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膜,热过了,快贴上,快三十了,以后自己做,柜子里左边的是你的,别拿错了。”
我赶紧扯好,其实在姐姐家经常跟她一起做,只是自从跟顾寒在一起,怕她总觉得我年轻,故意不做了。其实女人吧衰老程度没谁快过谁,相同年纪只差在外貌,脸型轮廓和面部肌肉走向都能显出年轻和衰老,就像穿黑色会显瘦一个道理,只是一种视觉错感,表情也决定了肌肉走向,所以要为了年轻而保养,起码要在十五岁就练习表情。
早起她说以后晚上都不要交差了,晚睡皮肤会不好,我拉住她要交晨课,她说我这是铁了心想要外国马6。
“去我公司吧,人事部缺人,你交个简历,我让人给你通过。”
“不是业务部招人吗?”
“你姐夫说的?”
“对呀,我没同意,怕你不高兴。”
“我早知道了,你姐夫提过,看你这么识大体,我也放心了,人事部不累,又没什么机会见面。”
“要去也去业务部,学点东西,以后你不要我了,我也能出去做事。”
“现在就想着离开我了?”她说得很平淡。
我的笑话不好听。
晚上她带我去了家韩国小馆,热乎乎的地暖,我刚要躺着打个滚儿,服务员端着七八个小碟子进来了,笑了,她不好意思起来,让我坐到她旁边,服务员宽大的韩服给我行了个礼,害我差点失了天国风范,坐着也鞠了个恭,谁知这服务员还坐下了,真给鼻子上脸了是吧,原来她不是服务员,是老板娘,顾寒的同学,嫁了个韩国老公,在中国开餐馆。
她坐下看看我,说:“就是她?”顾寒点点头,又叹口气。对我说,这是严舒,她就这一个朋友知道她的事。可算遇到组织了,我赶紧吃了块萝卜,夸她家东西好吃。
严舒不停的打量着我,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想拿水壶扣她头上。
“你呀你,色即是空呀。”她看了半天对顾寒说,顾寒没说话,低着头摆弄筷子,把我急坏了,这什么朋友,要度她走呀?法海!
“食色性也。唉。”我喝着茶,咕叨一句,学着苏爸爸的样子。
顾寒噗嗤笑了,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她:“你少管,赶紧上菜,都饿了。”
“锅里炖着呢,急什么。我说你屁大的孩子,怎么跟姐姐顶嘴。”严舒学的像韩国电视剧一样。这是中国,不管你多大,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你都拆庙了,还色什么空的念经。没拿茶壶扣你就是礼仪大国的风范了。
我不说话,不是不敢顶嘴,是怕顾寒没面子,也低着头听。
“你不是说她很有趣吗?怎么哑巴啦?”
“被你吓得呗,上来就批评,今天饭钱不结了。”顾寒开着玩笑。
两个人聊起其他同学,我在一旁插不上嘴。一会菜上齐了,严舒出去,让我们慢慢吃。
“你不怕你同学说出去?”我试探着问,看她是不是也能同意见见我的朋友。
“她不会的,同样感受应该可以理解,她大儿子15岁了,外婆都没见过,因为嫁了个韩国人全家都不来往了。”顾寒边说边帮我夹菜。
“韩国欧巴不是很好吗?怎么不同意?”
“那是电视,有几个能遇上,第一年她去韩国差点没累死,回来哭的嗓子都出血了。”
“娇生惯养,不就腌点辣白菜嘛。”我吃着辣白菜说。
“那你明天腌一吨给我看看,这是白菜,还有别的呢,你以为你吃这些东西那么好做的呀。”
正说着,严舒敲门,端来壶金桔酒,说甜的,给我喝,真的很甜,韩国酒不如中国的烈,我三两口喝了,顾寒和严舒都看着我,奇怪,喝个饮料嘛,再说人家送的,这样痛快的喝不是表示喜欢,这样才有礼貌嘛,礼,礼貌……这个酒……我脑子里突然想起姐夫有一年出差去东北黑,带回了一种酒,叫闷倒驴……
严舒说她老公做的,一般人也就是喝两盏,挑挑气氛,再喝别的。顾寒赶紧把皮包放到一旁,让我枕着躺一会,躺在她旁边,把手搭在她腿上,心里想着,这是联合外人来害我呀,金莲,你好狠的心。严舒和她对面坐着,边吃边聊。我隐约听到上海同学会,雷正如何如何,突然额头冰凉,拿手摸摸有条毛巾。睁开眼,菜已经撤掉了,我肚子咕噜咕噜叫。
“饿啦?”顾寒玩着手机问。
“几点了?”
“十点多了吧。”
“啊?这么晚了?”我坐起来,她打电话说“醒了”,一会严舒进来端了个石锅。
“吃吧我们家的饭,菜牌上没有。很醒酒的。”
我拿勺子搅了一下,不就是大米饭泡菜汤嘛,饿了吃什么都香,我低头吃着。严舒跟顾寒说:“那我说的事,你别听听就算了,好好考虑一下。”
顾寒没说话,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慢点吃,别烫到。
第二天一早,她说让我回姐姐家住几天,跟我姐夫说要去公司上班,他给安排什么部门就去什么部门。
“真的?你不怕在公司遇上我?”
“早晚能遇上,不过我给你约法三章,答应了就去,不答应面试就把你淘出来。”
“说吧。”
“那,第一,在公司不许你得罪人,谁都不行,不管得罪了谁我都把你开除。第二,不许借机跟我说话,就算身边没人也不行。第三,不管谁在背后说我,不许你多事,就当没听到。”
“那我要是工作能力不行,别人要开除我呢?”
“不会的,只是打杂,要什么能力,有你姐夫呢。”
“那以后晨课我也约三章,第一,不许……”
“一条也不答应,有本事你开除我。”她说着冲我摆摆手出门了。
姐姐听说我愿意去公司也很高兴,说算是还我妈一个人情,我爸远亲的孩子舍不得离开爷爷奶奶,他们没有接来,一直资助着,说孩子很懂事,已经称呼他们爸爸妈妈,经常打电话问候,等上初中时再接来上学。姐姐已经把我原先住的房间换了张单人床,说给孩子准备的,问我是不是还在苏云那住,说我们分开了就不要总住在一起。
“不住一起住哪?你把我床都换了。”我收拾着东西说,姐姐倚在门上。
“搬回你妈家呗,不过也够受,你妈那个唠叨劲,你房子什么时候能盖好?”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在盖。”
“你和领导住隔壁,以后有的罪遭了。”
“八字还没一撇,什么就领导了。”
“小看你姐夫是不是,我爷们儿,那说话也是有分量的,哎?我说你这面膜哪买的?网上代购的是不是?别乱买哈,便宜都是假的,真的80多一贴呢,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