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仲夏夜的街头，漫无目的走，闷热异常的“桑拿天”我却觉得周身阴冷。她的字字句句都在脑中不停的回放，像是追魂的魔咒又像是蛊惑的迷音，我毫无招架之力的被反复驱赶鞭挞。不知走了多久，昏暗的街灯下有三两人影在晃动，抬头看到护栏内的旗杆和巡逻的哨兵，我辨别了方位正要转身，一股巨大的撞击力朝我迎身而来，转身时的重心不稳外加突然而至的碰撞，一个趔趄我被结结实实的甩在了几步外的护栏上。巨响惊动了哨兵，一拥而上将我钳制在地。“F**K！你们丫都他妈瞎了吗？抓我干嘛！”压抑心中的郁结混合着身体的疼痛彻底爆发。奋力的反抗与谩骂，让人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我已经分不清这样的反应是因为无辜被撞还是别的。压制我的哨兵看清了端倪，稍一松劲我就窜了起来

“嘿，你还好吧？”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两个黑大个，没有歉意的语态中取笑更多。

“瞎了你的狗眼...”

叫嚣混合着咒骂、衣服撕裂的声音伴着拳头四落。撕扯、纠缠、混乱…………

用我们秦大小姐的话说当时的我一定是疯了，175&105的身板居然主动献身冲向了两个小190的黑人。这份愤然赴死的坚定恐怕在革命年代都实属少有。

白花花的白炽灯晃回了我的意识和知觉。痛，全身骨头像断了似的疼，脸上火辣辣的灼热。

“我说你一个斯文人，怎么跟外国流氓打一块去了？”

“警察叔叔..啊...妈的...”

“嗨，跟着还骂人呢！丫..丫头，你没醒呢吧？”

我是丫头，你别自我怀疑。

“我疼...”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身份证…”

“给，这是她护照。我说警察叔叔，她绝对不是挑事儿的人。”

“别解释，情况我们自己会了解。你谁啊？”

“我..家属啊！

家属。”

“什么关系？”

“表哥，她寄宿在我们家。”

小子反应挺快。大半夜不想惊动老姐（其实是不想告诉她，当然她后来还是知道了）。尝试着打了凌安电话，结果他还真在。

“回家好好教育教育你表妹，大晚上姑娘家别一个人出来溜达，多危险。好在是在大使馆门口，有警卫报了警。旁边酒吧街向来就乱，幸好那二位喝多了迷迷糊糊乱打一通，不然你不得躺俩月，再万一有点什么别事儿后悔都来不及……”警察叔叔估计是夜班呆着也无聊，从地势环境到人员构成，外加诸多实际案例，给我上了好一堂安全教育课。最终再三确认我不用去医院验伤并且不再追究责任后甩给我一沓钞票说是对方的赔偿，这才把我放了。

折腾一宿天都亮了，一出派出所我就把钱给了凌安让他随便处理。自己挨揍换来的钱拿着都丢人。

“哎，你去哪啊？我送你回家。”凌安在车边叫住了我。

“不用，你走吧。”

“别啊，你都这样了还去哪啊？”

我摸到裤袋里她的车钥匙。“不用你管，走吧。”

“你什么情况？别走，我问问你，是不是跟Michelle有关？”小子仗着劲大我又有伤一把把我扥了回来。

“明知故问。我自己待会，你走吧。”真的不想说话，疼啊。

“碰钉子，没进展是吧？”不用这么赤裸裸的揭穿我，“哎，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可上了啊！”

“滚蛋，啊……。”嘴角又裂了，Shit！

“看你这样子，难不成你现在去见她？”

……………………。

“你啊...上车吧，我送你去。”

“她车钥匙在我这，没有她怎么上班啊。咝...”

坐下腰像针扎一样。

“行啦，跟我还来这一套。”

我是真的想给她送钥匙去的。真的……。

20、

“你就这样去见她？”

我刚下车又被叫了回来。

“不然呢？我没事儿。”

“我知道你没事儿。可你看看你自己，衬衫袖子都没了，大早上收废品的都比你利落。”

“不损我能死啊！那怎么办？”

“给你…”顺窗户扔出一件T恤。

“你怎么办？”他把自己的脱给了我。

“我开车怕什么？赶紧去吧。抓紧啊，我还等着喝喜酒呢。”一脚油门没影了。

如果你在早上7点的马路上看见一光膀子开卡宴的二货，那就是我的铁哥们儿凌安了。

这个时间不知她起了没有，想想还是在外面等，毕竟我真的只是来还钥匙的。昨晚的那番对话她必定很不好受，我不想逼她太紧。她没有钥匙应该会打车上班，我在小区门口的花池边坐下。看着门内的花园小路，这个地方有一年多没来了。上次来是在家做饭给她吃，想想当时的我如果那时就认清自己的感情后面的一切都应该不同了。那现在的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她应该已经进了我家门吧，爸妈一定很喜欢她。老姐快结婚了，我是不是也该向她求个婚呢？如果她愿意我们可以出去注册，那我一定让她从我的姓氏，秦太太…哈哈，想到都会笑出来的。咝…嘴好痛，脸也痛，肿了吧？那我岂不是很难看？胡思乱想的我看着大门里脚步匆忙赶去上班的人们，她怎么还不出来呢？她今天不会不去公司吧？正想着要不要去按门铃，大门的护栏升了起来，白色Panamera，会是她吗？

努力分辨着反光的车牌，车子骤然在身前停住，降下的车窗里露出她的脸，脸色有些苍白，眼中除了讶异还有…血丝。傻丫头你一定没休息好。

“Hi，早。那个…我是来还钥匙的。”我把手中的钥匙递了过去，尽管已经用不上了。我真是傻得可以怎么就忘了车都配有两把钥匙呢。

“你怎么了？”她没接钥匙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我脸。

“我没事儿，钥匙给你。哦，方便帮我跟云姐说一声。我明天上班。”一声“你怎么了”听得我竟然想哭，没出息。

“上车。”

“啊？”我没听错吧。

“上车。”

“哦”

绕过半个车身，拉门坐了进去。哎，这车怎么这么低，我的腰啊，还有我的腿。忍着呲牙咧嘴坐进车里，身上冒了一层汗。

车子开到路边又停下，“为什么弄成这样？”没有情绪的语调，也没看我，但我觉得很好。

“昨晚回去路上…小事啦。（本想说摔了一跤但实在太假，说被揍了又太丢人。）回去洗个澡就行了，我没事，就是脏了点。”尽可能的轻描淡写，你就别刨根问底了。

她果然没在追问而是缓缓的转过头来，你可以让我这样看你了吗？真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你...

“啊！”

大腿处传来刺骨的疼痛，额头瞬间积满了汗珠，眼泪也被逼了出来“你...”

“不是没事吗？碰一下就受不了了？”一副让你撒谎的样子。

“你...这是碰吗？你怎么不一拳垂死我呢！”

钻心的疼让我忍不住发抖。这女人真狠。

“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么强势呢？

“路上有点小摩擦，动了手。”满意了吧。

“原来是挨揍了。”

…………………………

车子发动冲进车流中，“去哪啊？”我问。

“医院”

“不用了，真的。警察都说...不用。”

F**K，说漏了。

“警察…”

我怎么好像看见她笑了？

“不用去医院，真的不用。”我是真不想把事弄得满城风雨的。

“那就送你去Joyce那吧。”

“………那，还是去医院吧。”

你早早就吃定了我，这辈子算折了。

===========================今天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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