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对哈,那我报名都准备什么?”
正聊着,下课了,学生陆陆续续出来,我们止住话题,一会苏云也出来了。
“赵蕊这个笑呀,下次小点声,教室里都听着了。”
“云姐你朋友可逗了,明天你没有课哈。”
“没有,怎么了?”
“帮我上网拍点东西,我卡里没钱了,后天你晚课我让赵东南把钱给你。”
“行,一会把链接发给我。”
“哎哎,等下走,你家教练电话给我。”
苏云看看我,拿出手机把电话给她同事。
上了车,她问我是不是很爱和小姑娘搭讪。
“托你的福,是你们小姑娘跟我搭讪的。”
“说什么呢,笑那么大声?”
我突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捆起来的滋味,“发展学员呢,她想学车。”
“哦,你票呢?”
“给我大姐两口子了,对了,我大姐想见见你。”
“什么?你回去就说了?”
“对呀,你不是想了解家庭环境吗?先见我大姐吧,她现在是我家长。”
“我还没准备好,再说,我们,太早了吧?”
“行,那就以后见。你晚上吃饭了没?”
“吃了,明天我休息。”
“哦,明天我全天跑六百,估计得到晚上九点。”
“那电话联系。”
送她到家,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回到家看到大姐一副臭脸,问我是不是出去胡搞了。
“最近姐夫不跟领导出去,你来找我毛病了是不是?”
“他倒想陪着出去呢,我就说那女的不一般,这下好,进去了。”
“进哪了?怎么了?”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她干什么,你今晚上哪了?”大姐接着审我。
“你倒是说呀,进哪了?她进哪了?”我急了。
“关押候审呢,公司这回应该是罚了不少,你姐夫说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判有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到三年吧,出来还风光的了吗?不得老十来年呀,胆真大。”姐姐边说边啧啧的叹息。
我脑子像灌了风,呼呼的响,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你激动什么,你姐夫没事。”
“哦,哦,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赶紧收回情绪。
第二天我一直精神无法集中,脑子里总浮现顾寒的样子。苏云跟我聊QQ,什么内容也记不清。晚上的学员取消练习了,苏云打电话问我几点能到,我才想起约了去她家吃饭。
她和一对拉拉合租,对方都是程序员,我心里乱糟糟的,饭也没吃几口,呆呆的听她们聊天。收拾了桌子,她带我进她卧室,问我是不是有心事。
“没什么,可能每个月亲戚探访。”
“那今晚别走了,累坏了小心肚子疼。”
坐在她电脑桌前,她去泡了一杯姜糖水,握着热乎乎的糖水,我想我应该追求的就是这种实实在在的情感。
“烫,小心喝。”她边说边整理衣柜。
“我能上会网吗?”
“开机密码是WIN1208。”
我百度了一下“有期徒刑”和本市监狱地址,看到那些身穿橙色马甲的照片就很心酸。
“你看什么呢。”她找了一套睡衣搭在椅背上,凑过来,贴的很近,我不自觉向旁边闪了一下。
“怎么看这些东西,把衣服换了吧,外套不干净。”
“你说如果我撞死人了,要判多少年?”
她想了想,蹲在地上,面对我,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声问:“你今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撞了东西了?小猫小狗?”
我想撞了猫猫狗狗应该不会把我和顾寒关押在一起吧。
“没撞东西,我技术好着呢,教练车俩刹车呢。这衣服给我找的?”
“嗯,去年买的,回来又觉得颜色不好看,一直没穿。”
“的确难看,屎色,你喜欢黄色?”
“你才喜欢黄色,我喜欢绿色。”
说完“黄色”好像有点尴尬,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她看看我,我看了一眼她,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要不我先走吧,住在我姐家,突然就不回家了,她会对你有意见的。”我起身要走。
“也好,你不难受吧?”
“没事。”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做?”她笑笑,依然看着我。
哦,对,我真是傻透了,赶紧拿起杯子,把姜糖水喝光,人家的心意不能辜负。她披了件外套,送我下楼。
到家大姐果然黑着脸等着呢,我假装没看到,溜进屋里。刚要换衣服,姐夫敲门:“小姨子,睡了吗?姐夫进来啦?”
“进来吧,我光着呢。”
他挡着眼进来:“没脱呀,太让人失望了。”
“我现在脱。”我假装掀衣服。
“算了算了,脱了更失望。”姐夫拖过椅子坐下。
“我姐让你来干什么?”
“思想教育呗,识相的赶紧交代两句,我好睡觉了,现在公司表面平静,实际乱着呢。”
“你们领导真判了?老总不是她亲戚吗?”
“一家子才找个出头的,你当钱那么好挣呀。三姨打电话说你今天恍恍惚惚的,你姐都没敢给你打电话,等到现在,你上哪了,老大不小了,一家子担心你知不知道?”
“判了几年?关在哪?”
“谁?小顾呀?好像下个月开庭,谁知道几年呢,你管这些闲事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事,你交个什么女朋友?”
“就女朋友,还能什么?一个脑袋俩手俩脚。”
“干什么的,家是哪的,什么经济状况,社会背景复不复杂?”
“姐夫,说真的,如果我是你小舅子,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小舅子?不管是什么,都别出去让人骗了,哪天带回来我给你把把关。你姐也是这个意思,像你这样在外面偷偷摸摸早晚让人骗了。”
“你那个领导就算判了,出来也是家里的功臣,姐夫你说对吧?”
“对呀,跟你似的,作出大天来,一家子还是一家子,别跟那些离家出走的学哈。”说着他起身要出去。
“姐夫,你刚才叫她小顾,没叫我们领导。”
姐夫一愣,看看我,笑笑,说滑头,出去了。
我想了一整天,唯一能低调联系到顾寒的就只有姐夫了。人走茶凉,姐夫是职场老人了,正应该见风使舵,只是风向目前不明。
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就盼着赶紧开庭,才能知道下一步什么状况,拘留期间是不能探视的。更何况我帮不了任何忙,只能添乱。
第二天苏云有晚课,我去接她下班,前台不是赵蕊,另两个小姑娘,我问其中一个是不是今天也加课了?她说不清楚。
“我能去旁听吗?”坐在那的确很闷。
“不行,已经开课了,下次早点来吧。”她低头不知写些什么。
“哦,你们这个课定下就不能改了是吧?”
“不清楚,我是前台,这事问教务。”
“要不你给我个什么带字的东西看看,坐这儿要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