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和卿澄聊天，她很好奇我和李群的关系，我就乖乖讲了个大概，她也没发表什么意见。我看不出她的态度，她习惯性无表情，无语调，让我很迷茫。

我对她也有许多好奇，可我不敢问，怕冒犯她，只能东拉西扯，最后把话题锁定到无辜的江晨小朋友身上，因为她对江晨的态度明显与众不同。

江晨是她从咖啡馆“捡”回来的，就在美院旧址那边。去年春天的时候，她去那边找人，顺便到咖啡馆喝一杯，江晨是服务员，她叫结账的时候江晨把自己手绘的素描送给她，画的是她坐在落地窗边看外面的样子。

卿澄问了小朋友的情况，觉得很可怜，又觉得她有天赋，就让她到画廊打工，包吃住。一开始卿澄直接把小朋友带到家里住，这里楼上楼下好几个房间，多住一个人肯定没问题。小朋友住了几天，说这样打扰老板不好，申请去画廊二楼的办公室里住，卿澄也没挽留一句，就让她去了。

我实在有点搞不懂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一般人不都会挽留一下吗？还是你自己也觉得不方便？这房子那么大，你一个人住就不怕吗？

把办公室的隔间收拾出来，十平米左右，放上沙发床，桌椅，衣柜，就是一个功能完善的卧室了。画廊没有浴室，为此，卿澄不惜装了个小浴室在隔间里，据说下水还费了一番功夫。

要我看，还不如在附近给江晨租个房间，还没那么麻烦。

卿澄言简意赅的回答我——她问我去画廊住可不可以，并没问我能不能帮她租房子。

好，都怪她没说清楚。

江晨的身世极其曲折，10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去世，她被北碚的外婆收养，16岁开始去亲戚的工厂打工，到去年，18岁的时候，在咖啡馆打工，被卿澄遇到。

她6岁起学画，到10岁时中断了家庭教师，仍得到老师的支持，继续练习画画到18岁，她当时就是为了寻找学习画画的机会才跑去美院附近。

我记得美院已经搬到大学城了，旧址因为有个涂鸦街，节假日许多游客会去。

李群的工作室离那边不远，我挺熟悉。那么，也就是说，曾经，从去年开始，有很多个机会，我能与眼前人相遇，却都错过了。

李群你竟然瞒我那么久，你究竟怎么想的？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会怎样呢？还不就看看，我又能怎样？她并不是白卿羽啊……

话虽如此，只要能静静的看着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真的，什么也不想，就想看着她，就像看着我的小羽，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我的眼睛自带过滤系统，把她和小羽不同的地方统统删除，只留下那些相似。

如果这是小羽，就算不能碰到丝毫，我也愿意，就这么看着，看一辈子。

怕打扰卿澄休息，喝完手里的咖啡就告辞，她送我到门口，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孩子，你话真的太少了。

走出大楼，抬头看看天空，今天是什么日子？让我遇见了她。

一口气憋在心里，无处发泄，摸出手机来，打通王欣凌的电话，此时此刻，我想告诉我的好朋友，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说。

电话那头睡意正浓，似乎已经睡了

“喂……”

“我遇到了一个人。”

“哪个哦……”

“一个黑像小羽的人。”

“……”

“我不晓得为撒子遇到她，我现在撒子都不想干，只想每天都看到她。”

“……你想延迟上岗唛？”

“呃，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啊，到底朗格回事嘛？”

王欣凌被我吵醒了，声音越来越清醒，还咳了几声。

抱歉啦，可我真的忍不住，就想告诉你。

把我和卿澄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她的身世，还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顺便问王欣凌有没有认识的中医，胃病怎么办。

她彻底无语，似乎不太认同我的行为

“你想爪子嘛，还没在一起都嘛，就开始这种了啊？”

“你乱说撒子，撒子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我只是关心她。”

“无端端的就关心别个？”

“我是不想看她难受啊！”

“是是是……再说嘛，你突然问我，我哪里晓得，那你现在……是想朗格啊？”

“我也不晓得……我只是想每天都看到她……”

“那就是想在一起嘛。”

“不是在一起！”

“好好好，不是不是，服了你了。”

我真的没有任何越轨的想法，我只是想看着她，想看她开心，舍不得见她有任何难受。

王欣凌不想和我废话了，答应帮我问医生的事情，申请挂电话

“我晓得，春天来了，大家都黑躁动，放心，我绝对支持你，但是现在本王要睡觉了，all right？”

“去去去……”

“我看一哈……哎呀，幺儿你干撒子？没得撒子啊，是仔，她没说撒子，她说她们楼角的猫叫春，她遭叫醒了，嗯，真的，乖了，睡了，诶，我挂了哈？希希都遭你闹醒了，下回再说。”

“哦……晚安。”

“嗯嗯~”

不耐烦的挂断电话，想了想，不对，这家伙刚才在电话那头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