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床上，把被子使劲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她睡觉很轻，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转身背对她：“你离我远点！”
“别太远行吗？”她贴近，额头贴着我衣领，薄薄的T恤隔着她呼吸呵出的气，我困极了，却也能感觉出她呼吸渐渐强烈起来：“你很热吗？”她问。
我哪还愿意回答，脑子早睡了，只有耳朵在听，可耳朵也不坚守岗位，听着听着就跟她的嘴唇亲热起来，我不仅仅是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渴得难以忍受。
“那些东西明早交给我就行，有些东西你再不交，真的会影响我工作。”她俯在我身上说。
我本已觉得自己睡了，步子都踏进梦境，又被她探进短裤里的手拉了回来，按住她的手：“你又不怕隔音不好了？”
“怕，可我知道你不怕，我想要你……要了你……就不怕了……”她轻轻说。
……当我轻轻亲吻她额头上的汗水时，她揽住我说：“别迟到。”
我还没等说出那句“我靠”，闹铃响了，我边穿衣服边指责她以后不要聊来聊去，赶紧做完行不行，她摆摆手说要睡一会儿，一会儿要开会。
我跟妈要了钱，掐了俩油条就跑出去了。咬了一口才感觉出，一宿没睡再吃油腻，恶心的感觉，想吐出自己的脑浆，扔了油条，下车买了奶茶往公司跑，想起忘记给张颖买奶茶，又跑回去买，上了电梯想起昨晚做完图没有上传到邮箱，把奶茶放到前台，说是张颖的，又返回去拿片子，回去时顾寒还没醒，我咬着牙抱走电脑，赶回公司，等我迷迷糊糊送去小样，等待开会结束好好补一觉时，张颖坐到我旁边说有的等了，听说老总一早见客户，会议推迟了。
“他妈的。”我狠狠骂到。
“就是！讨厌！干坐都不知道干嘛，早不说。”张颖用肩膀碰碰我。
被她一碰，我差点从凳子上歪下去。
“哎呦，你小心点。”张颖赶紧拉住我。
“中午帮我带个汉堡，我睡会，来了叫我。”我俯在前面椅背闭眼休息，刚闭眼，顾正国进来，摆手让大伙都坐，他要讲几句话，无非是各种鼓舞，也辛苦他结结巴巴讲了半个小时，真替他的中文口语着急。
大家掌声欢送帝国主人，还不等议论，顾寒进来直接就是点名，叫到谁，谁交代工作，有点坦白从宽抗拒枪毙的架势。
这种时候是不会点到我名字的，我跟张颖、姜希之类，不过是陪衬，顾晴晴自然是要被点名的，当然陪衬也得专业，还是得有一两个站出来代表底层声音的，不管谁的声音，都不要吵我就好，我只想坐直闭眼再多休息一下。
“董木木！”
“董木木！”
被张颖再碰一下，我站起来，心慌得很，不是紧张，完全是睡眠不足。
“美工专业性要强，但作品是商业工具，不是单纯的艺术表现，聘用你是看重你之前在公司的基层表现，不是你的美术功底，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顾总批人从来都是一针见血，一连几针。
“我哪干错了？”我不识时务的顶嘴。
全场毫不意外的低头，我顶嘴大家不意外，顾寒却很意外，我想她没想到我还会在这样的场合犯同样的错误。
她这次不是为了批评我，完全是在批评别人时，解释一下为什么聘用我，堵堵众人的嘴，而我是没有睡，脑子跟不上节奏，她完全没想到我会顶嘴，也没准备接下来的词，丝阳这时站出来翻出了份厚厚的文件夹，找了一会儿说：“上次加班缺席，前天稿子改了十二次，这是这个月……上个月你才来一周，第一天……”我感叹这不是一般的腿，朝鲜进口的。
“行了，你也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记这些鸡毛蒜皮的干什么。”顾总温和的批评了丝阳，她微笑说是。
我本以为下午她会传召我进办公室，怎么批评我都行，我只想念她那里的按摩椅，可一下午我把头不停磕在桌子上，直到下班，也没有机会享受一下按摩椅。
中午连汤也没有，晚上回去我倒头就要睡，妈又开始唠叨，说这工作干不了，趁早辞职，有钱没命花。爸问冬子是不是不回来吃饭，我拿出电话拨给她，她说陪客户，吃完饭回来，我说我也不吃了，妈唠叨了几句见我睡下也不舍得吵了。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几点，电话响，她说回来不敢敲门，我开了门，她一身酒气，脱了高跟鞋站在门外。
“你怎么知道我会开门。”我接过她的包。
她没说话，进门就进了卫生间，好一会儿才洗了脸出来，爸披着衣服出来问是不是冬子回来了，我点头，说睡觉，爸说锅里有饭，就进了屋，她饿不饿我不知道，我饿了，端了一盘包子进屋大口吃起来，她倒在床上已经睡了。我看了看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咽了包子，擦擦手倒头就睡，必须快睡，这喝了酒，半夜睡醒我就惨了。
果然，半夜醒了，我本是睡得跟猪一样，奈不住她趴上身来一定要告诉我“我哪干错了。”
这关系到工作能力，我必须证实自己，半途终止下，她搂着我的脖子：“你果然不好。”
“我得对得起您那准确的批评。”我也算损人不利己了。
“我不在时不许出去玩，明天我提前出差。”她弓着身子背对我要睡。
我也算明白这几天熬夜的意义了，这两天的熬夜，起码得三五天调整回来，不知为什么，我更在意她从什么时候计划这样做的，她没了体力，我没了情绪，各自接着睡。
上班时张颖跟我说内部消息，老总早上就飞走了，我心说老总哪儿就那么勤奋了，上午不来是补觉呢，张颖拿来零食递给我：“牛肉干，快吃，可不多，分不过来。”
“干嘛，求我有事？”
“嘿嘿，没事儿，我知道你姐夫跟老总一起出差，听说那边鹿胎特便宜。”张颖嬉皮笑脸说。
“鹿胎？好吗？没听说过呀，你买车了？”我拿着牛肉干吃。
“什么呀，鹿胎膏，可补了，跟你姐夫说说嘛，带点回来。”张颖嬉皮笑脸说。
“我的妈呀，胎……那个胎呀，听说唐僧快到了，我给你逮去？”
“贫嘴，讨厌，求你了，让你姐夫带点，又不是不给钱。”她又拿了盒酸奶推给我。
“那东西干嘛的？你得跟我说说，那是我姐夫，我一个当小姨子的不能乱开口，你小产了是吧？补什么的？”我伸手从她袋子里又掏了盒酸奶。
“你坏死了，我可是单身，别损害我名誉。”她把那酸奶又拿回去。
“名誉？你不是想在咱们公司找吧？”
“我早就想在咱们公司找了，说是运动会跑八百，我追上了就跟我，结果运动会没开，人先跑了，回来鸟枪换炮追大小姐，求她带点东西，还推三阻四……”她越说越来劲。
“得得，你别乱传了，我这就给我姐夫打电话。”
“现在传你都不新鲜了，昨天前台还说你追我呢，巴巴的一大早给我买奶茶。”她嘻嘻笑。
“怪不得今天都没人巴结我了，你断了我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