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于洁电话,顾寒见我接电话示意姐夫别送了,姐夫点头回去,于洁声音不太对:“生气啦?今天怎么不来?”
“你声音怎么了?吃了哑药啦?”我问。
“你才吃了药!药死你!”电话挂了。
顾寒看看我:“怎么了?掉线了?”
“于洁,怪我没去帮忙,唉,还摔我电话,死妮子不想活了估计。”我发动车子。
“那就去吧。”她看着窗外。
车到于洁店门口,她说想在车里躺会儿,让我自己去,我过了马路跑进店里,于洁见到我便说:“人家好心问问你怎么没来,你干嘛凶人家?”
“好好说话,还人家人家的,撒什么娇,我就问问你嗓子怎么了,你还至于生气呀,还挂我电话。”我埋怨她。
“哦,你以为是我呀,于洋,不是我打的,她咽炎犯了。”于洁说。
我上楼去看看,于洋正戴着口罩在调色,瞥见我上楼把颜料盒往旁边一放,要下楼,我赶紧拉住她:“对不起,我以为是于洁呢,你嗓子没事吧?”
“放手!我下去喝水。”她嗓子比刚才还哑。
我也跟着下去,于洁说怎么才一会儿就严重了,于洋皱皱眉头抱怨:“房东太事儿了,我还没搬出去,那屋就开始刷油漆了。”
“房子找好没?”于洁问。
“本来找了一家,听说我是画画的又不租了,这几天找呢,我同学……”于洋话说的多很不舒服,说了一半拿起水来喝。
“你这么一会儿就严重,去医院吧。”我提议。
“你家车在外面是吧?”于洁向外探探头。
“嗯,她在车上等我,那,那我送你,去开点对症的药,你这样吃含片也不行。”我对于洋说,她点点头上去收拾东西。
我跑去外面把情况跟顾寒说,她微微笑,问:“只去医院吗?”
“再送回来吧,总不好把她一个人扔医院,她是于洁的远亲。”我见于洋出来,招招手,她跑过来。
“谢谢。”她对顾寒点点头,声音很艰难的发出。
“怎么这么严重?”顾寒很吃惊。
于洋去交款拿药的时候,顾寒看看我:“你楼下空着也是空着,小屋暂时让她落脚吧,等她找到住处再搬。”
我意外的看看她,她低下头:“这话我说了,总比等你说出来我心里好受些。”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哪句话刺了她的心,于洋见我们还没走,说没事,清淡几天就好了,这时她已经很难发出声音了,顾寒说知道她情况了,让她先去她那落脚,家里油漆味伤身体,让我明天帮她搬家。
于洋想说些什么,被顾寒打断了:“别推辞,也不用谢,嗓子不好不爱说话,这滋味我知道,没事,就当自己家。”
于洋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到了家,先去了楼下,我带她看看屋子,介绍一下卫生间冷热水,顾寒把之前我搬下来的东西又收拾一下,准备搬上去。
于洋见她进屋就收拾东西,看看我,想说什么,掏出个含片含着,没说话。
“你看看还落什么了?”顾寒问我。
于洋对她笑笑拿手指指我。
顾寒也笑笑对她说:“早点休息。”
上了楼我满心欢喜,明天帮于洋搬家,我倒要看看她那些画都画了什么,又跟顾寒说她不能画了,我这几天想去试试,等她好了可就不能让我捣乱了。
顾寒没说什么,只是微笑听我说。
“这几天我下班直接去于洁那儿吧,万一楼上没人,就封了二楼画。”我换着衣服说……
“嗯,丝阳学车的事,你问了吗?”她问。
“三姨夫下期班教她,放心,一定好好教,是要给你开车的,不能教出个杀手。”我说明知道厉害。
“嗯,明天下班要去搬家吗?”她问。
“应该是吧,明天商量一下。”我说着把衣服送进卫生间。
“明天公司没什么事,你可以早点走,早点搬完来接我下班。”她换下床单。
“丝阳说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我看看她态度。
“她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怕我再受张颖的摆布。你不介意,干嘛还在公司躲着我?”
她放下手里的床单,拉起我的手:“公私分明不是分工,你知道为什么公司不许谈恋爱吗?”
“明白,两个人关系好时会利用职位关联互行方便,影响其他同事正常工作程序,两个人关系不好时会互相拆台,影响公司利益。”
“嗯。”她点点头。
“可我跟你哪会有什么关联,你是决策人,我一个画图的。”
“决策人是大哥,我只执行,你是画图,可你姐夫不是,私企小公司很麻烦。”
“既然这么复杂,干嘛让我来,怪不得你大哥那么讨厌我。”
“木木,我也不愿让你看到些不阳光的事情,可有些事我顾不了那么多,那时我觉得你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害怕。”她紧紧攥着我的手。
我想她那时怕的是百公里的距离,而现在说出来也是怕,这距离她怕没法子拉近,我没表态,只是心里默默决定明天搬家的事让于洁去管好了,搬家这种事在我心里突然变得很累。
“别多想了,我有的事不懂,你教我就是了,下午累了,早点睡吧。”我跟她一起铺好床单。
躺在床上我睡不着,她跟我所处的角度相同吗?她会用刀叉给我切好食物,再要来筷子让我方便使用,可她明白我为什么想让她跟我一起用筷子吗?她帮我克服一切规矩,而我只是想跟她一起有自己的规矩。
她搂住我问我想什么,怎么不睡,我很想跟她聊一聊,可不知怎么开口,我并不确定自己会比她考虑的周到,或许我那些幼稚的想法说出来会伤了她的心,我不敢再拿着剧本去刺激她的爱。
“明天你几点下班?”我问。
“你忙完给我电话。”她用手指卷着我的头发。
第二天下班,大家都陆续走了,我打通她的电话,响了一声她便接起:“嗯?”
“嗯什么?你在哪?”我问。
“你这么快搬完了?”她问。
“没搬。”
“哦,我……我有事,晚点再说,先挂了吧。”她挂了电话。
她的办公室门没锁,我进去时她正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鱼缸。
“你什么事?检阅小金鱼呀?”我关上门走过去。
她意外的神情像个小孩子,我站到她身边也去看那鱼缸:“发傻就说发傻嘛,还有事,等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呀。”
“你没去?”她看着我问。
“当然啦,我这就帮了不少了,送她去医院,房子借她住,还要怎么样,总不能丢下我老婆,去理那些不相干的人吧?”我刮刮她鼻子。
她笑了,说:“于洁的姐姐也是你姐姐,什么不相干,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她又画的好,帮帮人家,以后让她指点指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