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说出了第一次,以后再说就容易多了。
就如这句我想你了。
这次聚会,是我跟涛分开后第一次回到那个窝,6年过去,昨日重现就像眼前,那种亲切感几乎使我忘掉了元旦的不快。
忽然,我想快点回去,我想快点见到嘉。但是车票已经买好,春运的时候票还是不好买的,所以无法更改。
于是,家里忙忙活活亲戚人来人往,我躲在屋里跟嘉视频,我多次说我想你嘉嘉。
嘉幸福的笑着,说离不开我了吧,谁让你回去那么长时间的。
初十,周五的下午。火车进站,月台上的嘉看到了我,追着火车跑到我这车厢,我朝他挥手,嘉跳上了车厢,接过我的行李,牵着我走出火车。
嘉开了他部门的车来接我的,不知道给那个抠门的头讲了多少好话才借来的。我说你怎么不跟董哥说,嘉说万一董哥来接你怎么办。
嘉把行李放在的副驾驶,让我去后面躺会。
嘉看着车,不时从后视镜看我。
好好开车!我摸他的后脑勺。
你是怎么想我的?
滚吧你。见到本主,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送我到门口,嘉便回去了,他要到公司去还车。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枕边有支玫瑰,床头一幅窗花,吉祥如意。整个房间被打扫过了。我下意识的瞅了一样衣橱顶上的那个封口的箱子,还是原样,拉开抽屉,我和涛的合影、涛的单人照,还是静静的在那。我舒展着躺在床上。咪了一会去洗澡。
玲和泉陆续回来了。我们把从家里带的吃的重新归拢,我打电话让嘉赶快回来。
我们四个又温馨的坐在一起吃饭。
在房间,嘉下巴抵着我胸口,一直盯着我看,我就笑着,捂他的眼睛。终于,嘉的唇要贴近我的唇,我没躲。嘉的动作有些僵硬,因为他不停变换着嘴型.然后又解我睡衣扣子。扯我的睡裤,我一把握住了嘉的手。
不是我多纯情,不是我多矜持,
我不是柳下惠。
有些事情一旦突破了,可能会万劫不复。
因为有可能他的第一次。
还为我睡衣敞开,脖子里那块玉饰滑了出来。
我按下嘉,扭上扣子,用脸蹭嘉的脸颊,安抚他起来的情绪。
嘉也许觉得自己有点过,只是把我拥在怀里,闻我的头发,说好香啊。
第二天早晨,我买回了早餐,嘉还在睡,安详的睡着。我仔细看这个大男孩,我想是不是真的应该开始了。
我曾疏忽送给嘉的礼物,我曾疏忽了情人节,不是我大意,而是自己不够在意。
我想做一个有心的自己,我翻了嘉的钱包,暗暗记下嘉的生日,在日历上划了圈,又怕自己忘记,还设定了手机提醒。
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人。总得努力一下。
嘉嘉,起床了。我在嘉耳边轻唤。这家伙嘴角动了动,就不睁眼睛。
嘉宝宝,起床了。这一声喊出来,我自己都有点起鸡皮疙瘩。
嘉憋不住笑出声。
嘉偷偷对我说:咱搬出去住吧。省得影响别人。
我说你敢从家里搬出来啊。嘉说不敢。
那你让我一人住。
嘉不说话了。
我说:别的不说,玲和泉,一个是合同工,一个家庭负担重,你说我能丢下他们两个走么,在我心里我们三个是一家人。
嘉说:知道,你都说多少遍了。那我们俩租一个小房子偶尔去住下不行吗?我去租。
我说不是钱的事,我还不至于要你给我租房子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你挣得多现在。
快吃饭去,一会好凉了,我觉得无法再谈这个话题了。
吃完早饭,我想和嘉去看他爸妈。嘉说等到元宵节再去吧,要不今天去了我没什么理由再跟你回来。
就这样,正月十五的晚饭在嘉的家吃的。我买了一些保健品,嘉妈妈说保暖内衣都是你买的你怎么还买这些,一个人在外边不容易不要乱花钱了啊。
嘉说妈妈,人家现在都是部门经理了,工资就比我高两个档呢?
我踢了嘉屁股一下。嘉妈妈倒数落起嘉来:你看你,别人家早来一年,还在那个位置猫着。你那俩钱出去租房子自己过试试。
嘉便脸红了,低头吃起东西。
其实嘉也不错了的,只是他出生,读书,工作一直就在这片地方,或许少了些拼劲,或许属于他的机会还没来到。
所以嘉在工作上一直不温不火,而我,只是苏总这边的分成已经赶上他一年的工资了。
我和泉玲租的房子,我一人交一半的房租,水电煤还有日用品也是我来开支,钱算什么呢,关键是投缘,那些纯净的感情多少钱也买不来。
吃完饭又在二楼顶放了烟火,只不过嘉不再让我放二踢脚了,他说他还是担心。
一年,整一年,这样过去。
嘉配了一把我们房子的钥匙,这样他可以随意的出入了。不用特意跟随我们三个中的一人回去。
周五周六基本上是在我这,平时也会偶尔过来,有时候甚至我都睡下了。玲和泉回家的周末我会提前告诉嘉,让他准备来过二人世界。我做饭给他吃,枕在他腿上看电视,还有就是躺在床上发呆,打游戏,嘉说我包饺子最神奇,每次馅和皮配比刚刚好。嘉说他喜欢两个人呆在家的感觉,比出去玩好。这样我们会两天腻在一起不出门,我有时候会喊他出去走走,嘉还是那样嗲嗲的说:外面哪有你好看呢。
简直没治了。
嘉也会跟玲学着做饭,很认真的样子。我说你跟我学啊,嘉说我喜欢看你做饭,错了,是看你,不是看做饭。不过他没有做饭的天分,一直没个样,我不想让他再我面前尝试,因为我怕他弄完还不够我收拾的。
我们做了很深的舌吻,嘉要求我们两个不要再穿着睡衣睡。有了这样的肌肤相亲。
而我,正如前文所说,好像得了健忘症和强迫症,多次,多次我走到半路怀疑自己没锁门,或者怀疑水龙头没关,煤气没关,或者马桶有没有复位,再折回去检查一遍,半夜也会跑到厨房卫生间去检查,其实都是好的。我记不住父母新换的手机号码,与嘉单独相处也会忘记喊他嘉嘉。嘉的生日我过几天就看一遍,怕自己忘了。
这种状态我解释不清楚,想不明白,也不敢对嘉说。嘉问我怎么开始起夜次数多了,我说人老了尿频。
直到又一次我半夜醒来到厨房检查煤气,转身回去的时候,嘉就在那呆呆的看着我。我一愣,嘉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到床上,轻轻问我:xx,你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使劲往嘉怀里扎,嘉就抱紧我,下巴摩挲我的额头,你还有什么不安心的呢?
嘉说你暂时搬到我家住吧,这样我每夜都能陪着你了。
我到底没有去嘉那儿住,就这样扛着。
就这样的日子,还算甜甜的。我和嘉也没有节外生枝,没有冷战也没有拌嘴,小情话伴随着我们,我也学着嘉的口气看着他:哪有你好看呢?嘉也知道了我最怕痒的部位在脖子两侧和耳根。
但是,涛的电话突然频繁了起来。他说日本打国内很便宜,才几分钱。
频繁到三天两头的来电话,晚上居多,很随机,不像大学一开始固定在周六的晚上。
语气和语调都柔和了好多,那种多年甚至从来未有的温柔,。想想涛可能是刚刚跟云分手感情上青黄不接的时候吧。
涛让我少喝酒,爱惜自己的身体,正点吃饭,别蹬被子车这些轱辘话。有时候也会什么不说,也不挂。
有一次,我偎在嘉的怀里看书,涛的电话又来了。
你在干嘛呢?
看书呢?
你呢?
没干嘛,这不给你打电话呢,今天没喝酒吧。
哪能天天喝。
嘿嘿。
我叔叔阿姨都好吧。(问候我爸妈呢)
嗯,没事。
xx还好吧。(问候我弟弟呢)
嗯,上学也没什么事。
然后那边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其实涛老是在电话里问候我爸妈和弟弟。
沉默了半分钟,我问还有事吗?要不我挂了。
又沉默半分钟,好你先挂吧。
看到来电显示时我已离开嘉的怀踱到窗边。因为日本来的总是些奇怪的数字组合或者是未知号码。我知道我和涛说的家乡话不是很难懂,但我俩说不出过火或者腻歪的话,嘉也听不出什么。
嘉问我谁的电话啊,怎么你说话的调调又变了。
我说的家乡话当然调调会变啊。
嘉说让我看看电话号码,我便把手机给他。
这是国际长途吗?
我不说话,嘉也不说话。
过了好久,我说嘉我也没背着你对吧,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嘉牵强的笑。
其实我该安抚他,吻他一下,可是涛的声音刚刚结束,我就怎么都迈不出去。
我只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显得平静些,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翻书。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我是对不起嘉呢还是对不起自己呢?我和涛的对话外人看起来是那么简单,而个中的情结,只有我二人能体会吧。
躺下,嘉还是抱紧了我,我还是靠紧了嘉。我还是努力的主动的吻了嘉的唇,真的努力的。嘉也激烈的吻了我。
嘉睡着后,我却想往外撤,我他妈发现自己像个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