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现在这样，我大弟妹没工作，还有个小弟给大弟打杂，天天有一顿没一顿的，我想有个营生，一家子做点什么。”大姐说的这想法我从来没想过。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大哥这公司麻烦也不少，咱们合作一下……”顾总不愧是谈过长城贴砖工程的。
经她一说，我才明白秃子当初根本不是教我做生意，就是给我下套儿，顾寒跟大姐规划了一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她也作为投资人，唯一要求就是，账目上要跟她大哥的公司合作。我这才明白，什么是生意，她让了很多好处给我们，大嫂留守她的房子，大姐另起一家，顾总有个侄女领一家，三家分区散布，其实只有两家赚钱……
我辞掉旅行社的工作，跟着大姐屁股后边打杂，因为欠了她的房款，我时时刻刻被呼来喝去，也不敢抗旨。苏苏知道大姐的房子让给了我，生气又开心，气我冲动没得到教训，又开心我走狗屎运。苏妈妈腿好了，回曲艺团上班，我才知道她是唱大鼓的，临近元旦，我跟苏苏商量买什么礼物去她家。
“2号是我妈生日，她有两个学生每年都来，你2号过来吧。”苏苏在电话里说。
“别2号了，我都多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天天早上看，你瞎了呀。”她笑着说。
“不是我瞎，是你瞎，每天看你戴着墨镜，俩手挥舞。”
“烦人，我妈可是问你来不来了。”
“我去！”我激动地说。
“你说什么！”她火了。
“哎呀！我说我去，我过去。”
“哦，还以为你翅膀硬了。还有个事儿，我妈她们团元旦有晚会，你看不看？”她又放低语气。
“看！必须看！是不是要咱们在观众席里带头叫好？我去买个哨子！”
“不是那种晚会，都是家属。”
“你妈演什么？”
“她和她几个师兄妹合演一段，算是谢师，对了，你最近跟你大姐身边有没有惹祸？
”
“我什么时候惹过祸。”
“那给你个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答应的到快，我妈他们感谢老师，晚会上要送面锦旗，明天中午你去做，回头我把钱给你。”
“就这事呀，小儿科呀，你要不要，我送你一面秉公执法，抓爹小能手给你。”
“烦人！别跟我提那事！记住了，锦旗要大一点，写德艺双馨，桃李满园。”
“就送个旗子呀？用不用再买点什么？”我尽力讨好。
“旗子就不错了，早年间还跟我妈有点过节，年头久了，也就算了，毕竟是老师。”
“哦，这样呀，明天我就去。”
“别忘了，写纸上，晚会要用的。”
“放心吧，给你做的漂漂亮亮的，这活儿是你的吧？我帮你有什么好处？”我嘿嘿乐。
“快去开门。”她说完我屁颠颠把门打开，等了半天，也没人上楼梯呀，我搂紧衣服。
“喂？你不是走错楼道了吧？”我举着电话。
“走什么楼道，让你透透气清醒一下，还要好处，做梦！”她挂了电话。
做梦就做梦！谁怕谁！我倒头睡觉！一会儿电话响，哼！知道自己错了吧，道歉还挺积极，我接起电话：“怎么？想我啦？”
“是，想你！明早你别来学校，去交警队，你朋友不在那儿嘛，有个取消私营校车的事，你去问一下。”大姐说。
“哦。”
“办完跟我去法院，起诉徐媛，她那广告用的可是你的班子。”
“她是法人，起诉她什么，人家自己的。”
“就为了搅合她，在咱们开业时，让她不安生。”
“大姐，这坏主意不是你想的吧？”
“多嘴，让你干嘛就干嘛，还有，校车的事，你落实清楚了！”
挂了电话，我还真打怵，以用得着为目的交往，是我和苏苏的大忌，让我怎么开口，别又生气了。最近除了电话和每天早上观摩她早岗，我都不记得她是我的谁，还真不如徐媛都要约我见面。
话说徐媛眼见两家装修待业的学校，跟大嫂那里一个名字，有点慌神，三番几次约我出去。听了大姐的话，不许我私自做事，只能眼看徐媛想低头，自己不敢臭显摆。
第二天奉旨去找苏苏，先睡个懒觉，磨蹭到十点才到她办公室，正好没人，我看她对着电脑，紧缩眉头，难道是上面下了什么命令？还是查出逃犯了？
还是工作上出纰漏了？我敲敲门，她抬眼看我，挤了个“坐”字，就没再讲话，我坐在沙发靠近她的一边，不敢打扰她工作。等了半天，她突然一拍桌子：“唉！差一点！”
我抻脖子看，靠，蜘蛛纸牌。她又打开一局。
“政府，您这样不好，浪费纳税人金钱！
”我用手指点点她桌子。
“纳税？你纳过多少税？”她接着翻起来。
“我就快纳了，以后学校拉学生的活儿都是我的。”我试探着说，看看她态度。
“来打听营运的事呀？”她白白我。
“嘿嘿，真是孙猴子逃不出如来掌，苏苏，我好容易有个事，光明正大来找你。”
“谁不让你来找了？你自己天天忙着装修学校”
“那什么，我这不是怕你怪我最近不找你嘛。”
“但愿你别找我，看见你准没好事儿。”
“有好事，有好事，今晚的电影票我订好了。”
“不去，圣诞节都没什么好电影。”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街上这么热闹，老耶过生日呀，说起来，我都没跟谁过过圣诞节，这节除了睡觉是不是还得送礼呀，我今天仓促也没准备，脑子里不停响着“今年过节不收礼呀，收礼……”不行不行，求政府办事哪能不表示表示。
“我是求你来的……”话说一半，她歪着头怒视我。
“别呀，求你跟我逛街，不爱去别瞪我，哎呀，我血压都上来了。”我抚着心口。
“你要买什么？”
“什么都行，运动装吧，过阵子接学生，亲切点，窝在车里也不累。”
“行了，知道了，告诉你大姐，私人校车就快严抓了，以后办牌照要去教育局，再过来申请，有专用车，可以租用，也可以买，具体时间不知道，看文件吧。”苏苏这么一说，我美的鼻涕泡儿都出来了，徐媛可是花了几十万买了个校车，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了。
“看你那个德行，喜怒不露于色懂不懂？”苏苏瞅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