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上次华年提到过的读研的事情，不知是因为当时起来回答问题还是因为其他，总是没有了后续。
华年不提，我也不提。无论将来华年是选择国内读研、出国读研或是不读研，我都想好了最好的方式陪伴她。华年想，我便做。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这些最早也是一年半之后的事情了。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十月中旬后，气温骤降。连日的小雨，似乎想把所有的好心情下得一贫如洗。
此刻的华年，坐在空旷的教室里，目光投向窗外。她的眉头紧锁着，时不时地还会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这样的华年，我极少见到，但我敢肯定的是：她有心事。
“年，你怎么了？”我推开书，决定跟华年好好聊聊。
“嗯？”华年愣神地收回目光看着我，像是没听清我刚才说了什么。
“年。”我叹了口气，然后拉过了她的手，紧紧扣住。
“怎么了，景儿？”华年任由我拉着。
“是你怎么了才对，你都已经发了半个小时的呆了。”我苦笑地解释道。
“哦，对不起，景儿，我…我是…”华年语无伦次地想要道歉，但是又好像不知道如何开口。
“年。”我低声轻唤，温柔地凝视着她，道：“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无论发生什么，如果你需要分担，我的手就一直在你的手里。你只要这么轻轻地拉一拉我的手，我就知道你需要我……”
说着，我的五指间似乎多了一重力量，我的手被轻轻晃动......
“景儿，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华年望向我，专注又认真。
“你说。”我回道。
“学院里有几个下学期交换生的名额，去比利时或台湾，你说我要不要去？”华年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我的脸上，像征询，更像……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的嗓子似乎一下子干涸了，声音不由自主地喑哑了下来。
“昨天晚上收到的通知。我从昨晚想到现在，仍然没有想好，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华年的另一只手覆在我与她十指紧扣的手上。
“所以你没有想好的原因是我，对吗？”我苦笑着问。
“是。”华年的回答沉重而肯定。
听到这个答案，我的心不由地一痛。狂躁的心跳铿铿地搏动着，似是想挣脱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的窒息。一边痛着，一边我逼自己冷静。华年回答是，“是”说明我是没有想好的原因，那么想好的结果就华年想去。我清楚地知道，交换生的经历无论是对华年的本科生涯还是之后的读研计划，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并且，交换生的机会并不是像路上踩到一毛钱那样好遇上。所以华年问的问题，只有唯一一个标准答案呀。想到这，我怔怔地呆住.....
“景儿，其实也不一定。因为学院老师通知地比较迟，而且准备的资料繁杂，甚至还有面试这些，所以……”华年的这番解释听起来到倒更像是安慰。
“去吧。”我出声打断了华年。
“什么？”华年一愣。
“去吧。”我重复道，然后硬生生地扯起一个笑容，说：“去交换吧。我等你回来。”
“景儿……”华年柔声喊道。
“年。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觉得很快乐。我……”我的嘴突然被捂住。
“你想说什么？”华年生气地瞪着我。
看着华年此刻的动作，我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我轻轻摘下她贴在我唇上的那只手，然后握在手里，解释：“我觉得恋人最好的状态就是相互成长相互依赖，我们不能因为依赖而拒绝成长对不对？而且不过就是一个学期而已，距离对我们不算个事儿对不对？不想胡思乱想了，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对不对？”怎么成为我安慰华年了呢？
“对——不对——对。”华年的眼里泛着泪光。
而我，忍住没有哭……
我想，正如我会心痛那般，华年做这个决定，肯定也是心痛的，甚至比我心痛了更久。我能安慰好华年，我能开解好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但是，会不会后悔，没人知道……
第182章
最后，华年终于决定去台湾了。
看着华年这个星期忙碌地准备资料，我像是一个这插播剧情之外的过客，感同身受，又冷眼旁观。我知道这已是必然，也知道绝对没有可能的偶然。
于是，我一边安慰着华年焦略的前期申请工作，一边组织着她不久后的生日。
时间转眼来到了星期一，今天的华年一如既往地焦略，不，似乎更焦虑了些。
此刻，华年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站在打印店门口等我到来。
“景儿。”华年唤了我一声，然后单手抱住文件，空出了一只手，牵住了我。
“还顺利吗？”我问。
“资料都打印好了，但是，先不说这个。”华年顿了顿，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塑封好纸，道：“给你。”
“你怎么?”我接过。满脸的意外。华年居然还记得这个，并且是在这个时间给我。
“嗯，不是答应过要塑封好送你的？”华年解释道。
“谢谢~”华年准备的这个小惊喜着实暖到了我。
说着，我们俩便牵手往华年寝室走去。
“对了，你刚才好像说但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儿。
“哎。”华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感觉学校里交流部的老师真的很不靠谱，一直在增加资料，每次都很临时，而且明天就是资料提交的截止日期。”
“明天？”我一愣，明天就是华年的生日呀。
“嗯。”华年似是看出了我的异样，连忙道：“景儿，对不起。最近为了资料准备的事儿，我真的快烦死了！”
“那现在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吗？”我问。
“有。今天早上交流部的老师打电话跟我说要我们系主任的手写签字的推荐函。同时通知也就算了，问题是我们系主任这两天出差去交流学术了，我去哪找她要手写签名！”华年越说越气。我很少见到她为了其他事情特别气愤的样子。
“推荐函最迟什么时候要，也明天？”我的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推荐函是后天中午12点前。”后天中午。我心里思索了小会，现在已经傍晚，也就是说只有一天半的时间了。
“那你们系主任呢，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我联系过，她说最早也是后天早上来学校，而且还不一定。”华年解释道。
“嗯。”我微微垂下了头。
现在的情况很明朗，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华年在学校等她的系主任星期三回来签名。但是这也就意味着明天我们不能一起去米亚罗，那个我为华年准备了3个月之久的生日礼物。
有些事情，我可以等，但是有些机会，我们经不起错过。即便机会渺茫......
“年。”我抬起头，对上华年因疲倦而通红的眸子，心下一恸。原本心里还有的那一丝纠结和委屈，在这一刻，被华年眼里的火灼灭地荡然无存。我紧了紧握在手心里的手，淡淡地道：“要不明天就不…….”
“不行！”我还没说出口，华年便厉声制止了我。华年望着我，眼神不由地冰冷，道：“如果是这样，那我纠结什么！”
“不然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我反问。
“但，即便我留下来了，也不一定等得到我们的系主任。”华年凝视着我，郑重道：“我不要因为这些未知的事情冒险！景儿，下学期我就见不到了你。我不想连你花心准备的心血也因为这件事夭折。”
“所以还是因为我？”我苦笑道。我想成为华年的软肋，华年的铠甲，而非束缚和禁锢。如果只是因为我而想去，那不是幸福，是成全。
“是。”华年肯定。
“但是，真的不用为了我而勉强，真的。”我用力抿了抿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勉强？你认为我现在的情况只是因为勉强而去迁就你吗？”华年停住，松开了我的手。
“……”我无言以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已经够烦的了，我真的不想你再因为我而为难。你明不明白？”
华年不说话，抱着资料凝视着我，神色变幻，最终趋于平淡，道：“景儿刚才是说我很烦？”
“嗯。”我顺口应道。瞬时，我便反应过来华年话语里的调侃：“我不是说你烦，我是说你烦别的事情。”
“哦。”华年意味深长的应道。接着，似是消气了的华年伸出手，问：“所以，我的手你不要了？”
“要。”我连忙握住。
“景儿，不是勉强，不是迁就。只是你准备了一个太诱人的生日礼物，让我心向往之。你的用心，我无法拒绝，礼物本身，我也无力抗拒。这些都是因为你，你懂么？”
“我懂。但是......”我都懂。就是因为我懂，我才能面对这种状态下的华年，选择遗憾选择成全。
“没有但是，不要再说让我生气的话了。相信我，推荐函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明天，我们的旅行，风雨无阻。”华年眸子闪着明亮的光。
“好。”我答应。
……
关于勇敢，最糟糕的事怕是她比你勇敢。作为领路人，如果华年比我更不害怕，我能做的就是带她勇敢前行。正如华年所说的，我应该相信她能处理好，而不是一上来就硬塞给她最笨的解决方式。当然，我也问过华年，如果因为旅行还错失了这次当交换生的机会会如何？华年解释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如果去不了，那就让我们相处的时间多一个学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