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了半天,我想到以大局为重,放弃和王欣凌争执,变相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公司老总的侄儿骚扰这个女孩子,她不想干了,我觉得她能力很不错,就推荐给你,你不要去问人家,人家不想提这些事情。
王欣凌真的信了我的话,之余,还不忘表示她很正直,不会骚扰下属。事实上我也没说谎,这种“半醉半醒”的话,往往可以获得信任。
说清楚了情况,王欣凌终于换了副腔调,好好跟我说话
“我们最近确实要招人,我可以直接面试你的花蓉妹妹,但是我们创作部这边都要笔试,一定要过了笔试才行哦。”
“就按你们的规定来撒,该朗格就朗格,没有喊你特殊对待。”
“你推荐的人我肯定要特殊对待哈,我想了一哈,楞个嘛,只要笔试过了,我就不让其他人面试她了,我直接和她谈,你不要小看我的公司哦,待遇可好了。”
“呃,嗯,那就麻烦你了。”
“哎呀呀,还跟我说起客套话了,到底是你们老总的侄儿在骚扰别个还是你对别个心怀不轨想提前安排到我这边来做准备嘛?”
“……反正谢谢了。”
“谢谢就完了嗦,其他的啊?”
“还要朗格嘛,亲一个啊?”
“也,还准备把我也潜了嗦?我就说你不对头嘛,你是不是骚扰了别个小妹儿,然后送到我这边封口?”
“你觉得啊?”
“不可能,好嘛,就楞个嘛,等我安排一哈时间就过来。”
“要得,对了,她应该要年后才能去面试,行不行?”
“行啊,年后正好撒,我正准备筹备一个新组,不做房地产这块,做其他的,过两天不忙了我们面谈嘛。”
“我们?”
“是撒,撒子嘛,你想一个电话就把我打发了嗦?也太大牌了哦!”
“……好。”
不和王欣凌胡扯,人生中第一次利用私人关系去办事,我有点紧张,不知所措,但我不能让大家看出来,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忙碌的年前加班继续,“花蓉生病”后两天,我们进入了过年倒计时,这几天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例如,最重要的一件——钱。
公司的年终奖通常在大年三十前两天发,不允许讨论工资几乎是各行各业的通行规则,我们当然也不例外。事实上,在公司多混一段时间就什么都懂了,所以这些规定也只是领导的自我安慰罢了。
一般的年终奖是多拿一个月工资,优秀员工当然会多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我是1.5,今年应该可以拿到2,再多,再多就不可能了,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大家都等着拿钱回家过年,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所以这几天每个人都在讨论年终奖,无法避免。间或聊聊年货,红包,抱怨家人催婚,经济入不敷出,各种。
我当然也不能例外,计算着要给外婆多少红包,怎么拒绝老妈的红包,如何应对家人询问男朋友的事。
说实话,如果有男的喜欢上我,你们还指望什么,他肯定是个gay好吧?
我家不流行催婚,最爱问的莫过于表姐夫,一个和我完全不相干的外人,却是最关心我婚嫁问题的亲戚,堪比小卖部大妈们的八卦品行,让我忍不住跟李群抱怨。
你说怎么会有如此八卦的男人?
我没遇过,你节哀。
回到最重要的年终奖上,我觉得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情了,钱总对我的态度有了“阶级转变”,各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年终奖通常是直接打到工资卡上,不会通知大家,据说是免了讨论。
现在距离大年三十还有最后三天,午饭时分,所有人都开始悄悄讨论年终奖到账了。我印象里我的卡有短信服务,如果有钱进出会发短信来提示,我没收到任何短信。
心情郁闷,给李群发QQ说了一下情况,她让我去ATM查,犹豫了一下,推说下班后再去。
我心虚了,忠心效劳多年,敌不敌得过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为王欣凌写策划案,为花蓉出头对付侄少爷,钱总真的不会徇私吗?怎么可能呢……
不自觉叹息,或许王欣凌是对的,李群是对的,甚至,希希也是对的,大家都对了,我错了,我不敢承认,我就是错了,我为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效忠,这本身就是件愚蠢的事。
如果说,我要为谁效忠,那个人可以有混乱的私生活,那与我无关,但是“它”必须有极高的职业操守,有原则,有信仰,懂得如何利用我的价值,而不是……给了我一个工作机会之后就一直道德绑架我,我承认,知遇之恩必该涌泉相报,这两年多的时间,我已经尽我所能,实在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