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将了一军,宋姐赶紧说他没礼貌,小男孩耍脾气哪管什么大人面子,追问我到底第几名,我面子落地前只好说:“我第几也不是跟你一个教材了,不过我外甥女跟你一样大,她是第一。”
这小子不服气:“那不一定,我们学校是重点,我们班也是重点班,含金量高。”
我也一脸不服气:“可我外甥女叫方悦。”
这小子“切”的一声没理我。
我看看宋姐,用筷子指着这小子:“告诉你,别欺负我外甥女,不然我把你的事都抖出来。”
这小子赶紧瞅瞅他妈妈,宋姐无辜的说什么都没说呀,不说这句倒好,一说这小子恼了,非要回家看电视,饭局就这么散了。
车上我嘿嘿笑,顾寒说我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他说我家人,我不跟他计较?别人要是说你我也计较。”我解释。
“你哪来外甥女了。”她摇头觉得我争强。
“时间还早,你跟我去大姐家串门,你看我有没有外甥女?”我见她不信我,不免想要证实。
“不去,你说有就有吧。”她打转向准备并道。
“不行!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你同意和好就和好,你说见你大哥就见,我不是人呀,见我家人怎么了!”我心里还真有点计较。
她把车子停在路旁,说:“有些事你不懂……”
“你懂!你都懂!你侄女前途就重要,我外甥女被人挤兑了我说句话都不行?”我顶嘴。
“好了,去就是了。”她说着下车在路边买了点水果上车。
我一路不说话,只指指路,提着东西到大姐家楼下才打了电话,说在外面没吃饱,问她家有饭没,大姐正高兴呢,说方悦得了第一,在家庆祝呢,让我赶快上去。
我提着这东西就往上走,顾寒还有些迟疑,我看看她,她说帮我拿一袋,我递给她一袋,上了楼,大姐开门刚想说我还拿什么东西,看见我身后的顾寒,声调都变了,回头招呼:“老陈!老陈!陈建!快!顾总来了!”
就听里面椅子哐啷被拖开的声音,姐夫点着头就出来迎接,大姐后退着让我进来,姐夫使眼色问方悦吃饱了没,孩子懂事,看来客人了,说吃饱了回屋看书,跟我问了声好就赶紧进屋了。
“顾总还没吃饭吧?”姐夫一身家居服很不自然。
大姐已经开始穿外套说下去叫两个菜,顾寒笑笑说不用:“刚吃饭,路过就上来了。”
大姐和姐夫点着头说是是是,不知道接什么话题,也不敢多说什么,我见桌上饭菜没动多少,明白了她为什么说不来。
一脸的不高兴没注意到大姐跟我递眼色,等看她时,她表情不自然的让我笑都嫌累。
顾寒坐在沙发上,姐夫坐在一侧,大姐平静许多端来茶水,我坐在顾寒旁边,她接起一杯茶,并没喝,只端在手里,我从她手里把茶拿过来:“血压低,喝什么茶,别拉着脸,你看把我姐夫吓的,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姐夫赶紧笑笑说不是害怕,受宠若惊,顾寒笑笑,从茶盘里拿起一杯茶递过去:“陈经理比我年长,我叫声姐夫也应该吧?”
姐夫差点就跪下接了,起身弯腰接起说不敢当,大姐推推他,他才意识到说的不妥,连忙改口说:“是是,是该叫声姐夫。”说着把茶一口喝掉,看样子是嗓子眼小,不然茶杯也能扔进去吞了。
顾寒微笑又说:“今天来得唐突,是有事求姐夫帮个忙。”
姐夫起立说:“顾总,您说,还有什么吩咐?”说完觉得有点尴尬又立马坐下。
顾寒并不理会这些举动,依旧微笑说:“明天我想安排我侄女进公司学习一下,叫顾晴晴。”
姐夫知道这名字:“大小姐毕业了?打算接替什么职位?”
“什么也不接替,帮我把她炼出来,法子你自己安排。”顾寒一脸严肃。
姐夫有些为难的神色:“只怕其他人不敢配合呀。”
“不会的,你打个样子,其他人也是见机行事的,别太过就行,毕竟女孩子脸皮薄。”顾寒点了几个人名,说了几个法子,基本就是让她懂得人情和利益,改改她那艺术家脾气,让她明白一山更有一山高,挫挫她的锐气,让她学会跟人合作。
两个人谈了一会儿顾晴晴,又说起方悦,顾寒没提宋姐儿子如何说,只是提醒姐夫女孩子敏感,要多注重心理辅导,大姐这时也插上嘴说:“我也不会带小孩,这次她考第一也不见她多高兴,我也为难呢。”
“表现的好也让人担心,不如犯点错了是吧?毕竟是孩子,就算犯错你们也是当宝贝一样疼的。”顾寒说起方悦并没像大姐那么压低声音。
大姐自然是同意这观点:“当然了,孩子嘛,别看不是我亲生的,那还是亲戚呢,我们不疼她谁疼她,对错都是我们家人。”
顾寒笑笑点头,姐夫意会了,也点头称是,我不得不佩服她处理事情比我周到,托付顾晴晴,顺便点拨姐夫怎么教育方悦,还拉近了关系。
时间不早了,我们告辞时姐夫已经放轻松很多,还嘱咐我们到家打个电话报平安,直把我们送上了车,顾寒一脚油门走了,姐夫还站在原地微笑。
我看看她说:“起步油那么猛干什么。”
“晚上挺凉的,你就看你姐夫那么站着呀。”她不紧不慢说。
我本以为自己时时都挺周到,这么一比我成了没眼色了,正正身子说:“以后跟姐夫说话客气点,什么态度,不礼貌。”
她没理我,只是摇摇头,我觉得没面子,把脸扭向车窗,看见街边小吃都趁夜出摊了,立即喊停车,说饿了,她说在车上等我,我从包里翻出点零钱揣在兜里,下车直奔烤扇贝的摊子。
一会儿举着俩溏心扇贝往回跑,她在车里发呆,见我俩手拿着东西,欠身把门打开,我递给她一只:“快拿着,烫死我了。”
她把手机放平接过一只,我拿着另一只低头就先舔吃了粉丝,挂着汤汁的粉丝吸到嘴里,我嘶嘶哈哈的说烫,又拿起贝壳送到嘴边,把贝肉倒进嘴里,她拖着手机递过来:“慢点吃。”
“慢?现烤的,慢吃还有什么意思,快吃呀,就壳烫,里面不烫。”我对她说。
“我不吃,给,吃完擦擦手再上车。”她把另一只递给我,要去找纸巾。
我走开,绕到她那边,打开车门,举着扇贝:“你怕沾手我喂你,赶紧的,我那边还烤的鱿鱼头呢。”
她看看左右,小吃街行人来往不断,赶紧说:“我不饿。”
我已经举到她嘴边,她身子后倾来躲,我急着去看看鱿鱼别烤老了,举着对她说:“乖,张大嘴,啊……”
左右行人都往这边看来,她赶紧拿手接起来,低头开吃,我在一旁指导:“张大嘴,不然汤洒了。”
她紧张的严声厉色对我说:“小点声,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