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为什么是我脱光?
“你个死娃儿,我真的不想说你了,你还好意思难过,真的是…”
“那我该朗格嘛?”
“算了撒,走都走了!”
“唔…”
“你说你跑起去,也不留一哈别个,就楞个,你到底喜不喜欢别个嘛?”
“我…”
“你撒子嘛?”
“…”
“行了!不想听你废话!”
“…”
你这意思,是怪我没把她留下了?你不介意我和她?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说变就变的!
吃过饭,可以去和大师喝茶了,我能理解,这就像一种心理咨询,只是换了个环境,换了种方式,本质都一样。
李群没有跟,而是随一个小师傅去上香了,这寺庙求财甚是灵验,很是闻名,她怪我搞破坏,说是要去拜拜,希望接下来能顺利。
这话说得,就像那是你的生意…
是吗?
好像我也没问过,从筹备到现在,李群确实尽心尽力,若只是因为两人关系,仿佛又…不是她的工作作风。
在工作上,她是个目标明确行事果断的女人,她身上有和王欣凌一样的“老板气息”,和我这个打工仔不一样。
大师慈眉善目,微微发福,戴着眼镜,我进去的时候他还在看手机,和我同款,见我来了,和善的笑笑,请我落座。
木几上摆着茶具,大师正在泡茶,我刚落座,一杯茶也好了。
接过,嗅嗅,香,尝一口,还不错,我不太懂茶,也知道好喝不好喝,只是讲不出究竟。
喝过茶,该聊点什么了。
闲聊了几句天气,斋饭,大师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操着偏北的普通话,我想这也不是交朋友,不好去问人家来历,心里悄悄猜测,是河南?
难道是…少林寺?
大师肯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满脸慈爱的看着我,忽然轻声说出一句耳熟能详的《金刚经》偈子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对呀,你知道的。”
“…”
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无用书生,百无一用。
“放开就好了。”
“…”
摇头,我不能放,我此生都不会放,小羽她…她实在太痛苦了,连她自己都不明白,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必须,必须为她守候,让她有归来的路。
我就是她的家,我若不在了,她还有家吗?
心口闷痛,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茶杯,无言。
大师轻轻叹了一下,缓缓道
“人啊,生来就是苦,曲曲折折,昨日非今日。”
“…”
“时光如水,抓得再紧,该流走的还是会流走,该放的,该忘的,就顺其自然吧。”
“…”
“一直回头的话,就看不到前方的风景了。”
“…”
摇头,不语。
我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比分开的还长,我怎么可能?怎么放?怎么忘?我明白,她从未说过她会回来,她什么也没说过。
不管前方有什么美景,我已经残破如此,连心也没有,更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再去祸害谁。
我不想解释太多,有些事,只有自己才明白,不管谁都不能体会,若我被心魔擒住,就让我困在那里,就算此生只有几片落羽陪我,就让我守着那些落羽,度过残生,又有何妨?
和大师闲聊之后,我并没得到什么开导,反而加深了心中的执念,我想人在执着的时候,就是睁不开眼。
如果放开,就能看见全世界,那我便是初生的婴孩,天性是要攥着拳的,硬是掰开它干什么呢?就让我用最纯洁的心,永远守候我的挚爱。何况,她早就带走我的心,我醒来也不过是只行尸走肉,就让我继续梦着,不是很好吗?
我睁了一只眼,便害了一个人,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也是造福他人。
哎…
小狐狸啊,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只是想保护你,你和我待得越久,伤害越大,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是…
一眨眼,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回头看开车的女人,她不要我开车,说我魂不守舍,她不想和我殉情。
这话说得,你和我一起,能叫殉情?
罢了,你高兴就好。
李群感觉到我在看她,回头瞥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语调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朗格嘛,又在乱想了。”
“…”
“你就是喜欢乱想,看起木,尽乱想。”
“…”
“小羽她…不晓得好久才回来,你个人过好现在的生活嘛,不要乱想。”
“我没乱想…”
“别个不晓得,我还不晓得你,你恩是…过儿哦。”
“…还行吧。”
“前面就是断肠崖,你跳不跳嘛?”
“跳。”
“你敢跳,你跳我就跳。”
“啊…那你是郭襄哦?”
“老娘是黄蓉。”
“哇…”
“死娃儿,你就不能乖乖的吗?”
“唔…”
“给你说,你就是死了我都要把你抓回来!”
“哇…”
太霸气了,这样逆天操作,好吗?
老老实实闭嘴,看窗外,假装不知道李群生气了。总说我胡思乱想,她自己不也尽胡思乱想。
我不放过自己,要用一生去等待,是我的选择,不去祸害他人,也是我的选择,在我看来,这都是正确的选择呀!
可惜成年人的世界,根本没有对错这种说法,我确实是幼稚吧,永远长不大,永远活在我见到她的那一天。
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我在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就爱上了她,我想给她的,是此生无憾。
人生有多苦,我们比谁都清楚,我若不能为她守候,难道要她无处可归,空留遗憾吗?我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咳咳~”
“你又要撒子嘛?”
“我想去纹身。”
“你想不想上天?”
“…”
“你想纹撒子嘛?”
“手环。”
“…啊?”
“那个手环上面的字母。”
“…楞个长。”
“嗯,要找个技术好的师傅。”
“你要纹在哪里啊?”
“手腕。”
“…”
李群没答话,看了我一眼,不表态。
见她没反应,试探着问
“可以不?”
“你还晓得问我嗦?”
“…”
“纹了就洗不脱了,你个人想清楚,而且楞个密密麻麻的…”
“不洗呀,为啥要洗。”
“万一她不喜欢啊?”
“啊?”
“小羽身上没得纹身吧?”
“…没得。”
“那她要是不喜欢朗格办?”
“唔…”
你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点子上,小羽的性格,怎么说呢,比较极端,而且真的不怕痛,她的字典里就没有“痛”这个字,小时候也很叛逆,连舌环都敢打,但是,她没纹身,说不定是真的不喜欢。
这可如何是好…?
那就再议吧,再议。
罗小雨一走,我的世界彻底安静了。
我不敢说我不想她,特别是午夜梦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