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这个留给我吧。”她说。
“你还可以重新开始,我就只有这个了。”我继续摘着相框,语气平缓。
“别这样,只是个装饰。”
“那你再买别的吧,这个都过时了。”
“你别这样,你走吧,我把东西收拾好了给你送过去。”
“也好,我今天没拿箱子。”
“木木。”
“干嘛?你家有箱子?”
她低下身子,抱着膝盖,把头靠在茶几上,整个身子弯着。
“你往旁边坐坐,我够不到了。”
“别折磨我了,好不好。你说,你要什么?把照片留给我,你想要什么东西?车子给你吧,我开不习惯,有点大。”
“我有车子了,捷达,省油。”
“我就想留点纪念。”
“好,那你也给我点纪念吧,好聚好散,谁的日子都不是空白的。”
“你要什么?”
“最后一次。”
她抬起头,看我。
“我没开玩笑,我想要最后一次。”
“木木,我知道一切太突然,对你不公平。”
“最后一次。”
“你不能这样。”
“最后一次。”
“你该长大了。”
“都是成年人了,我只是想再和你一次,只是生理需要。”
“你出去!”
我看着她,看着看着,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呼吸急促,觉得脸热心跳,我觉得眼睛已经剥光了她的衣服,能看到她在我怀里低低呻*,能抚摸到她扭动的腰,我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她。她不自觉的拢了拢头发,把眼神移开我视线。
“你别这样,这样没用,我现在不喜欢了。”
她扭过脸的样子让我有冲动去抱紧她,但我没有,我脱掉外套,铺在地上,相框拆下,照片一张张放在外套上。
“木木。”
“没事,你忙你的,不用帮忙。”
“木木。”
“很快就好了,今天你去你大哥家过节吧?”
“木木。”
“生日快乐,差点忘了说。”
“老公。”
我停下来,呆呆的拿着相框,不知道刚才听到了什么。努力清醒头脑,抬起头看她泪流满面。
“你叫我什么?”我站起来。
“你带我走!现在!马上!”她望着我,眼睛里满是无助。
“这一次,你确定?”我问。
“最后一次。”
“没空!老子陪你玩够了!”我看着她坚定的说。
“你说什么?”她惊愕的看着我。
“我说我玩够了!陪你玩也好,玩你也好,被你玩也好,总之我够了!腻了!”
她眼神空洞,望着我的方向:“木木,你说什么?”
“老年痴呆,听不懂了?老得也太快了。”
她站着一动不动。
“你也够本了,我陪你这么久,也就穿你几件衣服,没捞下什么值钱东西。看看你,你再看看我,十年呀!我当初胆子也真够大的。可惜投资眼光太差,姜还是老的辣,要说你……”
没等我说完,她僵直的走过来,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真的比我妈下得去手,但角度不对,嘴没磕破。
“滚!”她歇斯底里的喊。
我站起来,看着她气得身体颤抖,左右看,不知道她在找什么,沙发旁插干花的花瓶里拿出一根干枝,挥舞着,把墙上剩下的照片打的七零八落。
我站着看她又坐回沙发上,抱头痛哭,撕心裂肺的声音只在我眼前飘。
“董木木,你有没有一天爱过我?”她哭罢问我。
“没有,一天都没有,一分钟都没有。”我依旧坚定。
她抬头看看我,眼泪不停滚落:“你图我什么?”
“有钱,漂亮,社会地位,跟你睡觉有成就感。”我接着收拾照片。
她抱着头向后仰在沙发上,抽着气。
“可以了吗?你怕的就是这个结局是吧?你担心的都发生了。其实我还安排好你打我我还手的,可你最近瘦了,我下不去手。”说着我从裤腰抽出一沓折好的纸,扔给她,密密麻麻写着与她相遇的各种场景,最后都是一个结局。
她拿起来一张张看。
“刚才你让我滚的时候是恨我的,问我有没有爱过的时候是不甘心,问我图什么是想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我说的都对吧?”
她放下纸,坐在沙发上听我说。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懂感情了,你明不明白?我不是15岁了。我不能看着你一次次因为激情接受我,又因为担心离开我。”
她擦擦眼泪,看看我,我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死心之后呢?还喜欢我吗?我的剧本里没有,我担心过这么演下去会把你推向一去不回头的地步。”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她问。
“因为心疼,心疼你舍不得,心疼你留下遗憾,或者伤心不爱,或者死心不爱,如果失去才能换回你洒脱的日后,我愿意失去你。”
“你走吧,把东西都带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说完进屋收拾我的衣物。
我带走所有东西,坐在房间打开电脑,记录从开始到现在……
从开始到现在,我不知道从哪里是我们的开始,也不知道我的现在还有没有她,在这间屋子,能看到斜对面我小时的房间,已经搬进新邻居,换了碎花的窗帘,外墙按了一排花架。
这个屋子不再有她趴在窗台向下看的身影,而是地板上一团洗不净的红,渗入地板缝中,由红变黑,那个轮廓圈着我的心。
一个清明节过后,天气比往年热的早一些,我开着车子去接方悦,姐姐领养的孩子,读初中了,按爸爸那边的关系她叫我姐姐,可是这亲戚太远,又寄养在姐姐家,我又成了小姨,所以她从来不称呼我。
“一会佳佳领你逛街,帮我买条短裤,松紧腰的,别忘了。”我对她说。
“佳佳妈妈在哪等?”她边说边整理书包。
“拐弯就到了,别忘了,前面停不了车。”我在十字路口把她放下。
天气虽然不热,但车里烤得厉害,我又舍不得开空调,每天进车一身夏装,出来换春装,学员都赞董教账目精细,多一点点油也不费。商业区压车厉害,我呆呆的望着前车灯,脑子放空一片。突然有人敲窗,我只当是擦玻璃要小钱的,没理会,敲的厉害,现在不要钱改抢钱了吗?我抬头一看,是张颖,这时前车动了,我赶紧摆摆手让她上来,她从后门上来大喊进了微波炉了。
“刚要穿马路看见你了,多巧,你去哪?”她把袋子放在后座,然后要往前座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