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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校庆日日推进,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我跟我的乐队在舞台上一鸣惊人扬眉吐气的璀璨光辉。

那天,我在宿舍里看乐谱,柳仲一头栽了进来,那真叫一个气咻咻。我说,你怎么了?柳仲上气不接下气,她说,完了完了完了,你丫这下可赔了!

我对柳仲往日的无风起浪、大惊小怪,动不动神经兮兮制作紧张气氛的毛病太知道了,所以我没理她。

柳仲一屁股坐在我腿上,她说,姐姐舍不得你折腾得那么累!姐姐的小心肝啊,你没事儿就睡会儿吧你!

我把柳仲推下去,我说,你让开好不好,没工夫跟你嚼嘴磨牙,滚!

柳仲从裤兜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破纸,她说大粑粑,谁要跟你嚼嘴磨牙了,你看看,这是从小民工那边儿搞来的小道传真,这是于昆亲手给我的,这白纸黑字,板上钉钉的事,看见没,伴奏乐队是人家于昆的“六样年华”,你们光占了个表演名额,还是最后一个上场的,你说你还跟这儿傻,多傻呀?

我夺过那页破纸,那是一张校庆的表演次序表,它轻如毛发,但此时在我手里它沉重得犹如砖瓦!

这张破纸是柳仲“忍辱负重”方案的无效证明,我怎么说呢,我当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当时真是恨死柳仲恨死小晏了,可我总不能掐死柳仲吧?我总不能把小晏揪出来问她为何收下东西不办人事儿吧?那个叫什么,那真是哑巴吃黄连,门牙掉下来也只能面带微笑往肚子里吞!

康健倒看得开,撸着一头油亮的小毛春跟我说,知足吧!咱们半斤八两的,能给排个节目就不错了,还真想当主角呀?

朱楠说,其实我早知道会用于昆她们,据了解,去年校庆也是她们,头儿你想开点,烤乳猪想飞天,期望大,失望更大!

文文横了朱楠两眼,特有士气地说,你俩不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是主是次无所谓,只要是金子,怎么都发光。

文文这么一说,康健马上来了精神头儿,小珊也臭美起来,小珊说,头儿,我想我们应该买队服了,如果要在一首歌的时间里引起关注必须买队服,整整齐齐的,一走上台就醒目。康健连连说,对对,赶紧买,其实早都该买了,看看咱几个像什么?像临时搭伙的!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当八经的乐队!

文文不说话,怏怏不乐。朱楠过来搂我脖子,嗲声嗲气地说,头儿你别板着脸好不好?沉默,沉默代表同意了呗?康健,来来来,小珊来,凑钱凑钱!

文文把小珊拽住,老大声说,你们别闹了好不好?买什么买!

我把朱楠的手拂开,我说,你们买我不管,我就不买了,今天不练了,都回去吧!

大家都没说话,然后我也没等着一块走,自己先走了。其实我也没走,我背着琴一出门就走不动了,就坐在楼梯上喘粗气呢。我听见她们为了买队服在争吵,吵着要买各自中意的款式,她们似乎并没有感到失欢,反而听起来还很激动很兴奋,除了我和文文,文文用自信安慰自己,而我,我只有沮丧,在这件事情上,我知道大局已定,买什么衣服,买也没用!

晚会最后一次彩排学校定在29号的下午,由于台子还没有完全搭建起来,形式上大家只是聚在食堂的大厅里走走场,排排序号而已。可即使是这样的场地,一些特别兴奋的同学还是十分入戏,她们不厌其烦地化妆补妆,还大呼小叫埋怨口红的颜色不够红,那些花俏的打扮笑得康健几个人死去活来的。

我们乐队的表演是整台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我毫无意兴地跟文文坐在食堂旁边的走廊里,那走廊里原来有个小卖店,后来不知怎么黄了,走廊也就荒凉了。

我俩一人握着一瓶酒,嘴对瓶口吹。眼前整个校园一改往日时间节制的紧张气氛,同学们拎着大包小裹的零食络绎不绝,进进出出,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模样跟筹备结婚似的。

我不愿受感染,频频与文文碰瓶,我们忧心忡忡地喝着闷酒,偶尔提起有趣的事两个人就互相逞强地大笑。忘记说了什么,让文文笑得那么持久,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她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摇摇欲滴了。我们不约而同地短暂沉默,在食堂的半条走廊的一张长木椅上,我完全没有感到任何预兆发生,文文突然喃喃自语说,有个男生,我爱他,谁也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爱,去年,他得了癔病,就在今天给车碾断了腿,就在这个时间,一瞬间…

文文闭上眼,把头使劲向后仰,过了将近一分钟,她眼圈中的眼泪慢慢沉下去,她说,小阳你说爱情是什么?尊卑贵贱是什么?我妈嫌他穷,说他精神有病,说就算让我死也不让我们在一起,结果他父母为了赌这口气,下跪都不准我进他们家门儿。我天天跟没事儿一样,骑车从家出来,所有人都以为我上学去了,其实,我哪还学得进去!

那你去哪儿了?

我在他家楼下,我每天都去看他,他白天时候经常坐在阳台上。

住几楼?你看得清吗?

看不清。

整条走廊里,只有我和文文两个人,破旧的木制长椅因为承受不住两具身体的重量发出那种特别艰难的声响。文文始终靠着椅背仰着头,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哭过,我甚至不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伤心欲绝的疼痛,她一动不动地望着走廊棚顶的破花灯,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这回忆勾起了太多的往事,她近乎呆滞的眼睛告诉我,太多凌乱的碎片正在棚顶这盏大花灯里帧帧浮现,就好像天上的云朵,再美也无法触摸。

那,他现在怎么样,你们现在还联系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文文被我突然的提问惊扰了思绪,她没有生气居然还对着我笑,她慌忙啜了一口啤酒,毫无哀伤地说,两条腿,都是高位截肢,怎么样,能怎么样呢,我也很久没去看他了。

多久,为什么呀?

我总去,怎么可能瞒得住我妈,家里人后来都知道我逃课,不过也没用,那时候都一个月没去学校了,高中念不了了,怎么办?就来尼姑庵喽!然后认识你吴小阳啦!

文文,你是不是寄钱给他?

唔,你怎么知道?——不过最近几次都被退回来,可能搬家了吧!

文文说话的语气很轻盈,听上去似乎之前那一眼眶子泪花的人是她一孪生姐妹,绝不是她!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对脆弱的朋友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文文好像也不需要我说什么,她握着酒瓶示意跟我碰,我觉得有些时候安慰只会叫人更疼痛,干脆什么都不说。

很快,我俩就把瓶装的啤酒喝光了,文文问我要不要再去买,我说,买呀,怎么不买,今天最好喝醉,免得看晚会,看见于昆她们心里还堵得慌。

文文说,那你坐这等我,再买买易拉罐的,要么瓶没地方扔。

扭头又说,今天不是时候,改天,改天陪你醉。

我说,那买双吧,买单别打起来。

不一会儿,文文拎着四罐酒回来了,我俩还是坐在长椅上,不过我故意绕开了之前的话题,故意扯东扯西,其实多多少少喝得也是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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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飘落水自流[GL]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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