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是吧！我恼羞成怒，最近总跟苏苏过招，每次都输，徐媛是什么人，想当初我训她跟训孙子一样，见了我滴溜溜小跑，现在可好，有大姐给她撑腰，我们家好像求着她一样，我成孙子了，还得伺候她醉酒，指我还打我手？别提旧帐，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就说昨晚我趴在地上擦了半宿，这娘们敢跟我动手，我一把薅住她后脖领子，她个子不高，一个趔趄向后仰。我闪身顺带一脚踢她脚跟，她完全失去重心，仰面向后倒在沙发上。哈哈！知识份子果然不行，这要是苏苏，倒下一脚就能踹我小腿骨，徐媛哪会这些，倒下手撑沙发想起来，我伸手按住她脑门向后一推，这场景我想过很多回了，个臭娘们，毁了我的亲，老子打死你！我按到她迅速跨骑在她身上，按住肩膀……
她赶紧闭上眼睛。
我抬起手刚要打，还是下不去手，很明显她打不过我，我打一个打不过自己的人有什么面子，再说很可能她打得过我也不敢打，好歹我也是挂着大法人的头衔，既然她都闭眼害怕了，吓唬吓唬也就行了，看她这怂样吧，哼，先饶了这一回，我得找点工作上的事整治她，不对，我看她闭着眼似乎不像怕我，怕打闭眼是死死闭着，眼角和鼻梁怎么也会挤出点褶皱，她这闭着眼似乎不是害怕呀，她这样子……
我傻了，看看她，她闭着眼睛，咬着嘴唇，胸口有点起伏……糟了！我赶紧跳下来，地上捡起秋裤，打开门光着脚就跑出去了，啪啪啪跑到三楼，我的妈呀，这要是让苏苏知道，别说小腿骨了，后肘子都能给我劈了，我得赶紧回家，湿衣服我又不是没穿过，算什么，大不了腿疼几天，我光着脚跑出去，一踩雪，一个激灵，糟了，车钥匙还在楼上，上次好歹穿个压缩纸棉鞋，这次光着脚，半湿的秋裤，半袖T恤，身上连个兜都没有，搭车司机也得拒载呀，硬着头皮返回去。
敲敲门，她打开门满脸通红，我赶紧找钥匙，我记得昨晚进门她就倒了，我手里拿着钥匙放哪儿了？
“我钥匙呢？”我问。
“不知道。”她看我找，也跟着翻。
“那我包呢？”
“不知道。”
“哎呀，那我裤子呢。”
“不知道，啊不，卫生间呢。”
找不到钥匙先找衣服也行，我赶紧去卫生间把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好歹穿整齐，打车回家，让妈送钱下来。
“要不，要不你别走了，这衣服还湿着。”她站在门口说。
“不不不，不敢不敢。”衣服湿不好套，我努力套着说。
“对不起，刚我以为你……”她挺不好意思，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不对！周末！你刚才想干什么！你想打我是不是！”她反应过来，脸更红了。
“不不不，不敢不敢。”我找袜子。
“好哇你！你太坏了！”她扯起毛巾抽我。
“别动手哈，你打不过我。”我随便提上裤子，赶紧站起来。
“我打不过你？你以为你谁呀！”她说着又扯过东西丢我。
咦？是袜子，我赶紧接起来穿。她伸手抢过去：“你傻呀！这么潮湿穿着会得病的！赶紧都脱了！”
“我得回家。”
“你怕我吃了你呀！”她气鼓鼓倚着门，忘记刚才门只是虚关，一倚又向后仰，我下意识伸手拉住她，她站直我就后悔了，真应该顺势踢一脚，踩着就跑出去，肯定追不上。
“你喝了多少到现在都站不稳。”我心里明白她也尴尬才打我两下，以后还得见面，找找台阶就下了，别搞太僵。
“一杯加一瓶。”她开门出去。
“什么酒量呀，不能喝别喝，醉得跟死狗一样。”
“你别穿了，小心冰出病来，烘干再走，不差这一会儿了。”她去卧室，翻出条短裤给我。
“你家挺冷，就给我穿半截的？”我又脱下衣裤。
“先把秋裤吹干吧。”她把风筒递给我。
我低头吹着裤子，看她跟我说话，又听不到，关了问她说什么，她说快中午了，问我吃什么，我想吃鱼，接着吹，她又说话，我听不到，关了问说什么，她说我真不客气，我打开风筒又吹，她又说话，我关了问她说什么，她站起来摔摔打打去拿外套说：“没说！”
吹干了秋裤，她买了菜上来，鞋子全是雪，脸冻得通红，说外面特别冷，我接过鱼一看，现杀的活鱼冻得硬邦邦的。
“还买什么了？”我问。
“你有没有眼色，就知道吃的，给我倒杯热水。”她脱了鞋拿去卫生间除雪。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我是你干妈！”
“知道了。”我去倒水。
“去把鱼洗了。”她喊。
“我家都是我妈做饭。”我也喊。
“你也该长大了，乌鸦反哺懂不懂。”她喊。
“你又没哺过我。”我顶嘴。
她从卫生间出来，脸红红的瞅了我一眼：“臭流氓！”
“那我走了！回去告诉我大姐，你就是这么对法人代表的！”我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是大姐的狗腿子，得罪她没我好处。比我大这么多，又要结婚了，调戏她对我更没好处。说来说去，想起苏苏身手不凡我心里忐忑不安。
“你不帮忙就晚点吃，我无所谓。”她走去厨房。
我只好跟着，水台上的活儿我早练出来了，何况是杀好的鱼，一手扣住腮，提起来对着水龙头冲掉血水，摘净剩余鱼腮，用刀又找了遍鳞，控控水，扯了张纸擦干水：“放哪？”我转头问她。
她蹲在地上手拿整头蒜正盯着我。
“菜板呢？”我问。
“啊，这儿呢，这儿呢。”她赶紧起身吧菜板放下，我把鱼放下，洗洗手，打开冰箱，还真有柠檬，切下两片放在一边，刚准备去洗手进屋看电视。
“没想到，你还会下厨。”她笑笑说。
“下厨？我不会哈，你拿头蒜干嘛？”我见她拿着整头蒜一会儿蹲着一会儿起来。
“炖鱼呀。”她说。
“那倒是拍呀，拿着干嘛，以为你防吸血鬼呢。”看她呆呆的样子，那酒后劲可真大。我身手拿过蒜，放到菜板上拍散，去除蒜衣。
“对哈，这样指甲不会疼，还省了一步。”她站在旁边说。
“你说说你都会干什么，来，姜拿来。”我拍着蒜对她说。
“哦，好好。”
“洗洗！想什么呢。”我瞪她。
“哦，好。”
突然，我明白了，我说她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其实她一点也没变，完全是追随型，无论工作还是生活，她必须要追随一个领导型人物，以前是她同学，后来是我，再后来是秃子，然后再是她同学，之后是我大姐，只要比她强，她就自然追随，估计要结婚也是一种追随。真不知道她是天生汉奸血统，还是狗腿子附体。
“好了，我都弄差不多了，你炖！别什么都不干。”我拿着柠檬片去卫生间，掩饰了我不会下厨的短处。
洗了手，把腿搭在茶几上，倚着沙发看电视，一会儿，她把剩菜热了端上来，盛了两碗饭，两碗饭两种碗，大的一碗放在我面前。
“鱼没好，先盛什么饭，一会儿就凉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