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洗脸也出去，她已经穿好衣服，我也穿戴整齐，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她下楼去，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点起支烟对着窗子抽起来，我下楼看到她站在窗边，那天晚上，喝了交杯酒，她后来也是站在窗边，我独自离开，我下楼，走到她旁边，伸手拿掉她手里的烟，放进嘴边，狠狠吸了一口，她看看我，拿开我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抱住我说：“再说一遍。”

“我爱你。”我看着她说。

“你不爱我，你重新说。”她又点起一支烟。

“雯雯，我不爱你。”我慢慢把这几个字说清楚。

“这就对了嘛，潇洒点，什么爱不爱的，在一起开心就好，回去开心点，别让珠宝大亨闻出你这一身狐狸味。”她笑笑，深吸一口烟掐灭。

“嗯。”我点头，往门外走。

“小气样，嗯嗯啊啊的干嘛，我也爱你行了吧。………走，快点去拿鱼，一会儿我爸好回来了。”她快步向门口走去。

“雯雯，我没跟乜茜在一起。”我想要说清楚近况。

“好了！别说！不想知道！”她赶紧打断我。

二十斤的鱼后备箱满了，我要给钱，她说等她结婚时让我包个大红包，她一起收，还有面子。我心里的难过说不出，也说不出口，我谁也对不起了，没有好好爱过安雯，也没有对苏苏忠诚。

去市场买了鞭炮和对联先回去，提着油，拎着鞭炮上楼，进了门，杨阳接过去，问怎么就这点东西，我转身又下去了，拖着鱼上来，杨阳一看嘴角趔到耳根子了：“哟，妹夫，这是电影里那个吧？张国荣那个，对不对？”

“对，赶紧搭把手。”我要往屋里拖。

“别别，往哪放呀。这么腥气。”杨阳挡着门。

苏苏出来看到说：“铺上塑料袋，在外面切。”

她一说，我想起我家怎么杀鸡了，赶紧让苏苏进屋回避，跟杨阳要了刀，要了盆，费了半天劲，杀好，分类装好，杨阳倚着门看，一口一个妹夫辛苦了。鱼不小，给苏苏和我家都送去，杨阳家冰箱还是放不下，当晚又吃了一部分，杨阳问多少钱买的。我说不出来，苏苏看看我，叹口气：“一个月工资。”

“哎呦，破费了，姐一会儿给你泡壶好茶，哎呀，我这就去。”杨阳赶紧起身去泡茶，还念叨着刚太激动忘记拍个照片了。

“你身上什么味儿？”苏苏问。

“腥味儿。”我这就去洗澡。

“嗯，洗洗吧，昨天一身汗。”她说着进屋找了条浴巾。

我赶紧进卫生间从上到下刷洗干净，恨不得拿洁厕灵盖盖味道。出来茶都泡好了，杨阳一口一个妹夫没停，我灌着茶水，感觉鼻孔冒火，不是今天在外面着凉了吧，得赶紧多喝水，茶色淡了些，杨阳赶紧重新泡上一壶新的。

张梦也被批准明天休一天，四个人在家打打麻将。张梦看看我，眼泪都要下来了，说这些年终于跟我混上好事儿了。我低下头，没敢得瑟，偏着头闻闻身上还有没有味儿。

“今天我妹夫杀鱼那两下子还真带架儿，没白当武松，看不出来呀，哎？苏苏，你是不是就喜欢她这个？我就说嘛，哪儿招人喜欢了，今儿看看还行，挺卖力气，到底比知识分子强哈，动嘴的不如动手的，对吧？”杨阳冲苏苏说，苏苏笑笑没说话，倒了杯清水喝。

“哎？苏苏？怪不得手术没几天就……昨晚你俩也没动静呀。”杨阳喝着茶，张梦咳嗽一声，杨阳瞅了她一眼：“怎么了？问问不行吗？不能换人，还不能取取经呀。”

“我累了，我先去睡。”我起身回屋，心里七上八下。

一会儿苏苏进屋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对着墙，说没有。

“让你表现一下，不是乱花钱，在哪儿买的？”她问。

我赶紧起来把钱和卡还给她：“给。”

“怎么没花？得两千多吧？你钱够吗？”她伸手摸摸我额头。

“够，我回家拿了。”我赶紧说，不提在哪买的。

“以后别乱花了，要过年了，用钱地方多着呢。”她靠着床头拿起小说。

“苏苏，你休到几号？”我问。

“还有三天，怎么了？”她放下书。

“我睡这儿晚上你是不是翻身不方便？”

“回去你爸发火了？要不你回去吧，咱们两个在别人家也不好，过了年田冉装修房子，你也一起装修，钱我这儿有，一起买东西便宜些。”她牵起我的手。

“苏苏……”我有话梗在喉咙说不出。

“怎么了？你爸说什么了？”她看出我神色不对。

“没什么。”

“你今天哭过是吧？他说了什么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你有你的选择，别人说什么都没关系。”苏苏说着看着我眼睛，我不敢正视她。

“好啦，没事的，你看我妈不也是闹，真要反对，你我还能在这？”她笑着搂着我。

我点点头搂着她说杨阳变得可真快，她笑笑让我小点声。我说杨阳可真行，什么都好意思说，苏苏憋嘴笑了，我看看她，瞬间明白，指着她笑她装正经，她握住我手指，不许我说。

“被我识破了。”我嘿嘿笑。

“识破什么了！少把你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的东西安在我身上。”她笑着拿开我的手。

“我怎么不干净了。”我反驳着，伸出手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非要指她。

“你还干净呐，睡觉还流口水。”她拿手掌扇我晃动的手指。

正闹着，突然，我脑子里出现“干净”这个词，突然的，安雯的样子在脑袋里闪了一下，我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收住笑愣愣的盯着前面。

“我也爱你……”这句话在我耳边不停的响，不对，她结婚了，我想什么呢，不对，她结不结婚也不管我事，我有苏苏了，不对，我今天做了些什么，别慌！周末！冷静点！记住！别说！打死都别说出去！她结婚了，以后两个圈子的生活没交集，绝不见面，绝不再想，做梦都不梦。我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急促，苏苏拍了一下我脑袋：“干什么呢，不想好事儿。”

我才反应过来，刚一直盯着她胸口发呆，她笑了，揉揉我的脸，我也嘿嘿笑了，笑得干巴巴的。她要我伸开胳膊搂着她睡，我说自己睡觉不老实，怕碰到她伤口，她笑笑说我懂事了，背过去，我冲着墙，紧贴着墙，这样睡了一夜。

苏苏的病假还有三天，我跟大姐申请多休两天，她果断驳回了，紧接着徐媛打来电话吩咐了很多琐碎事情，这条狗腿真是可以获得质量检测部门的认证了。还有一天休息，我极力表现，早早起床买早点，度娘上查苏苏能吃什么，杨阳帮我弄好早餐，苏苏还没醒，她跟我在厨房低声聊着天，无非是各种表扬，说我有潜力，不怕不体贴就怕不上心，这不做的挺好，以后要坚持，别跟张梦似的到手就不走心了，我干笑着点头，心说我还不如张梦，她至少努力表现是为了追老婆，我是弥补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