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怕鬼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怕鬼!”
“我知道你不怕鬼,我也不怕。”
“你真不怕?”
“你看看,我就怕打针,可我不怕鬼,有鬼就有地府,它有单位有组织,它还怕我呢,要是闹我,我就写信去它们单位检举,看谁怕谁!”
“那要是枉死的孤魂野鬼呢?”
“那就是没组织没人脉了是吧?我家老祖宗在下面的可不少,年年我们可不少打点,还怕那些小茬子?”
“你就吹吧,不怕还想这么多对策。”
“你不吹!还分这么多种类。”
“我怕鬼不行吗!”
“那我怕怎么了!”
“停车!”
“干嘛!要查驾照呀!”
“让你停车!”
我赶紧靠边停好:“我分不多了,你别扣分。”我转头对她说。
她解开安全带,指指旁边:“清真的,赶紧的,我饿了。”
原来路过一个饺子馆,给她点了一份羊肉的,看她一个一个吃着,不敢咬开,嘴巴鼓鼓的。我知道她不是怕鬼,只是经不住血呼啦呲的恶心,但我不能说,一提更忘不了。
送她回杨阳家,她解下红腰带折起来放进兜里。
“苏苏。”
“干嘛?”
“没事儿。”
“最烦你吞吞吐吐的。”她难得没发火,心平气和的说烦我。
“真没事儿,腰带好好揣着,别丢了,要是丢了告诉我,我妈还做了条红裤衩。”
“迷信!讨厌!”她说完转身上楼了。
我回到家被妈好顿数落,链子没拿回来,腰带还丢了。其实我是想解释我去挡煞了,直接系在煞身上,看来效果还不错。
第二天上班果然封路,还好一早绕开没被堵在路上,想想我真是不顺,好端端说我心不好住院,然后秃子踢我还害我赔钱,上山又被夹,人就怕不顺的时候想不顺心的事,越想越乱想,干脆我去参加温泉聚会吧,好好洗洗,打电话给杨阳。
“嫂嫂,温泉聚会还接受报名吗?我想参加。”
“不行!我才说服苏苏参加,你跟着乱什么,谁告诉你的?张梦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她!”
“得得,那我不去了行不行?偏心眼!”
“我是为你好!你脚不能沾水!”
“也是,那我怎么办?我好像不太顺,想洗洗晦气。”
“我给你介绍个大师,洗澡能洗掉多少,这大师可灵了。”
“哪个山上的?”
“什么山,别迷信,塔罗牌懂吗?”
“不懂。”
“没事,给你个电话,就说我介绍去的。”
“打底多少钱?还是凭赏?”
“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不要钱。”
挂了电话,一会儿杨阳发来条短信“乜茜,130XXXXX031。”
这号码好记,山型的,我打去电话:“也西是吧?我叫周末,杨阳介绍的,麻烦你帮我……那个什么牌来着。”
“额……我叫乜茜(nieqian),杨阳刚说了,你下班过来吧,我在融晖大厦17楼。”
听声音这女的年纪不小了,看来是个大师,我一天紧张兮兮的,看谁都像煞,下了班,赶紧拖着腿赶去融晖大厦。到了17楼给她打电话:“喂?也……那个欠,我到了。”她爹肯定读书读糊涂了,这么难认的姓还起个多音字的名。
“在这呢,一个带着口罩的人,朝我招手。”
“你好,你好,聂倩是吧?”
“这回记住啦?不好意思,我刚收货。”她摘下口罩,原来年纪不大,估计戴的口罩打电话。
“记住了记住了,聂小倩嘛,通灵的。”
“你可真逗,来进来说。”
原来是间珠宝行,她姑姑是老板,她在这儿管财务,带我进了办公室,整面墙的保险柜。
“咱们是看手相还是摸骨?别摸骨,我痒痒。”我赶紧说明自己。
“塔罗牌,你不知道?”她坐下收拾桌上的小盒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晶晶亮的货。
“不知道,几个人玩?带不带炸?”
“你真不知道呀?平时看你聊天挺活跃的,这个都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
“聊天?你是杨阳群里的?”
“对呀,管理员有我一个。”她收好东西,拿出个桌布铺上。
我明白了,什么介绍大师,这是介绍女朋友,杨阳这个骗子。
“哦,管理员也管算命,挺好,命犯克的是不是都踢出群?”
“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星座总该知道吧?”
“知道。”
“你什么星座?”她接着问。
“天秤。”
“摇摆的星座。”
“是吗?”听她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又给我解释塔罗牌也是西方传来的。说着洗牌排阵算起来,说了一堆,感觉很准。
“那怎么化解?红裤衩我家里有,弄个什么符吧,别烧水喝哈,我最近便秘。”
她一直笑个不停,把牌收起来。
“大师,你别笑呀,是不是解不了了?
买替身是不是?多少钱?别太贵,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发。”
“你做什么工作的?
”
“接电话的。”
“别总坐着。”
“是吗?是不是方位不对?”我觉得自己有点踩对路子了。
“不是,总坐着容易便秘。”
“能化解吗?不对,你逗我呢吧?
大师,你到底能不能摆平我这事?”
“西方是预言命运,不是你说的那套。”
“那就是解不了是吧?”这费半天劲,白练,我起身说谢谢打扰,准备走。
“周末你去吗?”她问。
“我去哪?”我回头问。
她哈哈大笑起来,扶着桌子,捂着肚子,看这架势可能是师父上身了,这么说才开始是吧?我转回身坐下:“大师,你没事吧?你这是笑穴让人开光了吧?”
“不,不是,你这名字,我想起来就想笑,哈哈。”她趴在桌子上。
神经病!我还没笑话她呢,她来笑话我。
“不是,你能不能严肃点,我都瘸成这样了,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你那个牌要不卖给我防身吧。”
“行,你来抽一张,我给你做个护身符,随便抽,不许看,看了就不灵了。”她拿出一盒牌,新的,打开,洗了洗。我闭着眼,伸手去摸了一张。
“好了吗?
我睁眼了哈。”
“好了,睁开吧。”
她找出一张油纸,把牌包起来,递给我:“谁也不许看,你更不许打开,等你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