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救助，火车硬座，上车前我申请洗个澡，救助站大哥笑笑说顶多再给我把三素的盒饭换成一荤两素。火车上我闻着汗馊味一路颠晃，听邻座大叔啃着烧鸡描绘他那大生意，问我愿不愿意给他当秘书，说看我聪明伶俐，我感叹他慧眼识英雄。

日夜在车上晃，我觉得要散架了一般，换上秋衣秋裤和运动服，用凉水湿了湿头发，下了火车，坐公交到了家，急忙洗澡换衣服，要来户口本去补身份证，包里找出钥匙去机场提车，妈问我是不是又减肥呢，怎么洗脸不洗干净，我低着头怕她看出是鼻青脸肿，办完一切事想到杨阳家避难，她说苏苏住了几天就走了，让我回去替她把房租补上，算是我借给她住的，一进门她本想大骂我抛下苏苏连夜跑掉，看到我的脸火气降下一大半，赶紧三八起来。

我哪还有力气解释，倒头就睡了，一觉醒来看看是杨阳家，眼泪差点掉下来。张梦问我那边好不好玩，我狠狠点头说太刺激了，她很兴奋问我安雯回来了吗，我低下头。

杨阳听到了说我也就是找个由头去旅游，问我是不是在那边见网友了，我没解释，她问我是不是抢人家女朋友让人家打了，我回屋了。

晚上杨阳设法叫了苏苏来，是非要知道我在那边干了什么，让苏苏套出我的话来，她得知我鼻青脸肿，带了些药油和吃的，进门笑声也到了，倒是和往常不同，我躲着不愿见人，却偏偏要见她，越怕在她面前没面子，杨阳越生事，偏她也不怕事多了，乐颠颠的拍我的门，非要让我给她看看，我眯着一只眼出来，她看看说：“正经点，还扮什么俏皮。”

杨阳哼笑道：“行了行了，还俏皮呢，那是肿的，你给我审审她，到底是被谁老公打的。”

“打的可是挺重的，看样子不是女生打的，这伤势挺重，要是女生打的，得是捆起来打，但手上也有伤，说明反抗过，但反抗无用，得是力量相差悬殊。”苏苏分析着。

“嗯嗯，有道理。”杨阳点着头。

“你们还有人性吗？我被打了！你们能不能问问我怎么被欺负了！”我气鼓鼓的。

“活该！犯贱！好好的跑去那么远挨打，生在福中不知福，舍近求远……”杨阳说个不停，苏苏咳了一声，她打住了。

“看够了，我进屋了。”我低头进屋。

“把药油拿进去擦擦去。”苏苏说。

“哟，你不进去给她擦擦呀。”杨阳怪腔怪调。

“行了哈，可让你看笑话了，没完了是吧。”苏苏瞪了一眼杨阳。

“她回来了，这下你高兴了。”杨阳继续说。

“当然高兴了，走了那么久，还挺想她的，快说说，你怎么挨得打，闹了不少笑话吧。”苏苏说着望着我，一脸喜悦，这表情以前从来没见过。我朝她挥挥拳头，她嘴角上扬一下，撸起袖子，我赶紧抬起另一只手，一抱拳，低头，进屋。

我没能帮自己找回什么，倒是帮苏苏找回了开心，我是可以陪着她的，她也可以喜欢跟我在一起的感觉，这并不是只有情侣之间能做到的。

本以为消了肿再上班就没事了，没想到大姐早接到公『安』机关的核实电话，就等着我坦白从宽了。我被降职了，万万没想到我还能被降职处分，我竟然还有降的空间，真难为大姐想出这么个职位，我挂着绸子丝带站在电梯口给来学校咨询的家长指引方向，当然，一天来不了几个，甚至一天都没有一个，我主要的工作就是罚站。

雷小言跟着徐媛已经出师了，跟我炫耀她妈奖励她的新手机，我冲她敬礼，让她里边请，左拐能看到学校logo，她站在电梯口死赖着不走说让我还钱。

“没钱！爱上哪告上哪告！”我正闹心，因为徐媛提议让迎宾穿上职业裙装，大姐表示提议不错。

隔壁旅行社的旧老板希望我能顺便指示一下他们社，我受众人嘲笑了一周，当徐媛拿着一套职业裙装让我进办公室时，我终于爆发了，不就是想耍我嘛，从一开始就是！什么锻炼我，就是给我扣个法人的帽子让我当小丑，大家都爱骂老板，用这招拉拢人心！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耍我一个人！耍的是我！一！个！人！

我跟着徐媛进办公室，她前面走着说关门，我哈哈大笑：“关门？！用不着！我还怕丢人吗！不都是一伙的耍我自己吗！早晚都会看到的不是吗！你们习惯只骗我一个人了！这次用不着假惺惺叫我进来！”

徐媛愣了一下：“你疯啦！”

我越想越生气，失败的懊恼无处发泄：“你还知道我会疯呀！你帮着安雯爸爸整我的时候不知道我会疯吗？你跟他们一起把安雯嫁给我二哥时不知道我会疯吗！我疯的不彻底是吧？让我穿我就穿给你看！”

我说着从她衣架上扯下那套裙装，撕开透明衣罩，把衣架从门扔出去，解开裤带开始脱：“看着！你给我看着！”

我脱得只剩『内』裤，拿起那裙子套在腿上往上拉，特么码太小，拉在大腿上死活拉不上来，一使劲从拉链处撕开条口子，徐媛一声不出，门口站满的人也都一声不出，我一回身大家散开，只剩大嫂和雷小言，我火气没散完看到谁就冲谁去，撕开裙子拉高围在肚子上，指着她们就吼：“别觉得没你什么事！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这句我是故意的，真是没雷小言什么事，不过是给她敲敲警钟，别想跟我大姐一伙欺负我，还当我不知道。

雷小言当时就张着嘴巴一脸无措，大嫂脸都白了，目光都涣散了，我想我可能是太凶了，也没人上来拦我一把，一通发泄心情好多了，但没台阶可下。有些淡，呼呼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开始是气的，这阵儿是臊的。

徐媛把上衣捡起来，顺便捡起我裤子扔给我：“是我对不起你，裙子不用你赔了，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家穿吧，我还有一套。”

我傻呆呆站着，才知道这是她刚干洗好的衣服，雷小言看看我说：“你老了，屁股没有以前翘了，不过我能接受，但是嘛，大姨妈来了吧，我都看到护翼了，扫兴。”她打量着。

大嫂把门关上拉着我说对不起，看来只有亲人在这时是贴心的。我叹口气，她哆哆嗦嗦拉着我：“不是我让家家偷你彩票的，这孩子自己拿的，我以为你忘了就……就……你别生气，我不是贪钱，就是想卖个好，就那装修费我自己还搭了五千给你凑个整，你千万别告诉你大哥，嫂子求你了。”

裙子滑落，我笑了，我中奖了？对呀，我买过两注彩票，早就忘了，竟然中奖了，我哈哈大笑起来，徐媛看我一会儿闹一会儿笑，说要不就打120吧，大嫂快哭了说自己也是一时糊涂，让我千万别报警，徐媛捂着脑袋感叹我们一家这份脑子就不要办教育。

我答应大嫂不会说出去，但欠雷小言一千块……大嫂赶紧答应替我还，雷小言提醒我是美金，大嫂无奈点点头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