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快走吧。”一起进了屋，苏妈妈正在整理刘宁昕送来的东西，抬头看看苏苏，刚想笑，看到我拉下脸，向后望了望：“周末空手来哒？”
“阿姨您腿没事啦？”我岔开话。
“那肯定没事，大昕轮椅送的多及时。”苏妈妈扭着脖子说。
“那轮椅我付的钱，管她什么事！”苏苏说着解外套。
“你推回来的呀？还不是人家送来的，再说了，我腿坏那么久，你怎么早不买，还是大昕要给我买，你那是不好意思，才付钱，对不对吧，心里就没我。”她说着把地上的水果往冰箱放，放不下又找纸箱，来回倒腾。
我洗了手出来，她看看我：“干嘛？别来蹭饭哈，我闺女不是给你做饭的。”我看看苏苏，她正系着围裙往厨房走，看我洗了手说：“不用你帮忙，回去吧，明天不是和你大姐去招聘会嘛。”
“哦。”我接着台阶就下，赶紧去穿鞋，看来苏妈妈今天是被好吃的收买了。
“呦，去招聘会呀，失业啦？你看看，要说铁饭碗不是谁都捧得起，苏苏，你说大昕他们单位比你们福利好哈，当初不该听你姑父的，小姑娘还是斯斯文文的好。”苏妈妈自顾自说着。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这她妈两面三刀的，上次还说我亲切，大昕假惺惺，这是两面挑呀，好处还都拿，苏苏没说话，给我眼色，让我快走。
回到家邪火发不出，苏三在客厅叫三爷爷给她握核桃看，我爸拿起仨核桃使劲一握，碎了，孩子拍着手说好。
“咦？她怎么说中国话？”我惊讶，坐到沙发上，小崽子瞅瞅我扭头走了。
感情她会说中国话，讨厌我才不跟我说，这小崽子脾气还不小，我从后面把她抱起来：“跟我装是吧，我让你装。”说着我把她抱着在客厅转圈，她起初害怕，哇哇叫，妈喊我不许欺负她，放到沙发上，她又凑过来要玩飞飞，掐着胳肢窝转圈，小崽子咯咯笑，她没事，我晕了，倚在沙发上，大姐进门看苏三正缠着我要玩，纳闷，问她怎么了。
“喂！你教她不喜欢我的对不对？”我问大姐。
“怎么了？你有个让孩子喜欢的样吗？你看家家跟你一样，挑食，顶嘴，还贪玩。”
“那是大哥教的。”
“你俩一路货色！明天东西准备了吗？”
“什么？”
“表格呀！上午跟你说那么多白说呀，招聘不准备表格吗？”
“啊？我哪知道，我又没招聘过。”我唯一一次面试还是语音简历，用老板桌子上的笔留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赶去招聘会场，大家不是西装革履就是团体阵容，只有我拉了张折叠椅，把会场发的公司牌子立在旁边，两瓶矿泉水，一沓表格。一会儿大姐来了，看看我皱皱眉头，让我出去等着。我赶紧坐好，帮她把电脑打开，坐在一旁装模作样，来填表格的基本都是毕业生，揣着搂草打兔子的心，到这里暂时落脚。大姐说没想到素质这么低，正分析不足之处，来了个意外，有多年工作经验，各岗位都能胜任，工资无要求，我看看这位，跟大姐介绍：“姐，这就是徐媛。”
大姐请她坐，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徐媛说明来意，她知道做不下去了，车贷一项就是个窟窿，希望能到大姐这儿来，帮个忙，以后外地开分校时，能首先考虑她做管理层。大姐看看这一天的表格，想了想，说大嫂那边需要人，就这样，徐媛又回到老地方，或许这样对谁都好，她知道自己要输，选择化敌为友，正是她当初给我的路，只是我运气好，有人帮我解气。不过我有点担心，她耍了我一顿，就当没事了？算了，人家都认输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嘛。一个姐姐，一个学姐，中午我请俩姐姐吃拉面。
“周老板就这伙食呀？”徐媛挑挑面条。
“这就不错了，以后我要攒钱，你别惹我哈，随时扣你奖金。”我终于横起来。
“你扣谁奖金？你也过去！小徐，你给她安排做什么，别让她闲着。”大姐吩咐。
“喂！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答应我的，让我当领导！”我把筷子插在面上。
“你能领导谁！你给我说说！来！你说说！”大姐抽了张纸巾，把筷子放下。
“我就想领导她！”我一指徐媛。
“她？你也配！人家什么不比你强，就让你守两句秘密你都做不到！还领导人家！”
“啊？姐，你、你知道啦？”我赶紧低头吃面。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我出钱出力让你做点事，你还欺下瞒上。”大姐盘着手。
“她跟你说的？她吃里扒外，她、她是外人，姐……”我斜了徐媛一眼。
“用外人也比用你强，至少她知道轻重。”
徐媛果然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像她说的一样，谁势力大就跟谁混，不管跟谁混，都是给他人做嫁衣，不过跟赵廷海背着债死拼，不如跟大姐强强联合，下午的招聘会，徐媛已经作为分校校长操持一切了，大姐说有事先回去，让我跟着好好学。
大姐走了，我恶狠狠盯着徐媛，心想这仇看来是结下了，她回头看看我，笑了：“怎么？
不服气？”
“你咳嗽好了？”我突然发现她没再咳。
“好了呀，打针好的快。”她不以为然的说。
“你个骗子！
”
“你才是！”
我和她对视着，看谁先用眼神杀死谁！
“你好！喂！你好！招聘老师是吧？喂！”有人来填表。
“哦，是。”徐媛输了。
收了工，她给我一叠资料，让我挨个打电话，都是些家长电话和学生信息，我不愿接受她的领导，她提醒我，现在周想如果开除我，我这个季节喝西北风正好。
“那我能下班了吧！”我投降。
“行，下班，你Email发我短信里，一会儿价目表出来发给你，这一沓资料里，如果没有三十个回电咨询，你这个月工资减半。”
“什么？谁给你的权利！”
“你大姐！有意见吗？
”
“没有！”我拿着东西赶紧去交电话费。
刚要往回走，心里想着怎么挖人，苏苏打来电话，我想起来今晚她妈妈演出，问好地点，赶紧赶过去，她在门口见到我拉着脸：“说了你订了花，花都到了，你去哪了。”
“忙，才忙完，没开始吧？”我急匆匆的跟着她往里走，不过看她散开头发，长长的大衣散摆没过脚踝，我看了一眼，任督二五八脉都打开了。
“嘿嘿，你今天……”
“对了，锦旗呢？”她回头问。
“糟了，忘拿了。”我一拍脑门。
“还不快去！你真急死我了。”她跟我一起去拿，到了小店，人家关门了，好在门上有电话，等了半小时，小老板来开门，锦旗装在桶里。我要打开检查，小老板说，放心你这是最好的，不可能跟其他的混了，苏苏拉着我说快走，来不及了。
总算赶到了，往后台赶，苏妈妈的节目临时被安排在前面，正在台上演呢，还挺有意思，我张望着看，俩主持人跟苏苏研究，本来是带着锦旗上台，然后请出老师，谢师，再合演一段，现在锦旗没带，总不能让师父自己带着旗子上台吧。苏苏急得皱着眉一把拉住我：“你还看热闹！怎么办呀！”
“踢过去呀，筒子装的，一脚踢，滚过去。”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