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闻言,我手下的动作一滞。
我知道景夕的工作忙,忙起来没日没夜的,没有连国定假期都难得,但是她之前不是说过这个年要给自己好好放一个假吗?况且她的腿.
“明天?”我问道。
“嗯,明天。”景夕轻声应了一句。
“明天就开工,那你脚伤呢?”我微微皱起了眉。
“不开工。去度假。”景夕解释着,并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轻揉我的眉间,道:“别动不动就皱眉,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我可是会心疼的。”
“嗯。”我舒展开眉头,然后缓缓拉下我眉间的手,道:“我以后注意。”
“怎么了?今天好像有些不开心?”景夕问。
“有么?”我放下景夕的手,余光中瞥了眼一旁的手机,屏幕仍是暗的。
“有,很明显。还有点心不在焉的。”景夕说。
是的,我有些不开心。从凌晨的等待,到入睡前的期待,再到今天早上的期盼,至此时此刻,没有问候,没有惊喜,没有特别的安排。我知道我该面对一个可能会让我特别失落的结果:华年很可能忘记了我生日。
“小夕,你会忘记你喜欢的人生日么?”我叹了一口气问道。
“不会。农历阳历的都不会。”景夕温柔地望着我,眼里闪烁着朦胧的光。
“嗯。”我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小瑟,生日快乐。”在我还处于神游状态的时候,景夕突然道了一句祝福。
“谢谢。”听到祝福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开心不起来了。于是,我咧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好啦,知道不能陪你过农历生日了。今天不是特地来了吗?”景夕眨了眨眼,然后从身后变出了一个红包,道:“只说生日快乐好像不是很好,但是你的生日礼物还在路上,农历生日才能给你。所以这个新年红包就当阳历的生日礼物啦。”
“我不要钱。”面对红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不许拒绝,你都能收小峄的红包,为什么不能收我的?”顿了顿,景夕又补充道:“再说了,过年给小朋友发压岁钱是我们中国人特有的习俗。”
“可是.”我仍然迟疑。
“乖,收下。等你以后赚钱了,生日礼物我可是要连本带利收回来的。”景夕打趣道。
“好。”这听起来似乎是一笔不太划算的买卖。然而,我还是接过了红包。
…
中午,妈妈留景夕吃了饭。这顿饭并不是我的生日餐,因为在家我只有过农历生日的习惯。
话说回来。我妈妈真的很喜欢景夕。一直想把我养成小公主却屡试屡败的她见到景夕后简直了。还好,景峄和景夕都不着痕迹地站在我这边,不然这顿饭我估计要吃成塞子了。兴许是被“打击”地太惨,兴许是原本就没多少食欲,吃了一小碗饭后,我便起身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打开手机,仍然是空空。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另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华年想在农历生日的时候跟我好好过生日,就像家人一样?会不会?
抱着这个问题,我重新躺回被窝里沉思。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传来了持续的震感。我飞速地抓起手机,是华年。望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我的眼眶莫名地发热,华年终于来了电话。
“喂,年。”我平复了下情绪,沉静地接起电话。
“景儿,对不起。”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华年急促又愧疚的道歉。
“怎么了?好好地说什么对不起?”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在强烈地抗拒着一个明显的答案。
“我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华年如是说。
…
第229章
我盼着华年来电,又宁愿她不曾来电。
有时候有些事,总是苍白又可笑。在我想好了所有我能列举出的说服自己的理由来劝慰自己冷静、别慌、等待后,华年来电了。她诚恳不加掩饰地告诉我她忘了。没有借口,没有解释,只有坦白赤裸的对不起。可是,谁要对不起?
我不想要,但必须接受。因为只有接受了,我才能试着放下。
“没关系,今天不过生日。”我蠕了蠕嗓,回答。
“景儿,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察觉到我语气异常平淡,华年叹了口气,略带歉疚问道。
“年。”我喊住华年,我听不了她这般自责黯然的语气,然后用刚才还拿来安慰自己的话来安慰华年:“今天不算,农历生日再陪我好不好?这是要和家人过的生日。”
“好。”华年应下。
“那我到时候可不可以要一份礼物?”我问。
“好。”华年再次应下。
“那天,你能不能给我唱一首歌。”我说。因为那时候华年应该已经在台湾了,所以我不可能会要多么不切实际的礼物。
“好。”华年应着。
“年。”我哽了哽咽,哑声道:“我爱你。”
“傻瓜,我也爱你。”华年说。
…
挂上电话,转了个身,我便看见抱着双手倚在门口的景夕。
四目相望,窘迫难当,我并不清楚景夕究竟站了多久。
“你都听到了?”我垂下眼眸,问道。
“嗯。”景夕踱步走到我身边,然后坐下。她安静地揉着我的头发,就像轻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陪我躺一会好不好?”我低声渴求,心头荡着难忍的酸楚。
“嗯,好。”她除下大衣,掀开被子的一角,侧身躺了进来,贴近。
此刻,景夕就好像一团不说话的云,绵软地停在那。在我飞了许久,身体僵持坠落之际,是她在下面接住了我。即便疲倦异常,我仍然从她的包围中摄取到了渴望的安全感。我慢慢闭上眼,把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温暖里,去消化眼下身体传来的寒意。奈何,身子还是止不住地微颤起来,那不听话的模样简直比眼泪还倔。
“怎么了?冷?”景夕伸手贴着我的臂,竭力控制的微颤在她的手下无所遁形、无限放大。
“嗯,冷。”我抿着嘴,一副惜字如金的态度。
我想如果被子有生命的话,那么身上这床饱满的羽绒被一定会觉得受委屈了。可我是真的冷,只是与被子无关。
“傻瓜,抱抱你。”温暖的怀抱从身后慢慢包围过来,带着柔和好闻的小苍兰香。只是更震撼我的却是那两个熟悉的字眼,因为刚才华年就这么喊过我,傻瓜。
瞬间,一阵莫名委屈无法遏制地涌了上来,激荡回环。
“她跟我说她忘了。她是真的忘了我的生日。我是不是挺傻的?”想到刚才景夕站在门口都已经听到,索性不再掩饰。只刚问完,我的眼眶便红了。
“小瑟,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怀疑她。在我看来,我觉得她蛮在意你的,真的。”顿了顿,景夕分析道:“其实,每个人对祝福的概念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侧重时间,有的人侧重心意,并且两者的表达形式也不同。你看,虽然她忘记了你的生日,但她还是打来了这通电话,这证明她还是记起来了,这就是心意。不过,让我蛮意外的是她居然会主动跟你说她忘了。这么说可能会有些残忍,但是小瑟,这份坦诚难能可贵。”
是的,如景夕所说的的。还好,至少,华年没有骗我。这么想着,心里渐渐豁达了些。转念一想,景夕没有见过华年,也应该鲜少得知关于华年的事,怎么会为这么替她说话?
“小夕,你对华年的印象好像很不错?”我问。
“她叫华年?这名字到时候不错。印象嘛,谈不上好不好,毕竟不认识。不过冲她让你伤心这事儿,减1分。”景夕回答。
“那你怎么还一直替她说话。”我不解地问。
“小瑟,有时候你是傻.”景夕无奈地叹息道。
…
后来,在景夕的开解下,我终于释然。
再后来,景夕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