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排气吗？等好了想吃什么告诉妈，妈给你买。”隔着帘子听娘俩儿说话。
“什么都不想吃。”
“你小时候没病都装病要吃。”
“我没装病！那次就是发烧了。”
“没有，37度5还叫发烧呀，等你好了咱们去逛街吧，你可很久没陪妈妈逛街了。”
“知道了。”
“明天你可让她走哈。”
苏苏没回应，苏妈妈去倒水。
“我明天不想走。”我隔着帘子说。
“末末，你过来。”
我掀开帘子到床边蹲下：“干嘛？”
“别惹她，明天你回去，我答应你，出了院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真的？”
“真的，不许跟她顶嘴了，明天回去好好上班，下班早点回家，我明天就能下床了，不需要这么多人守着。”
“可我除了陪着你，什么都不会了。”
“不是，你还能帮我，你好好表现，我爸妈早晚会同意我的事。”她说着伸手摸摸我的脸，听到卫生间门声，立刻把手收回去，冲我笑笑。
这一晚我睡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说我能帮她？我帮她什么了？回忆最近发生的一切，从我第一次去她家，她妈妈还挺开明，像个大朋友，她说我能帮她，能让家人同意她的事。不对，我第一次去她家不是见了她妈妈，是我骗张梦说了她家地址，在楼下见了她，我记得张梦说过她父母在不方便，不打电话了，直接在楼下等，她并不知道见的是我，也不可能猜到我见了面会怎么对她，只是见张梦这个普通的T朋友就这么谨慎，怎么突然妈妈变的这么开明？不对，不是突然，那次见面之后隔了多久我才去的她家，都跨年了，这中间发生很多事，她在这之间和刘宁昕分手了。起初她妈妈挺喜欢我，现在特别讨厌我，而对刘宁昕完全不一样，以次要敌人打击首要敌人的战术……是苏妈妈在使用，还是……苏苏……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做，她不会平白无故拉个外人进自己的感情里，她不是喜欢搞麻烦的人，不对，她不喜欢麻烦，为什么喜欢惹麻烦的我？我心里乱作一团，怎么也睡不着。
“末末，你睡了吗？”她小声说。
“没。”我坐起来。
“电话调静音。”她说。
我调好，发去一条短信：“好了。”
“你在想什么？”她问。
“没有，下午睡多了，有点日夜颠倒。”我回复。
“对不起，我今天说错话了。”她突然道歉。
“没关系，我都没往心里去。”
“没往心里去吗？那怎么记得是哪句话？”
我终于忍不住，编辑短信直接问：“我从来没有走运过，想不通你干嘛喜欢我，我能拿什么来爱你？你要什么我愿意给，只想你能直接告诉我你要什么？
担心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你要的我永远做不到，我不愿意伤害你和我自己，我心里很乱。”
过了很久，她发来短信：“那我们分手吧。”
我举着电话，半天不知所措，甚至忘记她就在我对面，看来我猜的没错，她只是借我跟家人对抗，我握着电话脑子里过电影一样闪着跟她在一起的片段，是她撕下罚单拍在玻璃上，她的微笑转身和敬礼，身体好像搭错神经，眼泪已经流在脖子上，心里像堵着长满荆棘的大山，我后悔猜到这些，我错了，什么都不猜不是很好吗？
“末末，你睡了？”她的声音一下提醒我，她就在我面前呀，我赶紧抹了把眼泪凑过去，一把握住她拿着手机的手：“苏苏，我错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咱们重新开始。”
“你手怎么湿的？”她伸出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抹了一把：“你哭了？”
“没，我没哭。我没看那短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赶紧揪起衣服狠狠擦了擦脸。
“以后短信别编辑那么长。”她说着把电话塞给我。
我拿起电话一看，靠！刚才我编辑的短信被切成了两条，后半部先发过去：“，我不愿意伤害你和我自己，我心里很乱。”
这什么运营商！
我花钱交话费就是为了让他关键时候帮我说分手吗？
两条短信竟然间隔半分多钟！
我拿着电话赶紧对她说：“不算数，这不能算。”
“不算什么？你不想知道我要什么了？”她说。
“不想！永远不想！从来没想过！以后也不想！”我赶紧强调。
“那好吧，本来还想告诉你。”
“不听！别说！”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不在乎我的想法。”
“对！不在乎！……不对，在乎。”
“你就那么在乎我的过去？”
“苏苏，你给我来个痛快的，毙了我算了。”
“好，你凑近点。”她小声说着。
我俯身过去……
“你就这个反应最快。”她双手捧住我的脸。
“再毙一次吧。”我央求。
“不行，会听到的。”她拒绝。
“你还疼吗？
”我趴在她枕边。
“疼。”
“我也疼。”
“你疼什么。”她不解。
“我心疼。”
“讨厌，少贫嘴，不稀罕。”
“亲也不行，贫也不行，你给个出路吧。”
“去睡去，别把我妈吵醒了。”
“好，对了，什么是排气？”
“放屁。”
“你别生气呀，我不问还不行吗？”
“排气就是放屁。我说你能不能把脑子里情情色色的东西删除一下，内存那么小。笨蛋！”
“好好，我以后都不想那些了。一点也不想！”
“你敢！”
“我怎么不敢！嗯？你说什么？嘿嘿。”
“你胆子还不小了。”她比划着打我的动作。
“哎呀，你还给不给我条路了，毙了我算了。”
“好。”
我凑过去……
“你看，你就改不了……”
……
“赶紧睡觉！叽叽喳喳说什么！”苏妈妈咳了一声，我赶紧蹲在床边，苏苏摆手，我猫腰回到沙发上。就这样跟苏妈妈一起又照顾苏苏了两天，争吵不断，为了不再和苏妈妈起冲突，我答应苏苏出院时再来。
到了学校，徐媛看看我凌乱的发型，上下打量打量：“请假也是扣半月工资，别怪我没告诉你。”
“没人性！”我小声嘟囔。
“什么！”她梗着脖子质问。
“没人请……我说没人请，你这两天吃的怎么样？”我不敢得罪她，这娘们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疯狗一样，咬住就不撒口。
“还行，照着单子吃呗，你女朋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院？”
“不知道，出院告诉我。”我摆弄着前台桌上的花花草草。
“谁找你可真赚到了。”她把花盆夺回去摆好。
“嗯？你今天怎么了？难得说句人话呀。”我惊讶。
“你能不能听懂好赖话！找你相当于不用洞房就多了个娃！”
“切！干妈，你是说你不需要洞房有我就足够了对吧？”我撇撇嘴。
“你！你给我进来！不对！
你给我出去发传单去！”
“今儿这么冷，谁伸手接传单。”
“你发不发！”
“干妈，我错了，你认的我呀，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