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惊魂时刻（三）

“你不就是我爸爸的学生吗？”眼前的帅哥说道。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上个圣诞节在试验室撞见我和亮哥亲热的双胞胎兄弟之一，唐教授的儿子。“我老师是唐顺，你是唐老师的儿子？”

亮哥看看他，说道：“好像真的是唐教授的儿子。”

“是的。我是他的儿子。”帅哥说道，“你的手怎么肿得这么厉害？对不起，我刚才撞到你了。”

“没有关系，我的手被胡蜂蛰了。”我站起来说道。亮哥和小唐也站起来。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还被我撞了一下，真不起啊，哥哥。”小唐又一次表达歉意，“看医生了吗？”

“看了，但是还没有交费买药。”

“那我们一起去交费吧。”小唐说道，“我和同学打篮球，一个同学摔了一跤了，膝盖被搓掉了一块皮，我和几个同学送他来医院，我来取钱帮他交费取药。”

我对亮哥说：“你先回抢救室旁守候吧，我自己去交钱取药就行。”亮哥说声你自己当心点，然后返回抢救室等候亮爸消息。我和小唐走去交费。

“抢救室？怎么了？”小唐边走边怔怔看着我，惊讶的问道。

“我朋友的爸爸被眼镜蛇咬伤了，现在在抢救。”

“啊！”小唐惊呼，“希望没事。是你刚才那个朋友的爸爸吗？”“是的。”

交完费用取药之后，小唐对我说：“哥哥，我先去看我同学，我等下去看看你朋友的爸爸。”我一心着急想会抢救室旁去看亮爸，随便应了小唐一声便走。

等我返回到抢救室门口的时候，医生姐姐已经允许我们进去看亮爸。此时的亮爸躺在病床上，他似乎恢复一点意识，但一脸疲惫。亮爸身上插满各种管子，也插了导尿管，贴满各种线，和几年前我在医院抢救时一样。

嘉莱对我们说：“两个阿哥，你们在这里守候大伯，我去帮你们打饭上来。”

“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去打你的和阿明的吧。”亮哥说道，有气无力。说着给了嘉莱一百块钱。嘉莱连忙摆手,“我不要，我自己也带钱。”

“拿着！”亮哥强行塞到嘉莱手中，嘉莱收下了。

“我也没有胃口，你自己去吃吧。”我说道。我前面这个我深爱的男人的父母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事，看着他如果难过痛苦，我也不安。我内心伸出已经把亮爸亮妈当做我的父母一样看待，我十分担心他们的安危，确实没有什么胃口。

“你被蛰这么难受到不想吃饭啊？”嘉莱问我，他以为我是因为被蜂蛰得难受的原因不想吃饭。

我不想对嘉莱解释，便说道：“你赶紧去吃吧，不用管我了。”

我走出抢救室，在等候区倒了一杯水，吃了药。这时候接到江波的短信，他问我什么时候回A市，他堂弟从老家带来一些粽子，他要留给我几个。

我给他回了短信，把今天的情况大概说了。江波回了短信，说他马上过来看看。我叫他不要过来了，但是他坚持要来。我返回抢救室，在抢救室门口，碰到小唐，我们一起进入抢救室。

我们三人站在病床前，静静看着亮爸，无语。几分钟后嘉莱回来了，给我们买回一些干粮。医生和护士时不时进来看看，对我们说今晚病人多，人手不够，他们不能一直在旁边盯着看，只能时不时进来观察，如果我们发现亮爸有什么异常反应，叫我们要尽快通知他们。

二十几分钟后，江波和二哥赶来了，我们几个人站着围在亮爸病床前，大家表情凝重。我把他们几个相互介绍。二哥、江波、嘉莱、小唐相互礼貌的朝对方点头。大家看着病危的亮爸，却没法安慰亮哥。不久，小唐出去送同学回家了。

晚上十一点，人太多了会影响病人休息，叫我们只留下两个人陪护。江波和二哥也回家了。亮哥叫我回家休息，可是我放心不下，坚持不回。

江波和二哥临走的时候，二哥和江波分别塞了红包给亮哥，亮哥欲还给他们，他们把红包放在床上，就走出去了。

夜里，我们叫嘉莱到抢救室外面等候区椅子上休息，我和亮哥呆在亮爸身旁，一宿未眠——亮爸没有脱离危险，我们又岂有心入睡？何况医院里蚊子很多，我们整夜帮亮爸赶蚊子。

经过一夜的观察，亮爸的病情平稳无异常。第二天清晨，我和亮哥、嘉莱三人服侍亮爸大号。看着又脏又臭的粑粑，我想起当年亮哥和爸爸在病床前伺候我的情形，也联想到我和亮哥小时候，我们的父母也是这样的照顾我们，任劳任怨，我们才能健康成长，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的孝敬四位父母。

早上九点，因抢救室床位紧张，护士把亮爸转移到观察室。亮姑来电，说亮妈已经苏醒，钱已经收到。一整个白天，亮爸亮妈病情均稳定。

晚上，二哥和江波过来看望亮爸。二哥把他在公司加班时休息用的折叠床带来了，对我们说晚上陪夜辛苦，可以躺在上面休息。江波熬了一锅鸡汤带来。他看了看病床上浑身插管的亮爸，讪讪的说：“本想熬汤来给叔叔补身子的，但是没想到他喝不了。嘉亮哥，明哥，嘉莱，你三个辛苦了，你们喝吧。”

亮哥说道：“现在就算是琼浆玉液，我也没心情喝啊。”

嘉莱说道：“哥，你昨晚到现在就喝了一小碗稀粥，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是啊是啊，你不吃不喝，身体会夸的，你垮了，谁来照顾叔叔呢？还是喝点吧，我给你盛出来。”江波说着拿出带来的一次性碗勺。

“阿亮，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二哥劝亮哥。

“好吧！”亮哥说道。这时江波开始舀汤。亮哥起身走向江波，“江波，让我自己来吧。”

“没事，你坐着吧，很快就好！”江波舀了三碗汤，分别给亮哥、我和嘉莱。

“明哥，你的手好点了吧？”江波递鸡汤给我的时候，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现在已经消肿得差不多了，不被触碰到的话，已经不感觉疼痛了。”

亮爸稍稍恢复一点意识，因为插管，他无法说话，只能通过眨眼或者动手指头表达是非和医生护士交流。

晚上10点半，因为不想打扰两把休息，江波和二哥回去了。

亮哥拿出几百块钱给嘉莱，叫他出去找一个旅社休息，第二天来顶替我们。嘉莱走后，亮哥也叫我回家休息。

“我放心不下，我回去了心也是悬着的，没有入睡啊。”

“你的手还没有好，你躺在折叠椅上休息吧。”亮哥说着就打开折叠椅。

“还是你躺在上面吧。”

“你睡吧！听话！”亮哥凑近我，小声的说，生怕亮爸听到。

我躺在折叠椅上。真的太困了，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恍惚中，又回到那小河边，亮爸手持木棍扫向眼镜蛇，蛇轻松躲闪后咬向亮爸的腿，我慌忙向前欲持棍打蛇，但是当跑到亮爸跟前时，却发现是亮哥不是亮爸。“不要啊！哥！”我大声呼叫。却发现自己已经醒来，躺在折叠以上。

亮哥错愕，看着我，问道：“不要什么？”

“没有，我做梦了。”醒来发现虚惊一场，我如释重负。

“又做噩梦了？”亮哥过来轻抚我的额。

“嗯，是的。”他的爱抚给我丝丝暖意，充满安全感，我有点愉快的回答。

“没事，我在这里，好好睡吧！”

不过后来再也没有睡着，因为我很担心亮爸病情恶化，而且知道亮哥还在辛苦的坚守，我又岂能安然入睡？

亮爸一夜病情稳定。第二天早上，嘉莱早早过来了。医生姐姐说亮爸病情在好转，如果在未来三十六小时内，不出现反复恶化，那就没多大问题。亮姑也传来好消息，亮妈病情也在好转。

嘉莱和医生姐姐都劝我和亮哥回家休息，让嘉莱在医院看护亮爸。但是我两都担心嘉莱一人看护不过来，所以相互要求对方回家休息，自己留下。正当我们相互争着留下来的时候，江波来了。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今天休息，我来换你们的班照顾叔叔。你们两都需要休息。本来松哥说他要请假过来看护叔叔的，我叫他别来了，由我顶班一天。”江波说道。

我和亮哥回家休息。傍晚，我们返回医院。二哥晚上下班后，又赶过来了。医生姐姐说亮爸体内毒素在持续下降，呼吸已好转，不再需要呼吸机，再过24小时不出现反复，康复的可能性就很大。亮姑来电说，亮妈已经脱离危险期。

经过72小时候抢救，亮爸脱离危险，高血压病情也得到有效控制，此时他已经不用在吸氧。医生把他转移到了住院部。转到住院部之后，亮哥叫嘉莱回家和彩虹一起照顾爷爷奶奶。在住院期间，每天都是亮哥和我在照料亮爸。二哥每晚一下班就赶回家熬汤做菜，和江波一起送饭菜过来。亮爸对亮哥说：“嘉亮，我们不能忘记你这几个朋友的恩情。”

在亮爸转入住院部之后第一个星期六早上，我和亮哥送亮爸去上厕所，二哥和江波待在亮爸的病房里。当我们把亮爸送回病房时，发现二哥和江波旁边坐着一个帅哥，亮爸病床床头小桌子上，多了一袋水果。

二哥指着帅哥说道：“他来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