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睡得好不好？”集体一嗓子把安雯惊起来，傻呆呆看着。于淼淼说她今天一会就下班了，让我有事就找张护士。护士长说病号服不能脱，脏了可以再申请一套。
问完大小便体温，一群人又到下一病房。
“我一天不在，你搞了这么多护士？”
“这么多的腰也没你搞得粗。”
她好像没听明白，又躺下。
“喂，一会大夫就来了，你还睡，我早饭还没吃呢。”
“别吵，一会就送来了，我困死了。”
果然，一会小平头来了，看看她还睡着，没说话放下东西出去了，两份什么羹枸杞银耳之类的，几块粤式面点。我喝了一口，什么银耳都泡软了，不是隔夜的烂掉了吧？尝尝另一碗，也烂了，倒进厕所里，吃了两块点心，给她留多点吧。一会儿大夫来了，她强挣扎起来，大夫还说她一看就熬夜了，睡眠不好对心脏也不好，都要注意。
“周末哈，这么年轻，家里有心脏疾病的遗传史吗？”
“不知道。他们都还活着。”
“要提高健康意识，你这就是心率不齐，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因为年轻早发现，药物治疗吧。再是多了解一下你自己的病，可大可小，别忽视。一会我开好药，家属去领一下，下午办理出院。”
“谢谢大夫。”
人家刚要走，安雯问holter没查出什么吗？大夫说没什么大碍。
“大夫，你再看看晚上七点半开始的情况？”
让她这么一问，大夫赶紧翻翻厚厚的holter结果，找到晚上七点半，问：“这个时间开始有异常，还感觉特别难受吗？心慌？哆嗦？有没有疼痛感？”
我忽然想起来，这个时间是张梦她们来探望的时间，我说那时看了个恐怖电影，大夫说有个波动短暂性的，几秒钟，不成问题，正常人都有。
大夫走后我沉默了。她也不说话，慢慢收拾，又去洗漱。
原来我那么激动也只是几秒的心跳，还是正常人都有。再想想，安雯这个女人不简单，当时那个情况，她竟然记得我背着跟踪器，怪不得事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到底玩的什么？
她从卫生间出来就打开电脑，没说话。
“给你留了点心。”我小心翼翼。
“啊？送来啦？”她边拿出化妆包。
“嗯，早送来了，你睡着呢。”
“哦，点心不要了，把燕窝给我。”她拍着脸。
“额，我都吃了。只留的点心。”
“你熬夜还是我熬夜？真没良心，把点心给我。”
下午办了出院，我打电话回公司，孟总说再给我两天假。安雯说不要回去了，她请了年假，本来以为我会多住些日子。要我跟她回去，不要回家了，可自从见了她那个腰围四尺的秃子，我就觉得她家还不如我家呢。
“出院了，用不着我了是不是？”
“怎么会，我还得报答你呢。”
“怎么报答？肉偿呀？”
其实怎么报答都行，只是不要肉偿，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问介不介意，介意这两个字就像给我做了心理暗示，我不再想看到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害怕。
“换个方式，你要是杀人了，我愿意窝藏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
“不敢，你是科技间谍的料子，我顶多算是富农。”
“陪我住几天吧。”
“我回去收拾收拾。”
“随便。”
回到家，她跟我一起上楼，她不会是想帮我收拾，再让我跟她走吧？门上贴着个字条“21楼KK，回来速联系。”我上去敲门，王心馨正在家，原来她要出差，KK没人照顾，明天就要走了，刚想送去寄养，我就回来了。KK胖了很多，进了家，还是吓的躲进猫厕所，不出来。好孩子，我最爱的KK，你是回来拆散我和这个间谍的吧？
安雯不喜欢猫，说掉毛，要送去寄养她付钱，我怎么可能同意。现在KK可是吉祥物，上天安排它回到这个家，一定有他的道理，谢谢上天、上帝、真主、菩萨、圣母以及各路有组织无罪案团体。
“还说报答，现在为了只猫是不是要甩掉我？”
“别用甩这个词，有点爱心行不行，KK多可爱。”
“我没爱心呀，天天好吃好喝的对你。”
“安雯同志，不要以金钱衡量感情，我必须批评你。”
“你感情还值个钱了？走到哪搞到哪。”
“我搞我的，你管不着。”说完这句我觉得自己真有点过河拆桥了，她气的摔门走了。
不管她做过什么，对我还是不错的，而且之前我知道她被包养也没拒绝过和她来往呀。张梦第二天把车还给我，说苏苏她们也没去，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怎么了。我想她现在需要静一静，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苏苏，我总是习惯被她选择。她转身离开，就会让我不知所措。
张梦走后我上网聊天，新网友果然在线。她说她最近很累。
“那就多休息，争取补回来。”
“你最近心情好了？”她问。
“算是恢复常态了吧。”
“你觉得什么是刺激，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她又问。
“一夜，很多个一天，不知昼夜。”
“算是精辟吧。你有喜欢的人吗？”她接着问。
“不知道，我独自一人时也经常不知昼夜。”
“那有人喜欢你吗？”她接着问。
“没有！应该没有。”
“你确定还是不确定？”
“我确定自己的质素，不确定自己的感觉。”
“今天话题很沉重呀。”
“对呀，我们重新聊起吧。”我提议。
“今天不了，我很累，你也早点休息。”
新网友不再像以前那样帮我做难疑解答，而是经常很累，我猜她感情一定出了问题。突然有一天她问我有没有网恋过，当然有，小时候。她想找个网恋的对象，问我愿不愿意。我一下不知道怎么办，其实只是打打字，又不会失去什么，但我还是犹豫了。
“我不愿意。”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好？”她的问题最近很多。
“不是不好，是我需要你，担心改变就会失去。”我说了实话，但愿她不会误解这是暧昧。
“其实我明白，只是觉得你很遥远，想走近一点点，但不要太近。”
“已经很近了，我至少从来没对你说谎。”
“能不能给我讲一个你的故事？”她问。
我把两年前从莫小言到于淼淼，到苏苏，甚至KK都讲给她听，确切的说是打字给她看。中间她从没打断，中间所有路人都没有姓名，直到讲到最后我发现我的心痛只是一秒。我以为她下线了，过了很久，她说：“至少你心里留下过一个人。”
“我真怕你会说我其实只留下了自己。”
“你是那么认为的？”
“我害怕是那样的，如果我认为过，可以说服自己那是假象，可如果你说，我会相信。”
“我只是你内心的一个缩影，对你而言，我只是另一半的你变成了企鹅。”
“你说的对，可能我就是不敢面对自己，无论结果如何，都给自己找到一条安全通道。”
“她为了你分手，这下你得意了吧。”她问了我一直在想的问题。
“不知道，不知所措。你呢？缩影，你觉得我开心吗？”
“不开心，你终于明白她谁也没爱，只是选来选去，当她是优质股，当你是蓝筹股。”
“那我到底是什么？”
“傻瓜。你是你。你还有其他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