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我也沉浸在喜悦中,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觉得这次和国企合作的机会中暗含着很多资源和便利,这会让我和西姐能快速孵化出一条捷径让公司提前上道。
应股东的要求我策划了一场新公司成立的新闻发布会。
原始团队包括老薛他们几个核心人物也一起跟我们到了新的公司,这两人依然是一个负责销售一个负责技术。
即使还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值得庆贺,但我依旧是动用了在传媒圈的人脉,将这场新闻发布会策划的空前盛大。
大到选地点,邀请资深的记者和参加发布会的记者,小到会场的每一处布置,甚至西姐身上的一个配饰,我全都亲力亲为。
等到那一天真正来临,等到我看着西姐从黑暗中踩着台阶一步一步走向台中央的聚光灯下,等我亲耳听见西姐深情描绘着未来的美好愿景。
那一刻,她就如同圣火一般,点燃了内心蛰伏的豪情壮志。
那时候我开始开始觉得加入到这个公司并不是我甩不掉的包袱,而是我肩上的一份责任。
随着西姐的发言,现场的气氛更是被推到高丨潮丨。
极致的喜悦铺天盖地的涌向在场的每个人。
酒还没喝,大家已经开始醉了。
老薛,老李这些人更是放飞自我,端着酒,逮着西姐就是一通长篇大论,一顿猛夸。
在今天这样高兴的日子里,西姐哪里招架得住,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的就往肚子里灌酒,那感觉就像是在喝白开水。
我怕西姐喝太多,又不想扫她的兴,只能替她挡着点喝。
最后结果就是两个醉鬼脑子一抽风,往北京闺蜜群里几万几万的发红包。
让人纷纷怀疑我俩的手机是不是一起被某个仇家给植入病毒了。
我俩醉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还顾得上解释那么多,就是一个劲的发红包。
原来不止悲伤需要发泄,喜悦也需要。
身体里仿佛是有数不胜数的快乐因子争先恐后的往外涌。
那是足以铭记一辈子的幸福时刻。
那晚以后,公司一切就算是步上了正轨,而小姨的婚礼也如期举行。
在我的硬磨硬泡之下西姐最终还是点头以西姐好朋友的身份和我一起去了。
婚礼只邀请了双方最亲的人参加,和盛大不沾边更谈不上豪华,但却因为小姨的用心布置,处处都透着温馨唯美。
台上的主持人说着毫无新意的祝词,两个新人走着千篇一律的婚礼流程。
在不知不觉间我却湿润了眼眶。
我感不到悲喜,心里的某根弦却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着,一下又一下。
那只手的主人就正坐在我的斜前方—妈妈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正在交换戒指的两个人,眼神里有对妹妹的欣慰和祝福,更多的还是那盼了多年的心酸。
甚至还有从眼角皱纹里透出的落寞。
这一切的一切都从心底顺着晶莹的泪花消失在空中。
当主持人大声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时候。”妈妈抬手随意把眼泪一抹,跟着大家一起大力鼓掌,高声起哄。
我知道她盼小姨的这场婚礼盼了太久。
而我却不知道她盼望中我的婚礼是否还会来到。
在此刻,我终于意识到带西姐过来是多么错误的一个选择。
我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我、西姐和妈妈坐在一张桌子旁,见证小姨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会是这般煎熬。
就好像自己亲手把她们推进了大海里,再逼自己只能选择救其中一个。
另外一个只能被迫只能选择面对海的惊涛骇浪。
如果出生无法选择,一如性别无法挑拣,那么被选择出生的我早知今日之苦,是否会后悔来到这布满太多荆棘藤刺的人士,再被世俗所误?要得到一样,就要舍弃另一样,这样得来的感情,到底更弥足珍贵,还是.无法负荷?
对于我和西姐的关系,我有义务让妈妈知道,却没有权利让她接受。
我有追求幸福的自由,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伤害妈妈的理由。
从我放任自己爱上西姐的那一刻开始,无异于在妈妈的心上亲手埋下一颗肿瘤。
而我呢?竭尽全力让这颗毒瘤越越大,慢慢恶化直到吞噬掉她的心。
大概是我表情太过复杂引起了一旁四姐的注意,她立刻道:“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喂,今天玮童大喜的日子,你少胡思乱想啊。”
“没事啦。”我转过身对西姐挤出一丝笑容,手指却不自然地屈起在额角一下下揉着。
就在我尴尬的试图调节气氛时,小姨和姨夫就过来敬酒了,恰好就站在西姐的旁边。
一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姨夫妇身上,顺带也就看到了小姨旁边的西姐。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小姨有意无意的又点我:“悠悠,刚才抛花球的时候,怎么不过来?过了今天,咱们家里,你的婚姻大事可就是最重要的事罗。”
小姨的话音刚落,西姐的脸上的笑立马就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