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痒”（二）

想来想去不知道用什么来称呼（保护）这位女艺人，干脆简单一点叫她小A吧。那晚跟小A第一次见面，从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把她定性为之前说的那种靠脸吃饭的一类，再加上她跟男A道不明的关系，所以最多不过是个看上去更风光一些的交际花而已。

宴会到尾声的时候X总把我拉到一边，事由跟我猜的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在这次的合作中适当的多用一用小A，但并没有要求给她特殊待遇，以防恃宠而骄。看得出做这样的决定对方是经过盘恒的，一是为自己的艺人铺路；二嘛，估计就是与男A的交情了。这个项目不是拍戏做电影，而我既不是导演更不是制片人，你说用谁就用谁呗。用得着跟我打招呼嘛。不过仔细一想虽然从合作关系上我是乙方但实际操作中却起着决定性作用，他的托付也无可厚非。用谁对我来说本就不是重点所以这个人情给的也格外痛快。最后，大家约好签约时间，合作正式开始。

老姐和凌安分别问过我一个同样的问题：分开这么久你们就没做做防微杜渐的工作？他们口中的防微杜渐自然是指出轨。这个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暧昧，处处都充满着诱惑。同事、朋友任何一个有接触的人都可以变成暧昧对象，暧昧似乎不再单纯的直指情欲，它被生活在都市里的人范范的辐射在人与人的交往中。行为、言语无处不在，连最基本的办公室称呼都会张口就是一声“亲爱的”，无份男女。仿佛言语上的刻意亲近才会使生疏与隔阂变得柔软。旖旎不清的交往氛围构筑起来变得越来越容易，只是真要过渡到实质还是需要机缘的。像我们这样分隔两地，时间一久真不保证对方身边会不会出现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的条件。但直到这个问题被提出我才发现和Michelle好像从没就这个问题有过任何交流，哪怕是玩笑式的提醒。认真回想在一起的一年多两人过得太过甜蜜而投入，别说涉及到出轨这么严肃的话题就连日常的闹别扭都少之又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在热恋，彼此眼中除了对方早已没有了其他任何。就算临近离别也只顾着享受最后的缠绵哪有心思想到这种问题。所以我对这个问题全当是一阵风吹过，话在耳朵边打个转就飘走了，完全没把这种没影的事放在心上。

新项目牵住了大部分精力，出差变得越来越频繁。Michelle那边的工作也步入了正轨。两个人的作息抛开时差也很难再有整段的空闲碰在一起，不知不觉电话打的越来越少。唯一坚持的是相互间毫无规律的短信，每一条突然跳出的信息不论字面内容如何潜台词都是：记挂与思念。

进入夏季，自己和云姐两边公司的业务也如火如荼的展开。这边跟X总方面的合作也从最初的小打小闹变得越来越大张旗鼓。这中间经纪人Jessie起了不小的作用，不知是不是真像她说的双方的合作异常愉快还是她看到了这其中的甜头越来越多，对我而言只要有利于公司发展其他的并不关心。

至于小A，每次接触都是来去匆匆，交流也多数只限于工作内容，她说话时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表情很有感染力。眼睛大而有神，神情清纯中带着小女人的妩媚。接触下来她其实也算个性情中人，行为举止从不矫揉造作，尤其是生活细节，除了助理会专门带些汤水给她正餐就跟大家一起吃盒饭，而且每次都吃的很开心从不会挑三拣四。此外还经常跟大家抢零食吃，一点没有明星恪守的矜持。这样性情的女孩受到欢迎和喜爱是必然的，再加上出众的外表被周围人捧在手心里也很正常。但对她印象的实质改观还是在工作中，她很敬业，也能吃苦。身上没有当红艺人的骄娇二气。特别让我为之动容的一件事，是在一次户外工作中她把助理特意为她带的煲汤送给了一名临时来帮忙的架子工，一个根本不会被注意到的人。当身为镜头焦点的美丽女子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汤出现在蹲角落里满脸油汗咳嗽不止的人面前。我相信那个人眼睛里的恍然、颤抖的手以及随之涌现的僵硬的笑都是真的，正如送汤人的行为一切都发自内心。她把汤碗递过去，温和一笑，一句话没说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到一分钟的举动没人留意。可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就这样被无声而完美的传递开来。瞬间觉得这个女人的内心是柔软而美好的。

连日大雨，香港。

为着自己公司的事和Nancy来出差，原本结束后Nancy要先回北京。我还要留下到X总的公司办另一边的事。Nancy不想一个人走我也乐得多个帮手，从X总的公司出来，雨下的紧，两人撑着一把伞站在门口等Taxi。车子滑至身前，车窗落下是小A明媚的笑脸：“听Jessie说你来了，怎么不留下来跟他们一起晚餐？”

“事情谈完就散了。”晚餐的问题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必要刻意解释。

“现在这个时间不好叫车的，送你们吧。”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瞟向Nancy。她们之前并不认识，Nancy也在看她。

“如果你不赶时间当然好。”在她更深的笑容下，我牵着Nancy坐进了她的保姆车。

车里除了司机只有她一个人，三人在后面对面坐着，车子驶进了华灯初上的街道。吩咐过司机我们住的酒店，车厢里安静下来，一切自然而然。外面下着雨，空调开的很足，由于是背对司机，身边的Nancy穿着单薄的连衣裙身子紧了紧，

“给”抬手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西服外套。

看着Nancy穿上，目光回到窗外的街景上。没多久开始堵车，车子停停走走，Nancy的脸色有些泛白，摸上去手很凉。

“是不是有点晕车？”Nancy不喜欢坐倒坐，车行顺畅还好，但碰上堵车她八成是要晕车的。

“嗯。”

“过来坐吧。”小A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友善的笑容亲和力十足。

Nancy坐了过去，面对我给了个不必担心的笑容。转头又对小A说谢谢。小A笑笑没再说话。

一路龟速到了酒店，雨还在下，先把Nancy让进大堂，回身对车里的人招招手：“谢了，路上小心。”话毕转身却被叫住：“唉，她看起来不舒服，你叫个粥给她吃吧。”

“好，我会的。”

“那你吃什么？”

“我？再说吧，酒店还怕没吃的。”

“吃火锅怎么样？”

“嗯？”

“这里中餐厅的港式火锅很不错，要不要试试?”我还没开口，她已经下了车。

“Nancy不舒服。我…”

“你送她上去看看情况，没什么事的话吃过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如果还不舒服我们带她去看医生。”

“好，那你....”

“我在Lobby等一会。”说着已经走进了旋转门。

Nancy在门里见我们一前一后进来，看了小A一眼没说话，只是礼貌的朝她笑笑就由着我扶她进了电梯。

电梯里，我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晕车了。进到房间我打电话叫roomservice送餐。Nancy去了洗手间。等打完电话，她已经开始洗澡。

一煲砂锅粥，几个清淡小菜摆上桌，Nancy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头发吹干了，脸色看上去比刚才好了不少。

“来，看看喜不喜欢吃。”边盛粥边招呼她过来。

“你不用这么急着催我，我好多了。你去吧。”Nancy坐在桌边，狐媚的眼睛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哪儿催你了，我去哪啊？”

“还装！再不走恐怕有人等急了。”捏着汤匙尝了口粥，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你啊，不舒服还八卦。”

“是我八卦还是你们有鬼！”

“有什么鬼？”

“你有没有我不知道，但人家大明星可是等着跟你共进晚餐呢。”

“这话听着怎么酸溜溜的啊，嗯？”故意俯身与她对视。

“少来劲！她那点小把戏还想瞒过我？”

“什么把戏？怕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最好是。你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个告诉Michelle。”

“啧啧啧，你竟然说出这种话。这是Nancy吗！真要有人想吃了我恐怕第一个就是你。”一步跳开的同时，Nancy的拳头也落了下来。

寸土寸金的香港即便是五星酒店房间也称不上宽敞。一个不稳跌进沙发，Nancy欠身压了上来。一手攀着肩头一手拍着我的脸：“要不是Michelle，我才懒得管你。总之你好自为之。”声音柔柔的，没有警告的生硬，倒像是在说情话般温柔。

隔着浴袍抚上她的背脊，敛住笑，语气也软了下来：“放心，我明白的。”

“嗯。去吧，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