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丰收的季节，一路走来空气中都飘着果实的香味，花圃里也并没有因为秋天的到来而显得凋零。那些挂满枝头的葡萄有的紫红诱人有的晶莹剔透，我边走边问她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她就一种一种的给我介绍，还亲手摘下来给我吃。突然有那么一刻眼前的一切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问她有没有同感，她说本来就熟悉的地方为什么还要似曾相识呢。我说是此刻跟我一起在这里的感觉。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她这样表示是什么意思，自己也觉得有点无从解释，只好尴尬的站在她面前。她说看你的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刚刚那一幕好像发生过。你还记不记得在拉斯维加斯你跟我说，如果我来这里一定要告诉你，还说这里的秋天最美。她的长睫毛垂下又抬起，眼里透着思绪的纷乱，“你记的这么清楚！”

“当然了，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阳光树影里的她真美，她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这儿才是属于她的世界吧。

“是吗？那还有什么？”

“除了你说的话，你的表情、神态、动作我都历历在目。”

“哦！我记得我还说过我们永不...”

“不要！这句我不记得了。”虽然她的表情并不严肃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但我还是第一时间阻止了她。覆在她唇上的手按住的不只是那两个字也是永远都不想再提起的痛。

许是我的反应有些激动，她一时间僵住，大眼睛盯盯的看着我。

“我们永远也不要再提起那句话了好吗？”

“可我真的说过，而且也很认真。”

“可是它被推翻了！

我们不仅再次见到还更加的放不下彼此了，不是吗？”按在她肩头的两只手下意识的在收紧。

她再次垂下目光，这一次没有很快抬起。直到我快失了耐性她才开口：“你知道我做这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我不是无言以对只是想听她说完。“你真的是把我毁了…Oliver，”她主动靠近我倚在我肩上，“记住你说过的，千万别负我。我…真的对你狠不下心……。”她哭了。这一刻我们都等得太久太久现在真的来了，反而无法做到兴高采烈，只余下了眼泪和心底的五味杂陈。

拥抱着她，在午后的光影里。曾经幻想过的画面变成了现实。她的脸庞洋溢着光彩，发丝浮动着情愫，媚眼如丝的笑靥里是饱含深情的久久不肯离去的吻。

“嘿，是哪个坏小子在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一声呵斥棒打了鸳鸯，我们做贼似的推开彼此同时刻意的拉开距离。（这句法语是Michelle事后翻译给我的，当时只知道我们接吻被人撞见了，却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爸爸…”

称呼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至于刚刚的呵斥已经无暇顾及了。

我的小心脏啊你就不能跳慢点嘛。现在不是平复心情的时候，临危不乱才是关键。先挺直了身子，目不斜视的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他真高，干净利落的牛仔裤白衬衫，硬朗的五官留着淡淡的络腮胡，身形结实挺拔，豪迈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却没有一点粗鲁的感觉。

“哦！小子中国人？”

临近身前，带着玩笑的语气声音像从水缸里发出来的浑厚有力。

“嗯，叔叔好。”礼貌的欠了欠身，本来想鞠躬的，但离得太近我怕磕他肚子上。

“嗯？！

……”

完了，脸色变了。

“是的，叔叔我是女生不是小子。当然您如果愿意也可以这么叫。我不会介意的。”

突然间变得很坦然，什么紧张失措通通没影了。

这个被称为爸爸的男人抬手阻止了想要上前解释的Michelle，眼睛却像盯着猎物一样的看着我。我这人吧平生最不怕的就是被看，你说我心理素质好也罢，说我脸皮厚也罢长一张脸不就是被人看的嘛，你看我那我就也看你好了。

说到看人这事儿其实还挺有学问的，如果两个人一直保持严肃的对视那么只有两种后果：一你们是仇人，二你们会笑场。我既不想让他把我定位成仇人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笑场。所以我选择看对方的鼻子确切的说就是鼻梁的地方，这样对方会认为你在与他对视但你的眼神肯定不犀利，你见过谁带着挑战意味看一个鼻子的？关键的是你自己不会因为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而感到别扭。不看对方眼睛就可找到思考的空隙，大脑快速运转虽然没想出什么十全十美的对策但该以什么姿态面对我是已经想好了。

43、

他父亲看了我许久，在这期间Michelle尽管被禁了声但却始终站在我身边，她没有退回到父亲那边也没有站到我们之间这个细微的举动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看样子你们年龄相当。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对方再次开口虽然严肃但不愤怒。

“叔叔，在向您解释之前请允许我对您的冷静表示感谢。止于刚才...您也都看到了。我们的所作所为应该足以说明我们的关系。我必须向您承认我爱上了您的女儿，很荣幸的是您的女儿也很喜欢我。所以...（我刻意回避了“恳求”这个词，接纳是争取来的不是求来的，爱本身没错不需要低三下四）请您继续保持您的冷静，客观的看待我们，我相信您是希望女儿开心幸福的，我有信心也有能力给予她这一切。”（至于性别，根本不在我解释的范围内）

我在她父亲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很有意思的表情，意外？惊喜？费解？总之很复杂。他移开了对我的注视转向他女儿。“Michelle，这就是你这次回来的原因？”

“爸爸...”她的声音小而无力。

“回答我。”语气中带着不容回避的坚决。

“叔叔...”

“我在问我的女儿。”

眼角都没瞟我，直视着我身边的她。

我拉住了她的手，只想告诉她，我在。

我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只一扫而过，脸上竟多出一些看戏的表情。真是个有趣的男人。

“爸爸，”

她深呼一口气也挺直了身子，“我必须告诉你她就是我上次回来提过的那个人。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我为此很伤心，但是她没错。因为那件事我们都无法预料，所以也不能狭隘的去批判一个人的行为。这次她回来找我，我们又经历了许多，也让我认清了许多。跟你坦白是想告诉你我们不是一时冲动，关于我们的关系我有认真的想过，我无法拒绝，我…放不下她。”

握着她的手在颤抖，我从没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的明理、宽容、坚定、勇敢深深的震撼了我。看着她，在她父亲面前，我哭了。

对面的男人沉默的低下了头，很快又扬了起来。大手一挥：“过来，我们聊聊。”带头走朝酒庄走去。

=========================今天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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