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绕着圈想骂我是孙子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这脑子还大法人呢!连点纸都拿不住!”她说着帮我捡齐了宣传单,两人往外走,她神秘兮兮的问:“你刚说在家怎么看孩子来着?是不是你偷你们家的生源赚私房钱?回扣怎么算?”
杨阳是以利益为驱动的典型,但她的核心思想还是三八的,几乎能把所有事改编成搞破鞋、争家产、商战、谍战等大剧,我一路简单描述学校人员架构,她也了解到这里除了校长就是主任,随便招呼一个都是管事,主任就是有主要任务,管事就是管一堆闲事,法人就是大家想办法来整治的人。
最终杨阳还是拉不下脸跟我站在街上发小广告,但却没走,中午帮我给安雯送了饭,还把车子补加了油,下午在学校晃了晃,又跟小影闲聊了半天,下班前得意的跟我伸手要工钱,我数出120交给她,她一脸胜利姿态,说就这么聊天还领钱,明天还来。
她前脚走,后脚徐媛就把我叫进办公室,深刻的讨论了领导班子在企业内部的主要职责,和企业管理中领导的重要作用。这俩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明白,只知道她说我请人草率,用人不当。
“对,我草率也不当,多大点事,不就是跟朋友逗逗闷子,我给人点钱,大家谁计较这个,一天120,她给我加油钱都没跟我算呢,再说,这120我又没从学校账上出。”我坐在她椅子上转着说。
“这椅子早晚是你的,别扭坏了!你今天一个朋友来画图占个屋子,明天一个来聊天伸手拿钱,后天呢?大后天呢?”徐媛拍着桌子教育我。
“你不说我忘了,后天周末,大嫂去瑰园接苏三,顺便把霖霖接来,省的我跑一趟,就插进小班跟着玩吧,你帮我看着点,别让大孩子给欺负了。”我继续扭椅子。
“你!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徐媛站起来赶我下来。
“我气你?帮帮朋友怎么了?要是你朋友需要帮助,比如学校开不下去需要投资之类的,你帮不帮?”我翻起旧帐。
“不帮!养虎为患!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嘿嘿,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你修行的好!当我没说!”她生气。
“别这样,我错了,再不提了好不好?不过是个钟点工,咱们人手也不够,我承认我图乐子耍小聪明骗人家来,我去低头认错,取消合同。”我认错。
“不行!取消算怎么回事,把你对付我那个劲头拿出来呀!不干活就领钱,没那么好的事,明天她如果还来,这办公室就是你的,管不好她你跟她一起回家看孩子!”徐媛收拾包准备下班。
“她来不了,钟点工人家还不稀的干呢。”我也起身准备走。
“她来不了有人来,明天一个留学生面试老师,这办公室你来坐,领导不好你也滚蛋。”她收拾好准备出门。
“等等!怎么我早晚要滚蛋!老师我怎么面试,我一点不懂呀。”我追出来。
“画图你懂吗?你就请来一个?”她按电梯,我明白了,当初我让小影进学校大姐就记了一笔,迟迟没整治不是没放在心上,这是早有嘱咐,只是时机未到,这下好了,小影一心留在学校就被分在我身边,杨阳的事正好勾起这茬儿。
我厚着脸皮跟在徐媛身后打听大姐的安排,她是半句都不再回答了,我挡着电梯门不让她出去,硬要送她回家,她也不拒绝,只是半句话都不再说了,我东拉西扯唠闲话,她怕说错话,也不回答,正陪笑脸,突然电话响,陌生号码,我接起来,对面很着急:“周末吗?”
“啊,是,是我。”
“哎呀,我是祝小文,这都几点了,你们怎么谁都不来接孩子呀。”
“哎呦!祝阿姨!你等我!你千万等我哈,马上到。”我调头往幼儿园走,心说突然冒出个孩子还真不习惯。
接上霖霖,他倒是很习惯,一抹眼泪跟阿姨说再见,告诉我今天肚子疼没有做操,祝小猪拉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对不起哈,他姐姐病了,我实在是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解释。
“真是的,孩子可能是便秘,总说肚子疼,我摸了肚子硬硬的,打电话家长也不接,你们也不来接,我这还约了人,好了,好了,明天别忘了。”她急忙忙要去赶公车。
“祝小猪,来来,上车。”我招呼她。
她也没客气,看来是真着急了,上了车,霖霖听到我叫她外号开心的一直学,又学小猪叫。先送祝小猪赴约,听她电话联系对方,是老师没错,我冲她笑笑,她并没露点微笑,一脸焦急,看了徐媛一眼,没说话。
“嘿嘿,就这么着急呀,快了,转弯就能见到了。”我笑着说。
“谁着急了!都像你们呀,总迟到!你!烦人!”她说着到了,赶紧下车过马路。
徐媛看看车外,又看看我:“这谁?这么凶。”
“幼儿园阿姨。”我解释。
“废话,我还不认识她是瑰园的阿姨?干嘛对你那么凶,你俩什么关系?”徐媛挑挑眉毛。
“对我凶就是跟我有关系呀,没看人家约会要迟到了嘛,霖霖,咱们耽误你祝阿姨谈恋爱喽。”我笑着跟霖霖挤挤眼。
他跟着嚷着谈恋爱,看他这样子,我想起家家,不常在家,跟侄子相处的时间不算多,霖霖比他小,这个年纪正是有趣可爱的时候,长得又跟安雯有几分相像,自然爱屋及乌,笑眯眯看着孩子。
“你好好开车,这谁家孩子,看你喜欢的。”徐媛问。
“我说了你别告诉我大姐。”我嘿嘿笑,陪笑脸。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你可真行,那是你二嫂。”徐媛瞅了我一眼。
“呦,不说我忘了,徐校长,你不也是我二嫂嘛,你说我怎么就不长记性,骗我一次又一次,我怎么就信了你了。”我激她。
“你大姐是为你好,真是劳苦用心,你呀你,不长进。”
“你也是为我好,你们都为我好,你们都伟大,就我不知好歹。”我有点堵着气,要说不怪他们合伙隐瞒我是假,无论事情是否为我好,那么多人一伙,甩我单打独斗,觉得孤苦。
徐媛没理我,霖霖头一回听着谈恋爱这个词,兴奋的一直念叨。
“霖霖,一会儿想吃什么?咱们吃披萨好不好?”我主动拉拢他,倒不是为了讨好秃子,突然感觉他也挺可怜,就这么被家庭战争沦为棋子,跟我差不多,被人摆布。也是心疼他,看见他爸妈不在身边,好像看到小时候的安雯。
“我吃大的。”他赶紧强调。
“没问题,咱俩一人一个大的,我请客!”我从后视镜看看他,他凑过来伸手咯吱我脖子。
“也给姐姐吃吗?”他问。
“你说呢?”我意思是废话,没你姐姐我认识你是谁。
“不给。”他笑眯眯的。
“不给?为什么不给?”我随口问。
“那给。”他望着我等我表扬他其中一个答案。
“那,你记着,你是陆霖好汉,不能小气。”我教育他。
“什么是陆霖好汉?”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