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头脑渐渐清楚,试着动了动,痛,全身痛,就像宿醉严重了十倍还不止。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不敢再乱来,硬撑着起身,没敢下床,四下看,确定我上次醒来也是在这个房间,不过此时空无一人。
难道之前见到李群的事情也是我的幻觉?可是,我到底怎么了?生病了?我的手…
看着包裹严密的右手,试着动,痛,虚,无力。
我的手什么时候受伤的?
我打架了?照理说我不会干那种幼稚的事情,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护士妹妹急匆匆的赶来,检查我身上插着的各种玩意,问我需要什么,要不要去洗手间。
我好奇她怎么忽然就来了,她解释说有监控,顿时无语,在病房装监控是合理的吗?
“撒子哦,干撒子?”
“你不要紧张,不要动,我帮你检查一下,尽量放松。”
“呃…这里是医院?”
“对,你现在在医院,已经没得事了,不用紧张。”
“哦…”
我没紧张啊,你别紧张好不好?
就在护士妹妹捣鼓我的时候,李群及时出现了。
她满脸倦容,眉头紧锁,眼神有些慌张,一进来便焦急的询问护士妹妹,我的情况如何,需要做些什么。
主动告诉她我没事,她并不理我,伸手去想摸摸她,她立刻按住我的手,不许我动作。这才反应过来,我一只手被包扎着,另一只手正打着点滴。
护士妹妹检查完我的情况后又叫来了医生,配合医生做完检查后,终于,只剩下我和李群两个。
李群完全不管有监控,看着我,看着看着,就开始掉眼泪。
想伸手抚掉她的泪,又被她一把按住,硬是不让我动。好吧,那我不动手,动嘴。
“不要哭了。”
“…”
“对不起嘛…”
“…”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还没死都嘛,哭撒子啊?”
“不要乱说!”
“是是是…不乱说。”
看她一秒变生气,心里终于安慰了些,生气也比哭好。
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
“对了,没给我妈说撒?”
“还没有。”
“那就好,千万不要说。”
“…你再楞个我马上把你送回家!”
“啊…”
“啊个屁,你是不要我活了是不是?”
“没有啊,我又…我都不晓得发生撒子事情了。”
“哎…”
李群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责备我,看她这个模样,她应该已经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袋一片空白,就这样还要被她凶,我好可怜…
李群沉默了一会儿,自顾自的整理了一下眼泪,平静好情绪,告诉我前因后果,和他们的推断。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我前天晚上去喝酒,不小心喝到掺了药的酒,导致产生幻觉,出现自残行为。据医生和朋友们说,我这是特别少见的情况,一般人沾了致幻剂或者类似致幻剂的东西,都会产生好的幻觉,而我是那个极少数的倒霉蛋,我产生了不好的幻觉。
简单解释就是—人家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在幻觉中看到的应该就是我最害怕的东西。
可是,我看到了什么呢?
我想想…
小羽?
小羽为什么是我最害怕的东西?
想不明白,头疼,李群看我沉默不语,伸手来摸我脑袋,问我是不是很难受,哪里痛。
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我好像看到了小羽,小羽朗格会是我最害怕的东西?”
“…”
“撒子哦…?”
李群沉默不语,满脸犹豫,明显是有事情瞒着我。
“朗格嘛,我到底做撒子了?”
“仔,你相信我,如果小羽要回来,如果她回来了,不管你是撒子样子,不管你做了撒子,她都不得怪你。”
“啊?”
“喜欢CC又不是你的错,而且CC本来就是个值得喜欢的人,你们之间的事情和你和小羽的事情没得任何关系,也不是…”
“…”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忽然说这个事情?我不想说这个…
见我不说话了,李群也跟着我一起沉默。她的表情,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与我沟通。忽然有些想笑,此时的我,在她眼里,是个什么模样?是否是个不听话的小孩,难管,又舍不得放弃?
不自觉笑了,她见我笑,忽然紧张起来,站起身,俯身抱住我,凑在我耳边,轻声说
“乖嘛,小羽会回来的,你不要楞个好不好?”
“…”
“乖嘛,她不会怪你的,你朗格楞个傻啊?你…”
说了不到两句,又开始哽咽,心疼她这个模样,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不要胡思乱想,反过来安慰她。
“好了,我没得撒子啊,不要哭了,医院都要哭垮咯。”
“…还不是你…”
“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我错了。”
“不是,你没得错,真的,不是你,不怪你…”
“…”
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不管她怎么说,我怎么麻痹自己,都无法掩盖事实。
脑袋还是空白状态,失去了很长时间的记忆,这种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过,尽管如此,根据现在的情况,她的讲述,我自己的心情,我明白,就是我的错。
我犯下大错,不可救赎,我已经彻底失去白卿羽,没资格抱有任何奢望,我背叛了她,这才是根本,那些所谓不好的幻觉,就是我的良心在拷问我自己。
不是药物的错,也不是什么意外,这就是上天给我的警告,警告我,不要再逃避,直面自己的罪,接受惩罚。
抬起双手,试着抱住李群,这次,她没有再阻止我,大概是因为她也需要我的怀抱吧,我们一直如此,互相取暖,从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