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越来越崇拜你爱慕你了。”靠在西姐光滑的膝头上,鼻息间传来她惯用的睡莲清香。
西姐微微一笑:“我该说谢谢吗?”
“谢谢得用行动。”我撅起嘴,厚着脸皮拱她:“啾一个。”
没有期待中的香吻,西姐的手指揉了过来,毫不客气在我嘴上弹了一把。“疼!”
“疼还不老实点?”她半垂了眸子看我,水汪汪的黑瞳如同极夜深处的星芒,灯光笼在她脸上,柔灿灿的浅光神祗一样闪耀着我的眼。
“反正你这个要拿着,不许拒绝我的心意。”一道柔软带着烧灼人心的热度蓦地贴上我的后背,惊地我手足一颤,顿时失了方寸。西姐环过我的腰就像过年给小孩发压岁钱一般把银行卡塞进了我衣兜里。
“你…”
“不许拒绝。”西姐轻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温温的暖风吹得我耳畔一阵绵软。
而她柔软的前胸就那样毫无缝隙地贴在了我的背上,更让我陷入一阵几乎手足无措般的焦灼中。
正思量如何还回卡片,西姐抬起的手指便轻轻落在了我的颊侧,下一秒耳朵已然被她捏住。指尖微动,瞬间带来一股麻麻的感觉,那种想躲却又忍不住迎合的复杂情绪直透心底。
看来西姐的好意我是死活推脱不掉了,而我俩之间也远不用谢谢二字,倒不如,做点实际的事。
我反手抱住西姐,这次,我将唇牢牢贴了上去,一点点地亲吻着,然后,舌尖挤入,顶开了她的唇瓣,与她随即迎来的小舌纠缠成一片。
气息混乱,心跳如雷,掌心渗出绵绵密密的汗意,直到我与西姐都已无法呼吸才喘息着放开了彼此,相视一笑。
唉…我咂着舌,惹来西姐一阵娇笑。“德行。”
那刻,我真的恍然间有种错觉,西姐就是为我而生,她只会属于我一个人。
我享受这种霸道到不可理喻的错觉。
因为我清楚西姐可以是我的,但是她就像演员一般,扮演许多角色,拥有各种各样的身份。
吴悠的爱人只能是其中之一。
西姐演完了张总的得力干将后,又无缝衔接需要做一个好妈妈。
毕竟从春节前到现在,西姐和晨晨差不多都一年没见。
再加上晨晨在电话那头的软磨硬泡,西姐当场就订了第二天回X市的机票。
我在一旁默默看着西姐一脸的无可奈何,行动却不曾有任何的迟疑。
西姐总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好妈妈,也许晨晨存在的那刻起,她就把心理某个柔软的角落留给了晨晨。
在和西姐二人世界的理想王国里过得太久,猛得被拽回现实。就像白雪里揉进了一粒沙子,无伤大雅,但也无法和雪花融为一体。
独占了西姐太久,以至于我此刻感觉不到丝毫的开心,反而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萦绕在心间。
在这朝夕相处之间,占有欲和爱就如不可分割的黑天与白昼不停的交织在我和西姐的世界中。
往往爱意越浓,占有欲就愈发强烈。
和西姐下了飞机,空气中不同于北京的干燥但却带来强烈的熟悉感。
果然只有离了乡,才懂得故乡二字。
我大胆的挽着西姐胳膊往机场外走,竟莫名生出了种衣锦还乡的感觉来。
刚走出到达大厅,旁边就突然窜出来个小小的身影扑在了西姐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嘹亮又深情款款的—“妈妈”。
那样熟悉又时刻想要逃避的名字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撞进脑海里来,撞得我心坎儿一颤,喉咙也堵住了。
我整个人瞬间僵住,一丝钝痛慢慢自心底而起,焦躁、恐慌的感觉仿佛瞬间被拉扯出了千丝万缕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知道自己又开始不安了,我以为自己比以前冷静比以前优秀了,可只要牵扯进去情感的那一部分我所有的理智与自控便全部烟消云散。
我浑身一个激灵,飞快的缩回了挽着西姐的手。
看看身旁西姐的反应,她显然事先也是并不知情,她先是愣了一下,松开行李箱把手,面带惊喜的抱着晨晨问道:“宝贝你怎么来了?就你自己吗?”
“不,还有爸爸。”晨晨指了指远远站着的男人:“爸爸今天也放假,我就让他带我来机场接你,我还给你买了一束花让爸爸帮忙拿着的。”
“想给妈妈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没有想到悠悠阿姨也在,阿姨,我下次给你补两束哦。”
我还在被晨晨撞见我和西姐亲密状态的尴尬中没缓过劲来,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其实在普通人眼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举动,但在面对晨晨的时候我始终无法做到坦然。
“下次要再有这样的事情 一定要提前和我说,万一飞机晚点了,或者是有别的事情你不就白等了吗?”
还可能会撞见你不该看见的事,我心里默默的替西姐补了一句。
眼看着晨晨拉着西姐朝着她爸爸的方向小跑去,我一步也不想追,只恨不得自己的步伐能再小些,迈得频率能再低些。
或者最好能突然涌现出人群将我淹没,让我能体面的从西姐身边消失。
可出现的却只有晨晨催促的声音:“悠悠阿姨,快点快点,我爸爸已经在饭店订好房间了。”
“怎么还订好饭店了?妈妈累了,一会想回去休息。”西姐看了眼龟缩在后边的我,把话接了过去。
晨晨就像是做了错事一般,带着几分无措的看看西姐又看看她爸爸,可惜她爸爸始终就是一言不吭的单手插兜站着,就像那插在田间里面无表情的稻草人。
最后晨晨又把目光看向了我。
向来聪明又敏感的晨晨大概也意识到,西姐会说累,那只能证明她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或者并不想参与。
我大概也能把晨晨的心理猜得七七八八:有些日子没见到妈妈,终于把她盼回来了,鼓起勇气、费尽心思的去准备了这些惊喜。
也许内心还在期待着西姐的表扬,结果却得到了这样一句回应,脸上更是难掩失落。
而西姐不愿意去的原因十有八九就是因为我,她知道我不会去吃饭,而她也不会就这样把我扔在机场扬长而去。
西姐不说话,晨晨也沉默,空气似乎凝结了,只听得见电流里刺刺啦啦彼此的呼吸声,难掩尴尬与不安,终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西姐去吧,别辜负了晨晨一片心意。”
“悠悠阿姨也一起去吧,你要是也累了,吃了饭就让爸爸送你回家。“晨晨对我笑得一脸灿烂,明显是感谢我替她说话。
而她表现得越是感激,我就越是惶恐和害怕。
在可能的危机面前我依然是从前那个我,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作祟的到底是安全感还是负罪感,抑或是其他已经不重要了,那一刻我只是很清楚地想明白这点,这样子的我,完全没有足够的能力负担和西姐在一起的种种可能。
才只是一次晨晨的突然闯入我就把自己吓成了这样,假若以后我们的事情大白于世,双方家庭的阻力同时冲击…
倘若有一天晨晨得知了真相,那么她必定会十分痛恨“霸占”她妈妈的我,以及那个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的自己。
换作是我,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对我的好就像是淬了毒的解药,那么我现在有多喜欢她,以后就会有多么的恨她。
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为了减轻内心的负罪感而和晨晨走得这么近,还总试图做她和西姐之间的和事佬。
想起我曾经跪在庄严森然的佛像脚下诚心祷告,祈求佛祖庇佑我和西姐幸福到老,一世无忧。
看着眼前的晨晨,她的脸却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我,我在保护我的爱的同时却在伤害着她,如果佛祖真的有灵,那么我到底是该被护佑还是该被惩罚?我的爱,它到底是对还是错?
“悠悠阿姨也累了,先回家吧。”西姐一锤定音。
可这家该怎么回?
能带晨晨回哪个家?
无论回哪个家,我和晨晨总是要有个人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