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个，别的不想？”

“也想。”

“想什么？”

“嗯……想知道你在哪？”

对面没说话，停顿了一会儿：“我就知道你是打错了！”电话挂断。

原来是安雯。她什么时候搞的这个小动作？估计是我洗澡时。我再打过去就关机了。下午我没事就拨一下她的号码，一直关机。

谁都知道这种人要求的不是餐餐有饱饭，而是每餐有新奇，材料要吃的到，但吃不饱，品种和份量都要随她心情改变。女人关机的原因有很多，但开机都会先看未接来电，与世隔绝不过是利用电子产品表现愤怒，注意，是表现，不是发泄。如果回归社会，发现隔绝只是省了电那才会真正生气伤心。手提电话不如传呼机的就是，你要亲自打过去，传呼台就不一样了，只要肯付钱，“（我爱你，别生气了，我错了。），小姐，麻烦帮我传五十次，谢谢。”介于传呼台对感情的轻浮态度，已经被世界人民所抛弃。

不是真心紧张还打那么多电话，这不是欺骗感情吗？利用感情是可耻的行为！那怎么解释站在别人角度，照顾别人情感？都是知道对方想什么才去做，我认为我是舍己为人。

终于我舍己为人的精神打动了她，八点半她打来电话：“怎么，今晚你老婆没空呀？”

“她睡了。”

“聪明呀，知道把老婆早点哄睡。”

从马桶上起来，没有冲水，我接着说：“我在你家楼下。”

“怎么不上来？”

“没看到你开灯。”

“眼神不错，29楼都看得见。”

疯子才看的见，数楼罚款。如果是三楼我就不在楼下了。

“那我上来了。”

“我在公司。”

我当然知道，就算不知道，拿瓶酒再出门就说才去买的，这种烂招港片经常教。

“那我去你公司楼下等。”

“等什么，我今天没带巧克力。”

“那我只能回去把老婆叫醒了。”

“好呀，叫她起来，一起过来。”

“雯雯，我知道错了。”

“哦？哪儿错了？”

“我……”我按了下冲水按钮，把手机靠近马桶。

“周末！你是个混蛋！”她把电话挂断。我没有再打过去，今天够了，再挑嘴的美食家也受不了想去的餐厅暂不营业。

每天玩暧昧把考导游的事早扔到脑后，上班没事拿出陈羽帮我准备的考卷一点点找答案。看来以这个速度，我退休前能考到。对桌的于丹把她以前的书给我，画好了重点。

“这书你还留着呐？”

“我小学的数学书还有呢，你看不看？”

“不看，太深奥。”

“中午你吃什么？”

“不知道，汉堡吧。你们去哪吃？”

“钢子去买水煮肉片，你要不要？”

“公司让吃东西吗？”

“会议室，孟总今天不在。”

“上哪了？”

“产检。”

“怀孕了？什么时候？”

“对外不说，有讲究，过了三个月才说。”

“那你可真行，这都探听到了。”

“水煮肉片到底吃不吃？”

“少拉我下水哈，我是临时工。”

“德行，吃汉堡没营养，帮你买肉夹馍吧。”

“那还不一样。”

“哪一样了，油少多了。”

“来两个。”

于丹对吃的很执着，从来不吃方便面，多油不吃，多糖不吃，鱼没有鳞不吃，看不出原材料的不吃，比如果冻，虾条等零食，或是裹起来再加工的东西，我一直好奇她那140斤的体格怎么养成的。

中午一小伙人凑到会议室，开着窗吃饭，为了不脱离组织，我也叼着肉夹馍进去了。

“你们这可太香了，一会拿风扇吹吹。”我眼睛盯着肉。

“馋了吧。”朱姐把她份向我推了推。

“不吃，吃了就上了贼船了。”

钢子边吃边吸鼻涕：“末儿，吃呀，你还怕什么。”

“我怕吐，你赶紧擤擤。”我把手上的餐纸扔给他。

“哎呀我去，这纸我得珍藏，末儿你要是对哥有意思就开口，义不容辞哈。”

“你干脆让鼻涕呛死算了。”

朱姐笑着说：“不许拿末末开玩笑哈，要尊重，要思想进步。”

钢子一激动东北腔就出来了：“咋不尊纵了，介屋儿我奏尊我末哥，那家伙，天天小姑娘电话一个一个的，妹有那个下线的，给我匀呼一个半个儿？”

“哎呀，你快改改你那个口音，我听了就起鸡皮疙瘩。”周朵朵是南方人，她最讨厌东北口音。

“哎妈呀，你跟她一家子呀，我说她你不乐听。”钢子一句没少说，吃的比谁都快。

于丹夹了一块肉送到我嘴边：“尝尝，这家不错。”嗯，的确不错。

“再来一块儿。”

“来，张大嘴。”

可能是肉吃多了，下午干渴。喝了两壶水。

“周末，你二年级呀，还用龙珠水壶。”于丹笑话我水壶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行呀，我小学的水壶还留着。”

“买个杯子吧，客户看见还以为跟孩子玩呢。”

“买什么样的？”

“你看朵朵那个，多好看。”

周朵朵听到提她名字，赶紧把回头：“不许跟我买一样的，钢子嘴贱的很。”

“你那个是好看我就买这样的。”

“那我这个给你。”

“去洗干净。”

“你真要呀。”

“不要白不要，你说给的。”

“我发现咱们办公室钢子最无赖，第二就是周末，周末呀周末，你好跟他并列了。”

“你是不是歧视弱势群体？”

“不敢，不敢，我现在去刷杯子，丹丹姐帮我接电话。”

看看龙珠水壶想起了陈羽，还没谢谢她表姐呢。给她打电话，这孩子正上课呢。下了课给我打回来：“亲爱的，什么事呀。”

“当然是有事求陈大小姐了。”

“准奏。”

“启奏公主殿下，你TM天天不拿我事儿当事儿，欠揍了？”

“哎呀，拖出去斩了，斩两次！”

“别别，斩了谁请你吃饭呀。”

“吃什么？”

“吃什么你选，把你姐叫上。”

“就这事呀，我姐还说这个去星期天请咱们去吃海鲜呢。我想着星期六给你电话。”

“星期天的事你星期六打电话，明显看不起我，回头我让秘书通知你有没有时间。”

“你还能干什么，天天吃了睡。”

“那星期天我去接你。”

“好。”

这孩子显然还不明白睡觉的含义。

自从我用了周朵朵的杯子，钢子没有一天不对我们说“恭喜”。直到朵朵生气了，他请大家吃了一顿好的，才算完。

星期六下班我赶紧去买了一盒岩茶，挑个中档价位的，包装素雅点，估计她姐不能嫌弃。又定了个高级果篮，有点像见老丈人的节奏。

挑一身休闲运动装，别显得太浮夸。去拿上果篮接上陈羽。

“咱们去接你姐姐？”

“不用，我姐先去了，我认识路。”

到了家小饭店，装修不怎么样，院里还挂着渔网，制造气氛吧，有点小渔村的样子。竟然还有包房，收拾的干净整齐，窗外没什么景色，挡着半个船头，也算有境界了，她姐见我大包小包进来，赶紧起来让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