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导购火气挺大。

“吊牌一百八，不是六折吗？”

刚问完电话又来了“不告诉你下班就打电话吗？”陈羽这套系统交给国防部，估计能换个军衔回来。

“我买水壶呢。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多来A梦”

“嘿嘿。什么都行，买对情侣的吧。”

“没有情侣的，你见过情侣书包，情侣文具盒吗？”

“配成情侣嘛。”

“你要是不说，我就买我喜欢的了。”

“好呀，你喜欢我就喜欢。”

挂了电话我继续问导购：“那六折是哪款？”

“没有折扣！”

“你们这是要抢呀！这不写的六折吗？”我指指牌子。

“你还说你儿子才一岁呢！一岁用情侣水壶！”她仰着脖子质问我，我突然觉得不好。

“额，你认错人了吧。”放下水壶转身要走。

“周末！你化成灰我也忘不了，我哪配不上你了！一见面你就跑！”

说着她要伸手拉我，我赶紧跑掉。想起来她是谁了，我约的第一个网友，开车接她下班，她来电话说车子不要乱停，商业区贴条很多。我靠在马路边等，她远远跑来敲敲窗，对我说：“熄火，驾照，身份证。”……于是，我踩了油门，但忘记让她上车。

逛了半天终于让我在一家日本动漫周边的店里找到符合她和我要求的水壶，多来A梦和龙珠，龙珠里的那个也算是孙悟空了。

张梦来还车，让我有空去家里吃饭。我笑笑，她也明白。

手机在桌上响起来，她帮我拿过来，看了眼来电“亲爱哒么哒”。

我接起电话：“到家了。刚到。买了。朋友来还车。女的。T。知道了。好。拜拜。”

张梦有点吃惊：“你老婆？”

“不是。”

“别骗我了，看到了。带来一起吃饭吧，都过了那么久了，我都想你了。”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这么天天自习不是办法呀，得抓紧排练，还真的找点观众给点评分。我胡乱应承着把她送走。

坐到电脑前突然想到了要写个秘笈，如果等她跟我合上拍，孙悟天都结婚了。写到12点，我觉得有点心慌头晕，不能这么熬夜了，以后十点就睡。

第二天打印好我又想起不是要摆脱掉吗？无端端又搞这些？算了，给她就算帮她了，以后她找别人也用的上。到了自习室，她给我一本练习卷，导游专业的。

“理论方面不做题记不住的，你每天抄一张，第二天背那张。”

这也算合拍吗？我把秘笈递给她，她看了看，问：“什么是不懂就微笑？”

“就是说我们不可能一个月就修成正果，要想让别人看着特有默契，就是对方如果说了句什么，你不懂千万别问为什么，就投以认可的眼神，微笑一下。”

“那你没写关于眼神。”

“你在空白处标注一下。”

“什么是对一切物质表示享受。”

“就是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喝冷的还是热的。只要对方递给你什么，你就摆出一副我就是想要这个的表情。”

“那别人要是知道我的习惯呢，不就露馅了。”

“不会的，你得自己相信你现在就是这个喜好。”

“那什么是……”

“别总问，自己审题，先从表情练习，然后看动作篇，再看语言篇。”

“你写的还挺详细，你交过很多女朋友吗？”

“看过很多电视剧。”

“哦，那就好。”

我们各自开始学习，这样做题的确比死盯着书好一些。脑子里开始有些东西了，不知道她学的怎么样。

“你好好学哈，有考试的。”我通知她。

“啊？怎么考？”

“我会带你跟朋友见面，她们都习惯评价别人的女朋友。”我心里已经想好几个朋友，等她有点进步，就实践一下。

“我开始紧张了。”

“别紧张，有录音笔吧，到时记录一下，有疏忽的再补充。”

“好，你办法真多。”

“你今天没打包子。”

“你饿啦？”

“错了！我说没打包子，你不要承认这是个疏漏，不要发出疑问，笑笑，表示知道我不需要包子。你注意听我说的这句话是没有疑问的。表示需要你再次肯定。以突显默契。”

“你慢点说，我记的慢。”

这几天我背了不少题，她话少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只对我笑笑。

星期天张梦约我去吃饭，我拒绝了，原因是她还没练好。又带她去浴场，开到深处，她搂着我。

“说，你现在想什么呢？”我突击检查。

“我，我想可别掉下去，这水深。”

“零分，你没的救了。”

“那你想什么呢？”

“我想把你踢下去。”

“讨厌，你好好教。”

“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什么事都说这一句？”

“基本上。比如我问你一会去唱歌还是看电影？”

“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回来。”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去厕所。”

“那别太久。”

“很好！”

对话练习已经领会精神了，玩了一天没白浪费时间，实践果然比背诵效果好，我们决定每天七点之前在校园里练习，七点之后自习，这时学生都回家了，只有星星点点几个留在学校，她说一层楼只有她和别的系一个女孩，晚上去卫生间有人也怕，没人更怕。

我不会邀她来我家的，因为我不确定网上什么时候会有爱情。就像这一天，我刚跟大姐视频完，无聊打开群，又看到昱维大厦的字样。

“mini？”

过了一会对方回复：“65?”

“又没吃饭呀？”

“没吃饱，你呢？”

“最近减肥。”

“少吃点？川菜？”

“微辣。”

“老地方？”

“换一家。”

“楼下见。”

“半小时后。”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她这个节奏。这次我跟她车，到了一个别墅区。新楼盘，住户很少，露天车库，刚好两个车位，她还是没下车。看看我，那就是老规矩了，刚坐进副驾，她就骑上来，真的是微辣。之后她边下车边系好扣子，我跟着她进了房子。

“朋友的，出国了。喝酒吗？”没等我回答，她已经倒好两杯。

我接过一杯，刚要喝，她一拖杯底，我差点呛着。她转身背对我身子往后一仰把自己倒在我怀里，踢掉鞋子，我才发现她个子不高，真佩服穿这个开车的人。从背后抱着她，她慢慢牵着我的手在自己前身游走，最后停到人生起点。就在这个时候我电话在口袋里震动，她转过来，双手搂住我的腰，吻上来，很投入，很久，可电话一直不停震动，停了一下又接着震。她甩开我，走到茶几前点上烟。

我接起电话：“喂？…睡着了。…震动。…别怕没事，早点睡。我明天要上班的。嗯。早点睡。晚安。”

很明显，我该走了。这次是我破坏节奏。她对着落地窗抽烟，玻璃影出她一脸嘲笑的样子。发动车子，我突然头晕，洋酒真是喝不惯。一路放着洒脱的音乐，尽量让自己忘记不开心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