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看看我，对她说：“领导重视你，帮你组建最得力的班底，你也知道咱们学校是股份制，一副牌大小王得分清吧，校长仨呢，副校长也仨，法人代表只有一个，现在就指派周末跟你组建新班，以后你名片改成宣传主任，周末将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你还年轻，前途远大，行了，出去看看办公室少什么，及时申报。”徐媛说完，那丫头起身慌乱的直说谢谢领导栽培，出去后，我起身一拍桌子，冲徐媛瞪眼：“你！你再给我翻译一遍！”
徐媛喝了口茶，缓缓道：“校委会重要决定……”
我打断她：“行了行了，人都出去了，你给我好好说话。”
她瞅了我一眼，放下杯子：“你大姐说了，这丫头脾气不好，顺毛驴，不过工资低，弄这边省得在那得罪人，正好你也没事做，有车也方便，她画图，你发传单，给你俩一个屋，俩顺毛驴圈着挺好，你还能压住她，也不是什么办公室，就小仓库，反正都是打印那些东西，你俩收拾也方便，就这样了，你回办公室吧，以后别在前台了，一个法人代表，那么杵着不好看。”
“不行！”我厉声道。
“怎么不行，你这是升职了懂不懂？”她轻轻拍一下桌子，笑眯眯的。
“少给我来那套换名片的把戏，她是个P，我们群里的，你让我跟她一个屋，还每天进进出出，你赶紧反应给我大姐，快点！”我相信她理解学校形象。
“我知道，你大姐安排的，我觉得挺好，挺漂亮是吧？刚我看着是不是有点小虎牙？头发不错，一看就没烫过，你看我这就不行，以前我跟你说那药水都不好，便宜就是……”她还叨叨着，我推门出去了。
大嫂看我出来，笑眯眯的：“恭喜大领导，又升职了。”
我站住看看她：“哦…你们这又都知道了，还玩我一个是吧？我是大法人！我还怎么升！都好好干活！”大嫂憋着笑转头打电话。
我进所谓的办公室，靠墙码了半人高的宣传册，屋里紧紧巴巴对着摆俩桌，靠窗的有台电脑，看这架式，那是那丫头的，这么说这屋她说算，我这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盒签字笔，几袋子打印纸散胶带无数，装订钉N盒，一会儿那丫头拿着抹布进来了：“周……周……周末好。”
她问完好，开始擦这擦那，我把门关上，对她说：“听着，你被坑了，这就是破仓库，禁闭室一样，把你扔这还是干美工的活，名片印不印都无所谓，你发给谁？我给你找个别的工作，然后把你开除，多给你一个月工资，你可以回家休息一个月，当放假，再去别地上班，工资还高，怎样？”
她在盆里洗抹布，抬头看看我：“我知道，当我真傻呀，我才不走，在这一个人一个屋，上淘宝，打电话也不怕谁在背后看，就是名声差点，我不怕，反正我现在也不想找女朋友。”她低头拧抹布，起身又擦。
“你等等，什么名声不好，我怎么你了！”我不高兴。
“群里都知道你现在单身呢，好多有女朋友的都说聚会有你不去了，你惯会挖人墙角，再捋直，而且你底子不好，就愿意跟漂亮女生睡觉，然后装花花公子，其实是人家根本不会要你，我都知道，你家都是坏人，你爸你妈才不管你，你大姐打听我私事好几回了，我都假装不懂，就是想让我羊入虎口，我什么人呀，我脑子飞快，我……”
“你闭嘴！再说我掐死你！这里我说了算！我出去说你脱光了让我给你买项链你信不信！还群里，我进群说你屁股上有胎记，说三天，你信不信！谁家坏人？坏人给你屋子给你工资？你打听打听现在这大厦多钱一个月，你自己占了多少平！一平米多少钱！我名声就是让你们这些人传坏的！”我一拍桌子，起了一屋子灰。
“我怎么传了，你没做过别人怎么会说。”她梗着脖子跟我顶嘴。
“我做我的，我影响你们谁了！
用你们装清高来管我！
谁特么不是私聊交朋友，见面睡觉，你们进程慢的，就嫉妒我效率高！”
“你不要脸！谁见面就睡觉！”她把抹布扔水盆里。
“谁不要脸！？你不要脸！我说见面就睡觉吗？我说的是见面、睡觉，两个步骤，连汉语都听不懂，还批判别人！”我拿本宣传册扇着刚才拍起的灰。
“你狡辩！你就是抢了大昕的女朋友！”
“我……”我没话可说了，一屁股坐椅子上。
她看自己赢了，哼起歌，开始擦。过了一会儿回头看看我：“周末，要不你开除我吧。”
“怎么！想要好名声啦！晚了！要不你即辞，这个月工资没有了。”我生气。
“不是，我觉得我得罪你了，我好像不应该得罪你。”她也坐下来。
“随便，你得罪我你正义值提高了！”我把桌上胶带收起来。
“其实我也觉得她们有时故意贬低你抬高自己了，把你说的那么坏，干嘛不把你踢出群，就是踢了还又加回来，也没谁因为你在群里就退群的，而且苏姐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你那么坏她不要大昕要你，你说对吧？”她看着我。
“你脑子真快！”我懒得解释。
“我是怕得罪你，不过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万一你还有点良知，我不是冤枉你了。”她把抹布递给我。
“什么是有点良知？
我跟你说，你年纪小别被她们带坏了，你是女孩子，青春很宝贵，同『居』没什么不好，早点睡觉怎么了，磨合生活，看透人性怎么了？别拉着手谈了好几年，等到家里逼婚都没正儿八经体验过两个女生共同生活是什么概念，稀里糊涂一辈子分不清是别人逼的，还是自己没能力追求。”我接过抹布擦擦自己这边。
“睡觉就能看出人性呀？
”她撇撇嘴。
“算了，你就停留在睡觉了，我跟你说不通，我说的是提速，提速懂不懂？也不知道咱们谁不是好人。”
“狡辩，这屋真脏，你再拿块抹布，把这些放柜子里吧。……”
收拾了一天仓库，下午还给她把那边的电脑换过来，我累得后背疼，她一个劲喊头发脏，临下班保安上来，说我们这有个孩子找不着门，给送上来了，谁也不认识这孩子，我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出去一看，大嫂和几个同事围着一个孩子，问名字，问家长，那孩子就是不说话，我探头一看，孩子冲我笑了：“姐夫。”
我赶紧过去蹲下，让他别乱叫，他笑眯眯，赶紧改口：“爸爸。”
大嫂张大嘴，旁边人都散开了。
“胡说！谁教你的！真缺德！”我赶紧给他外套脱了。
“你教的！姐姐说周末带我吃炸鸡，不带就喊姐夫，不带就喊爸爸。”他背着原话。
“才几点就把你接来了，你姐呢？”我问他。
“不知道，我饿了。”他说。
我领着他往自己屋走，大嫂叫住我：“我说眼熟，长得真像，安雯弟弟是不是？你赶紧给送走哈！别找事！”
我没理她，从她桌上顺走半袋饼干，进屋了。小影正在打游戏，音乐开着，孩子进去听到声音就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