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凭什么我先死。”
“好好好，你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行了吧？”
“周末，你别欺负我说不过你哈！整你的法子我有的是！”
“我知道，你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捏捏？”从医院里学来的法子赶紧用上讨好她。
“少占便宜，别碰我！”
“我就是说说，你才来这么一会儿能怎么累。”
“我昨晚累到半夜，像你呀，天天就知道守着女朋友。”
“行呀你，自己还累到半夜。”
“你个流氓！”
“我怎么就流氓了，说真的，给你介绍个朋友吧。”我心里盘算这娘们别是自己太久了，没事找我事，赶紧找个人给她，分散下注意力。
“不用你管，赶紧出去发传单去。”
“真的，我给你安排了哈，你喜欢什么样的？高矮胖瘦？”
“我下个月去拍婚纱照了。”她突然神情黯然。
“还挺赶流行嘛，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这么保密。”我其实感觉不太对劲。
“男朋友，好了，你赶紧去发传单去。”
“你喜欢吗？”
“哎呀，赶紧去发。”她不耐烦。
“你打算全都放弃？”
“你废话真多。”
“工作只是为了吃饱，爱人不一样呀。”
“你知道什么爱呀，赶紧出去。”她火了。
我只好出去，坐在前台发呆，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管他什么是爱，至少先别委屈自己吧？唉！徐校长也不容易，我去发传单吧，看着她我觉得憋屈。不对呀，今天都几点了，怎么就来这么几个人，太好了，有迟到的，扣钱，我赶紧几下名字。一会儿反应过来，今天周六串休，空欢喜一场，背着一包传单，去商区。
在顶楼儿童乐园外的长椅上歇着，偶尔过来一个人，我递一下传单，不接，再收回来，十点基本没人，我躲在这儿偷懒。
揉揉眼睛，倚在凳子上，墙有点凉，凑合倚着吧，闭会儿眼，身边走过家长带着孩子，孩子唧唧喳喳，一大早就来玩精神真好。
“妈妈，她怎么了，睡觉吗？”一个小孩儿问。
“要饭的，别看。”
“大姐，来玩玩吧。”我把传单递过去，那家长抱起孩子飞快走了。有什么了不起，我闭着眼养神。我像要饭的？
起来对着商场镜子整整头发。说话真损，怎么就像要饭的了，不就是没洗脸嘛。去卫生间洗洗脸，洗手液洗洗头发，正歪着头烘干呢。
“周末？”
“啊？谁？”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起来看看准备出去这位，不认识呀，赶紧整理头发，客气一点：“那什么，我洗洗脸。”
“你不要紧吧？怎么搞成这样，来，到我们店里。”说着她拉着我往外走。
“啊？”我跟着走，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找条裤子给你吧。”下电梯她说着。
“裤子？我裤子挺好的。”
“没关系，男同事的，你能穿。”她说完我看看裤子，看看后面，靠！谁在椅子上放个雪糕，坐得这一屁股。
楼下这层有家移动公司，她带我进去，找了条工作服裤子，我正换着，突然想起移动公司，移动公司连电话记录都不用打了，糟了，这不会是于淼淼那个朋友吧，叫什么来着？
颜晴？睡醒了问长问短的？我得赶紧走。
“换好了？我们这儿不能洗，我给你找个袋子吧。”
“不用了，不用了，改天给你还裤子。”我赶紧拿着包就走。
还好我跑得快，这要是搭上话儿，留了电话，被苏苏知道，还是床友，那我真是作死的节奏，明天一个同城快递还了裤子拉倒。
传单没发几张就回到学校，正赶上小班下课，闹哄哄的，挨个送走，我进了校长办公室，问问大领导要不要开个小灶。
“中午你想吃……你哭了？”我看看徐媛眼睛红红肿肿的。
“哭什么哭，你发了多少？”她瞪起眼睛。
“没几张，上午不行，下午逛街人才多。”
“是吗？你跑哪野去了？”
“胡说什么，我勤勤恳恳干活儿。”
“还勤恳，这阵功夫裤子都换了，让你发传单，不是让你去逛街，还吹了头发！你是上班还是去享受！这是你家生意！不是我家的！”她火气一点点大起来。
“干嘛干嘛？你还给不给人解释的机会？我裤子沾了雪糕，借人家的工作服！”
“你雪糕都吃一裤子一头呀！你现在下去买一支吃给我看看！”
我没顶嘴，想到她就快结婚，估计压力不小，我就不往枪口上撞了。
“你怎么不说话！”她一拍桌子。
“我下午接着发，你别生气。”我想赶紧出去，今天看来是踩着倒霉点。
“等会儿，车钥匙给你。”她翻皮包。
“你留着吧，备用，以后学校有什么事方便。”我赶紧摆手。
“算你有点心，出去吧。”她语气缓和点。
“你不生气好看多了，保持哈。”我想拍个马屁。
“站住。”她叫住我。糟了，拍哪儿了？
“还有什么指示？”
“晚上送我一段儿，我去影楼，不远。”
“行，小意思。”我答应着出去了。拍拍胸口，看来夸漂亮什么时候都不会拍在蹄子上。
下班送她去影楼交定金，还真不好停车，她又拿了一包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背着电脑……
“放车里吧，我等你，赶紧交钱，一会儿送你回去。”我冲她说。
“谢了，要不你上来吧，我得一会儿呢，上来暖和会儿。”她说着下车。
进了影楼，马上有精瘦画着浓妆的导购把她围住，没等人家介绍她拿出广告传单：“拿着传单19999套餐打两折是吧？”
“是，不过那套……”
“就那套！”
“姐，我们这儿还有个更合适……”
“就那个。”她坚持。
“好。”导购生硬的笑笑。
“我想跟摄影师沟通一下，出一张看看效果。”她拿出钱包，但不掏钱。
“行呀，您想要什么风格的，我给您介绍个专长的老师。”导购拿出收据。
她翻了翻样版册，翻了七八册，导购不停介绍着，我急着送走她去看看苏苏，她说给我电话，一天也没动静，打去又关机，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这个吧。”我随便指一张，希望她赶紧决定，导购也介绍累了，赶紧说我有眼光，这个很考验摄影技术，不是后期处理能修出来的。
“那就这个。”她也选累了。
“那我找个同事给您当一下陪衬，找找效果？”
“不用了，我自己照不行吗？”她拒绝。
“新郎动作单一，不会尴尬的，您要是愿意自己照也行，来，这边换衣服。”导购带着她去换衣服。
感情是个女的穿上婚纱都好看，特别是露着后背，低着胸口，不过不是自己的尺码，穿着别扭，她扯着出来，直接进摄影室。过了半天导购出来冲我说：“你朋友叫你。”
我过去问她什么事，她一指我对摄影师说：“这个行吗？”
“行呀，带她换衣服，其实不用这么保守，你看，这新郎只是坐着。”摄影师接着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