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的周末,就那么风平浪静的过了。
春生易主,李群始终没给我个正经解释,小哥那边,我问了也没用,她怎么会知道李群哪来的股份呢?准确说,李群哪来的那么多钱呢?五老板给的?极有可能,但是,给了就走,什么意思?
就算要给分手费,也不该是她给她吧?
会不会和那个富二代司机的出现有关?那五老板真是个可怜人…毕竟那么多年了,用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希希这边,在周末碰过面之后,她的话多了些,还是住在我的小房间,不去公司,不同的是,她让安浚搬来了电脑和游戏机,像个游戏宅一样,天天吃饭睡觉玩游戏。
就这样,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我们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李群习惯了希希占着客厅的电视玩游戏,偶尔还和她一起玩,看希希教她玩游戏,莫名其妙的,有点“温馨”。
希希也习惯了我们两个“大人”经常在家加班工作,偶尔还会给我们煮宵夜,手艺虽然不比隔壁的嫂嫂,有的吃总是好。
这孩子做点心的手艺非常不错,做的小蛋糕被李群带去了工作室分,换回来一个师兄亲手雕的小木马作为回礼。
我是不会带她做的东西去办公室的,我不想给王欣凌吃…
眼看着开春了,春游的邀约不断,柳律雅又开始冒出来,我不许她和希希见面,她也没什么意见,仿佛有没有希希都丝毫不会影响她的生活,有时候,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理智”,还是“无情”。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确实,对她而言,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永远不会知道,没必要知道。
再长的故事也有落幕的时候,何况这并不是什么故事,这只是个“意外”,对希希是,对王欣凌是,对柳律雅,也是。
从小到大,从始至终,希希和柳律雅都不是非对方不可,而希希和王欣凌,一直是非对方不可,这样的两段关系,毫无可比性,也没什么可选择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希希什么时候原谅王欣凌的暴行,王欣凌又该在什么时候放下柳律雅这个心结。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明明被伤害,还要等着对方放下。我无法想象希希的心情,但是我开始理解一种不堪又真实的心情—息事宁人。
或许时间真的能平息一切,希希不再那么“害怕”,也不再那么“粘人”,只是一直很安静,安静得就像一个局外人,安静得…
就像同样淡定的王欣凌。
不同的是,王欣凌可以照常工作生活,而她,几乎宅在家不出门,一个多月。即便像我这么宅的性格,无端端一个月不出门,还是有些憋屈的。
眼看外面春光大好,说不定出去春游一趟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春游是公司最近的主流话题,王欣凌让嫂嫂安排大家出去玩一下,我直接拒绝了,她也没当面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说的表现,是一种谁都看得出来的“反常”。
路过茶水间的时候,我也能偶尔听到一些“风声”,传言我们不和,有矛盾,但是又找不出什么端倪。极少参与这种话题的花蓉,悄悄告诉我,我们最近的关系,让很多“cp粉”有些失望。
别的不说,你们为什么觉得我和她是cp?
太恶心了…
一直相安无事到下班,王欣凌忽然等在门口要搭我的顺风车。
好吧,终于来了。
从始至终,我没有和她聊过半句,我不想责怪她,也不想放过她,只能选择回避。
一路沉默,到停车场,到上车,她一直在看手机回消息,没有和我说话,就像真的只是想搭车。
直到我准备启动车子,她忽然伸手来按住了我的手,看着我,一脸认真的问
“怎么样了?”
“…”
“你觉得…我现在去接她的话…”
“不行。”
你居然觉得,只要把她一个人放一段时间,然后,就好了,就可以去接她了?
你要接她去哪儿?回“案发现场”吗?干嘛?重温一下啊?
无言以对,抽回手,盯着方向盘,等着她的谬论,看她又要如何给我“洗脑”。
我不是不知对错,不分是非,我只是本能的袒护她,袒护了太久,久到李群时常说我,不知对错,不分是非。
安静了一会儿,她叹口气,仰靠在桌椅上,抓挠着头发,轻声说
“这个周末去春游,你不和公司去就和我去。”
“…”
“把她带出来。”
“我不。”
“少给我说这些!”
“…”
王欣凌轻吼了一句,愣住,回头看她,她也愣了一下,回避我的眼神,缓了缓,耐心的继续劝说
“你带她出来,我和她好好谈一哈。”
“…”
“每年开春之后集团会有个春季酒会,今年爸爸喊我一起去,我们…”
“够了…!”
忍无可忍,打断她的话,打断之后又不知说什么合适,再次陷入沉默。
我以为你想要好好道歉,好好挽回,原来你只是担心影响那些事情?难道希希在你眼里,只是一个与王家不可分割的纽带而已?你对她到底有没有真感情?难道一切只是我们的幻觉?
面对我的打断,王欣凌并无情绪,只是淡定的看着我,看我没说出个所以然,便继续说
“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撒子事情,都是一家人。”
“…”
“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是无法改变的。”
“…”
“一直到最后,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一家人,你明不明白?”
“哥…”
“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也不能改变,不管你努力还是堕落,一切都从你出身开始,就注定了。”
“…”
王欣凌忽然感慨起来,我跟着伤感了一瞬间,又忽然醒过来,不管什么出身,什么身份背景,也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没有人是绝对幸运的,有些人会更多的被不幸纠缠,就算我的白卿羽,我几乎没见过比她更加厄运缠身的人,但是,她没有伤害任何人,至少我没见到…
想明白之后,我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不管朗格说,你都不该做那种事情,你朗格能做得出来那种事情?”
“是我不好…”
“这个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也不是对错的问题,这个…这个是犯法的问题!”
“…仔?”
“我不管你想干撒子,你做错了,而且错到触犯了法律,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犯法就是犯法,你到底有没有觉悟?”
“…你想我朗格?”
“不是我想你朗格,是你个人,你到底想朗格,希希是人,不是一只猫一只狗,更不是你的宠物,她不是任何人的,你能不能明白?”
“你想劝我接受你那个妹妹?”
“…第一,她不是我妹妹,她是小羽的青梅竹马,第二,就算没得她,也会有其他人,希希不可能一辈子单身和你待在一起,你到底能不能明白这个基本的道理?”
“…”
被我义正言辞的讨伐了,王欣凌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让我非常不解的“无辜”,没有搭我的话,愣了一会儿,拉过安全带,坐好,似乎想就此结束这场谈话。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表态,好好认错,甚至好好的发个誓?法律不能制裁你,道德也无法约束你,受害者和我这个知情人都本能的保护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
王欣凌的态度把我惹火了,不准备搭她,但是这个车是她的,所以。
解开安全带,下车,车还给你,我不陪了。
王欣凌见我这个举动,一下子慌了,跟着下车来,趁着我从后座取包和外套,直接拉住了我。
“哎呀,你朗格楞个幼稚啊?”
“我幼稚?!”
“哎哟,莫激动莫激动…”
“放开,我不干了!”
“诶,你也太幼稚了吧?”
“我幼稚?”
“好好好,你不幼稚,我幼稚,行了撒?有话好好说嘛…”
“我没有跟你好好说吗?没有给你机会吗?你个人做了撒子,你就一点没得愧疚吗?”
“哎呀…我晓得错了啊…”
“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越说越气,就在我准备甩开她的手时,忽然,我瞥到了不远处,几个女孩子正在盯着我们看,发现我发现了她们,尴尬的笑着和我打招呼。
一瞬间,我想起花蓉跟我说,最近公司都流传着我和王欣凌“分手”的消息,这下好了,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