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寻合租的同圈好友,就这样我跟顾寒住在一起。她是那种让我一眼看去,就想整理一下仪容仪表的女人。总是衣着考究,永远搭配有序,一脸严肃,举止大方。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都只是接见范儿,真怀疑她是不是刚见过阿伊土拉。由于她要出差,不能空下房子招贼,就招了单身T,要求不能带朋友回来,不能做饭,不能吸烟喝酒,总之不能留下住过的痕迹,但是出租的房间只是保姆房,帖子被很多人骂过,说房东见面后无理拒绝。
顾寒说她只是单身主义,也不希望我把女朋友带回住所,当然,我也不好意思去追一个女生,然后欢迎她来保姆房做客。不久后她出差,临走电话通知我要保持卫生,她挂上电话,我立刻给铁子打过去,于洁说她的店要装修,猫让我养几天,求了我好几天,这正是机会,合租条款并没约束不许养宠物,不是她可以接受,只是她的概念里没有动物和人一起居住,让我钻了空子。
大汉是只肥猫,在我6平的空间占了大半平给它放猫厕所,每当它夜里便便的时候我都想把它和猫砂一起从九楼扔下去。可怜的大汉总伺机逃离这6平,想在豪宅区的沙发上晒太阳,其实我也不应该太苛刻它,自己躺在大沙发上看55寸的新闻联播,它却在6平米的屋子喵喵叫。终于有一天让它得逞了,我猫着腰到处抓它的时候,顾寒开门回来了。
“你和猫明天搬走,房租我退给你。”她没有多说,只给了一句作为最后通牒。
“大姐,你得安合同办事。”
“你叫谁大姐?”
“你呀。一看你就比我老。”
她摔门回房了,我以为她会马上拿钱出来摔给我,让我滚蛋。可是没有,我在房间里拿逗猫棒跟大汉玩,憋着屎听外面的动静,她一会就进了卫生间,半天没出来,我快憋不住了。大汉也憋不住了,还好它厕所在屋里,悠哉的进去便完埋上,又跳回床上,这时候我也想当只猫。
忍无可忍之际我去紧拍了拍卫生间的门,她只回答有人。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转了下门把,没有锁,于是冲进去,一屁股坐下……整个世界都轻松了。然后她从浴缸立即起身套上浴袍,撤掉面膜,又摔门出去,恶狠狠的喊:“董木木!你立马给我收拾东西!”
咱也是要面子的人,你好意思让我看你洗澡,我还不好意思让你看我拉屎呢。只好收拾东西吧,可收拾了一半,我又忍不住了,这时她一身湿答答坐在门厅椅子上等卫生间换气,我又冲进去了,跑的太急一脚踩在她刚扔在地上的面膜,啪唧就摔倒了,下巴磕在马桶上,脑袋登时像打翻了豆腐脑,眼前黑了半秒,我的小世界也轻松了……不知道该捂着下巴还是捂着屁股。
要么洗干净光着屁股穿过门厅回房穿裤子,要么带着米田共合国裤子回房找裤子换,我选择了第三条路:“姐姐,求求你,给我拿条裤子。”
我喊了三遍,她打开门,只开了一条缝,扔进来一件浴袍,洗洗擦擦之后我潇洒的穿着大红的浴袍出来了,她还坐在椅子上,看我出来起身想进去,我的小世界又起义了……最后还是我坐在马桶上,听她洗完澡。浴帘缝隙中看见她光滑的小腿,和披散开散发香气的长发,我连乱想的力气都没有,第七次了,我只想和这个磕青我下巴的马桶在一起。
当我拖着腿再一次出来时,她给我一包蒙脱石散,我没力气说谢谢,回房先把猫厕所清理干净。一开门大汉冲了出来,我哪还有力气追它,这家伙肯定是汉奸投胎,跑到她脚边用脑袋使劲的蹭她的腿。她坐在沙发,看了一眼它,没说话也没动,大汉蹭够了就挨着她趴在脚边,呼噜呼噜的喘气。
一会儿她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说不用,她让我把猫抱走,我才知道她怕猫。怕就说嘛,一动不动的谁知道,我还以为她接受大汉的献媚了。
“等你身体好了再搬吧。”她说完回房了。
我觉得不好意思了,去敲她的门,不是因为猫和我冲进厕所,而是,我觉得我不行了,得马上去医院。
“姐姐,求求你,带我去医院吧,我觉得我……我先去厕所了。”
出来时她已经换好衣服了,她有辆红色的日本车,倒车镜上挂着串发晶,我答应她能坚持住,她才肯开车带我去。
“姐姐,谢谢你,我不是故意养猫的。”我想解释一下只是帮朋友,没有和她作对的意思。
“别姐姐姐姐的,流里流气。”
“好,好,寒姐……我……你…”
“你给我忍住!”
“我觉得我要忍不住了。”
她脸色立刻变了,狠踩油门。打上吊针,我觉得好多了,她并没走,坐在旁边看电视。
“喂,你到底是拉拉还是单身主义?怎么在我们贴吧发信息?”我一直很好奇。
“你管不着。”
“你刚分手吧?被甩了?你甩人?还是你被甩了,你要求那么多,是不是……”
“你能不能闭嘴,屁股好了嘴又坏了是不是?”
“没关系,这又没人,护士站那么远呢,听不见咱们说什么。”
“我不是你们圈子的,找个男孩气的女生合租方便,别再问了,你好了就搬吧,我不喜欢猫。”
“那我要是好不了了呢?”
“那房租给你当帛金!”她声音低但很凶。
“你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很闷吧?晚上要是进小偷都不敢喊吧?从来不敢看恐怖电影吧?”我把自己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你看来是没事了,那我走了。”
“等我一会吧,就快打完了,我没带钥匙,一会回去又要敲门影响你睡觉。”
她虽说要走却没起身,我抓住她手腕说了一堆理由,主要还是为了省下回去打车的钱,她低低的声音让我放手,我没放,她也没起身,只是看着我的眼睛,那种眼神有股说不出的力量。我可能是震伤了脑子,或者是干脆把脑子泻进厕所里了,看着她的眼睛,我把脸凑近,她猛地正回身子问我是要干嘛?其实我没干嘛,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戴了美瞳。
大汉血统纯正,有着标准的五短身材,一身灰亮的短毛,眼睛圆而有神,阔腮肉嘴,膀大腰肥,性格贱而顽固,我每天照顾它,喊它二十声都不会喵我一下,顾寒一回来它就喵个不停,抓着门要出去,就像我绑架了它。隔天我搬走了,给她留了字条,大概意思是感激她的帮助,替大汉感激她短暂的收留,解释一下她并不老,其实很迷人,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姐姐的气质所吸引,胡乱写了很多赞美的话,最后告诉她猫把客厅地毯尿了,沙发后面也挠了,房租我不要了,留给她清洗地毯吧。
搬去姐姐家借住,大姐和大姐夫结婚多年,俩人号称丁克,最近不知怎么想要体验一下抚养子女的生活,能支持他们胡闹的就只有单身成年的我了。
大姐比我大8岁,姐夫比她大7岁,换作旧社会,他这个年纪做我爸爸也是有的,很快进入模拟生活,我准备一个记事本,把他们在这段时间为人父母的举动记下来,以供参考。很快第一天两人就手忙脚乱,搬家这种事没有一家三口中孩子去张罗的,我模拟的是青春期子女,年纪虽然超了很多,但这个年龄段最考验父母能力。打电话给姐夫:“爸,快来给我收拾东西搬家,我妈收拾的慢死了。”
“谁?你找谁?啊?木木呀?爸什么爸,叫姐夫,开会呢,告诉你姐找搬家公司。”
“爸!我想换个新手机。”
“我挂了,回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