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呀？得瑟什么？”大哥回头撇撇苏苏，对我说：“老末，你就为她跑这来了？这什么呀？”大哥的口头禅就是“这什么呀”。

我赶紧解释：“这是我大哥，那什么，二叔家的大哥，不是那种大哥。这是苏苏，是警察，我病了，来帮我的。”

“你什么意思？我是警察才帮你呀？行！饭放这了。”说完苏苏摔门走了。

“真警察呀？三儿说是护士。怎么回事，你可别搞那些哈，不便宜吧？”

“大哥，搞什么？护士是护士，警察是警察。”

“不能呀，你小时候最怕穿制服的。多钱一晚？”

我不能在和他扯淡了，赶紧跑出去追，好在电梯还没来，苏苏站在电梯门口，气呼呼的按按钮。

“你别生气，我说你是警察，就是想让我大哥说话客气些。”

“干什么，解释什么，我知道你客气了，行了，回去吧。”

“不是我想客气。”

“怎么，你还想来点不客气的呀？”

电梯这时来了，她进去，回身推了我一把，迅速按上门。我突然很开心，真的，美滋滋的。她生气的样子一点都不凶。

我没继续追，也没打电话，回去时大哥在逗猫，大开和大哥玩的很高兴，团团转。

“怎么样？没追上？”他边说边挥逗猫棒。

“是呀。”

“算了，回去吧，有什么好的，护士都洁癖，警察事儿最多。再说她俩长得也不怎么样呀。”

“等一下，你说什么？你说谁不好看？

”

“你看看，小心眼，说一句还不高兴啦？”

“不是，你说她俩哪个丑？”

“不分上下，打个平手，就那身材，都没我丰满。”

“她不如你？！对对对，谁也没你这些肉。”

“不是她，是那个……”大哥知道说多了。

“行了，大哥，你带三儿去医院，找于淼淼了是吧。”

“啊？谁？”

“别装了，三儿没把我卖了，是你，来打前站，我爸一会就来了，对吧？”

“我能干那种事吗？”

“那为什么装着不认识于淼淼？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别打了，我是想把你带回去，但还不至于当狗腿子打小报告，你爸不知道。不过那个小护士让我给骂了。”

“你骂人家干什么？真没素质！”

“你TM有素质，谁TM知道你换人了。要不是个警察，我一样骂她。”

“看把你牛X的，你是泼妇呀，见谁骂谁。”

怪不得于淼淼给我打电话，这两天总是因为我被莫名其妙的人打扰。大哥把逗猫棒扔到一边，摆出一副准备舌战到死的架势。

“其实我回不回去都一样，家里也不缺人手，我在外面也找了工作，自给自足的，虽说艰苦点，但挺有意思的。”

“那也不能跟家里断绝来往呀，成天跟些不知道什么的人胡闹。”

“这个是我不对，你回去帮我说说好话，等我休息时再回家。”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走呀？”

“哪能呀，你是我大哥，我说心里话的，开始是头脑发热，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也不搞什么离家出走了，就想老老实实上班养活自己，下班有朋友一起玩。”

“你别提你那些朋友哈，我是真不赞成你像她们一样。”

“大哥，我就想活得像自己一点……你明不明白。”

沉默，久久的沉默。

“我有个学区房，打算过两年孩子大了跟你嫂子过去住，要不你先去住吧，这地方太小了，你还弄个猫。”

“够住了，上班近。”

“那我把车留给你，休息回家方便点。”

“不用了，火车从来不塞车。”

“我怎么就一点不放心。”

“你是不放心，还是内疚？”

“那你跟你那护士朋友解释解释，三儿还在人家手上呢。”我可怜的弟弟，每次都承受痛苦。

现在操这份心，骂人时想什么了。每一个参与进来的人，都能让我回到原点。现在看看，我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只要一阵风就吹的干净。

还好有一点点变化，我当了手机销售员。大哥去看三儿，买了个大果篮给于淼淼，算是道歉，三儿给我打电话说医院闷死个人，不知道是拿什么给闷死的。

张梦天天问我跟苏苏发展的怎么样。我拒绝回答。

苏苏再没跟我联系过，我给她打过两次电话都被拒接了。慢慢的我的生活又变回枯燥。张梦叫我去她家吃饭，我也拒绝了，我应该习惯枯燥，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枯燥的人。

每天回家敲敲打打拆掉那个塌了的沙发，然后一点点搬出去，拥挤的小客厅宽敞起来，旧式的茶几一下子显得不协调起来。扔掉！之后我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出近几年都没碰过的东西，扔掉！每找出一样，大开都过来闻闻，直到有一天，我刚扔出去一箱子旧衣服，回来接着收拾，找出一球毛线，猫不是很喜欢滚毛线吗，“大开，过来，好东西，来呀。”我喊了半天，好像再喊“大爷，玩玩呀。”

养猫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只有它想玩你的时候才会出现，你叫它它永远躲在角落鄙视的望着你。我也懒得理它，基本上我不太喜欢猫猫狗狗。

第二天早起，收拾猫砂，奇怪，很干净。猫也便秘了？水和粮都没少。“大开？”没回应，糟了，偷跑出去了？我翻遍家里所有空间都没有。不可能呀，我进出都关门的。根据猫的速度，一晚上都出了市区了，听说它们不像狗，即使扔了都能找回家，我认命了，等着雷小言用刑吧。

午休时跟张梦说起猫来，我才知道，猫喜欢钻盒子，我们案件重演，估计是它钻进盒子，被我扔到垃圾房了，而且家猫的习性很怕生，轻易不去别人的地盘，我家住19楼，每层都一样，它很可能在楼梯上跑来跑去迷了路，或许被哪个邻居抱走了，分析的有道理，我赶紧写了份寻宠启示，复印了28份，打算每层贴一张。

“不如报警吧，你可很久没跟苏苏联系了。这个机会不错。”张梦一句话到是提醒我了，不过不是苏苏，贴膜的刘哥总说他家金毛聪明，跟警犬一样，藏什么都能给找出来。

“你愣什么神呀，昨天她去我家送剧票，还说跟朋友去看过，很不错，市话剧团排的，你看过没？”

“没有。”

“我就知道不是跟你去，还不主动点，人家都找下家了。”

“找上家下家的不着急，先帮我把猫找回来最要紧。”

张梦自作主张给苏苏打了电话，结果换来一顿吼“报警打110！告诉周末，我不认识她！”

“你怎么得罪她的，火气这么大。”张梦吓一跳，估计她从来没受过别人的拒绝吧。

“我也不知道，报假警吧。”

“下周我和杨阳认识一周年纪念，她请了几个朋友去唱K，你也来吧，冤家宜解不宜结，没理由得罪人，就算不做女朋友，以后也用的上。”

“我不会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