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新年伊始，华年入台证的事被华爸顺利地解决了。就像我想过华年有不去的可能，同样我也坚信华年最后一定会一切顺利地去到台湾。当华年跟我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平静地听着，听着华年如出一辙的平静语气。或许华年跟我一样，高兴、失落，一半一半。

这事情解决后，华年只剩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华年很忙。忙着好好跟家人过年，忙着跟朋友们道别，忙着整理行李，忙着其他杂七杂八的事。于是，华年陪我的时间大幅度缩短，并且更加零散碎片化。

好在，我也忙。我忙着走亲戚，忙着织毛衣，忙着写情书。

初三晚上，走完亲戚回到家时已经很迟。因为华年今晚也喝了点酒，并早早地睡下。因此，到家后我洗起澡来也是不疾不徐的。回到房间，看着放在床头的半成品毛衣，我的酒意去了一大半。忽然间，我有些心慌，华年马上要走了，而她的毛衣我却还没织好。

我看了眼时间，再织一会儿吧，织到12点再睡。

于是，订好闹钟，我便坐在床头织起了毛衣。望着自己指尖娴熟的动作，忽地有些感慨。半个月前没有人相信我会织毛衣，相信我会坚持下来，相信我能完成它，包括我妈妈，包括华年，甚至包括潜意识里的我。

可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特别难的事情，难以跨越，难以攀登。除非你不想，你不信，你不敢。

很快的，12点钟的闹铃响起，提醒着我该停下手中的活了。我放下毛衣，刚准备拿起手机关掉闹钟，手机的短信提示音一阵接着一阵地响起。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收件箱里，是各个人的祝福。

我怔怔地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才惊觉到今天竟然是2月13日。往年的2月13日基本上都在我的农历生日之后，而今年，距我的农历生日还有好几天。然而，即便惊讶，这种用心的零点祝福还是让人感动的。于是，我一一地回复好。

这时，我的手机上突然显示了一个异地的陌生来电。

虽然我没有存号码的习惯，但是熟悉的号码我都记着。这个陌生号码，我确定我没见过。然而，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骚扰电话。

“喂。哪位？”我压低声音，问道。

“嗯？还没睡？”对方诧异地反问，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接起这个电话。

“一菲？”我问。

“嗯，是我。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亲口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这个电话是一菲打的。

“谢谢，我收到你短信了，我刚还回复了。”我笑道。

“嗯，没其他事了。早点睡吧，晚安。”一菲说。

“好，你也早点睡。好梦。”我回道。

挂上电话，莫名地有些失落。

因为这么多的生日祝福里，没有华年的。看了短信，看了微信，看了微博，都没有。我静静地望着微信里与华年的对话框，直到十二点半也没有丝毫的动静。对了，华年今天早早地就睡了，应该不会有零点祝福了。这个被我自己都遗忘的生日，我有什么理由强行要求华年也必须要送上生日的零点祝福呢。不对，也许明天早上起来就有惊喜了呢？是了，一定是明天！

…

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又一个的理由，然后在释然和期待中睡去。我做了一个美梦，果然华年给我准备了超大超大的惊喜。梦里的华年提着行李箱站在我面前，笑盈盈地朝我唤道：景儿，我回来了。

…

第227章

第二天，我是在我妈妈窸窣的嘀咕声中迷迷糊糊醒来的。我妈妈好像是说外面正在下雪子。我揉揉眼睛，起床，拉开窗帘，然后伸出手。一颗颗沙粒状的雪子落在我的掌心，又迅速化开。这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冷。可是，怎么就下雪了呢，好难得。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缩回手顺便带上窗。坐回到床上，我看了一眼时间，才7点。有几条微信，有几天短信，均是不太熟络的人发来的生日祝福。华年的早安还没到，想来她还在睡。于是，我便主动发了一条早安过去。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小瑟，醒了吗？”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想来，是我的起床声被察觉到了。

“醒了。”我从床上跃起，拉开了门。

“醒啦，快点去洗漱一下，然后下楼吃早饭。要是困，等会吃完饭再回来睡回笼觉”妈妈望着我掩不住的疲倦神态，柔声细语地说道。

“好。”我点头应道。

洗漱，吃饭，再回房，完成早上最重要的事情后，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拿起床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华年已经回复了，一个字，早。

“今天什么安排？”我想了想，回复一个小绿人并如是问道。

“等会中午去姑姑家，今天要去他们家拜年。”华年回道。

“好。”我应道。

“你呢？”华年问。

“织毛衣。”我回道。

“加油~”华年发来了鼓励。

“好。”我一并回复了一个可爱的微笑。

就这样，我们的聊天截止了…

于是，今天没有出门安排的我坐在床上安静地织起了毛衣。也许是昨天没有睡好，也许是今天起得太早，没织一会儿，我的上下眼皮便打架得厉害。恍恍惚惚中，我抱着毛衣睡去…

又是一个格外清晰的梦。

我梦见华年和猫枕着我的臂躺在我的怀里，在一张洁白的大床上。她们俩静静地睡着，我静静地看着。仅仅看着总是不容易满足的，于是我伸手轻轻探去。猫醒了，奶声奶气地朝我“喵”了一声，紧接着华年也醒了，她揉揉眼睛，问我怎么没睡。不待我回答，华年忽的就变了脸，并且愠怒地质问我说为什么身体的事情不告诉她，为什么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我抓紧华年，请求她听我解释，可是，就像是被剥夺了话语权的木偶，我根本发不了声。我一边使劲地想打破静音的屏障，一边用力拽着华年不肯松手。然而，华年的脸渐渐模糊了，也可能是我的视线模糊了，我开始看不清华年。等我终于能够喊出华年的名字时，她消失了。

同时，我也渐渐飘出了梦境。

“小瑟，小瑟.”我听见有人在呼唤我。

我徐徐睁开，直接映入眼帘的是那只我还紧紧拽着的手。只见那人手背上的青筋因被我拽地太过用力而爆起。即便我急忙松开，可那手腕处红红的一圈仍然瞬间刺痛了我的眼。

“做噩梦了？”那人似是毫不在意手腕的痛楚，反而伸手轻轻抚着我的背。

忽的想起什么，我随手一扒，翻出手机。见屏幕上没有新提醒，然后又放下。

“嗯。”我埋着头，低声道歉：“对不起，小夕，弄疼你了。”

“不疼。”小夕声音很轻很柔，仿佛天上的云朵似的舒服：“梦见她了？”

我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小夕。

“你刚才抓着我的手，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小夕淡淡地笑着解释道。

“嗯。”我扣住小夕的手，把它轻放到胸前，道：“小峄教过我一些，我给你揉揉。”

“好。”小夕的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

“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我轻轻揉着小夕的腕，不经意地问起。

“明天，我就要走了。”小夕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