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吴彤,我们认识三年多,谈恋爱一年多,我很清楚你多么喜欢我,更清楚我多么喜欢你,我怎么能骂你,我们不能恶言相向,不能和很多人一样,分个手,打的鸡飞狗跳,我们就算分手,也应该笑着说好聚好散。”
吴彤看着我,眼泪一直不停地落下,我伸手给她擦掉。
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想你答应。”
吴彤说:“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就是现在要我跟你一起跳海殉情,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吴彤这句话,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在我面容最青春年少的时候,在我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了同样最美好的吴彤,谈了一次人生中最美好的爱情,我们全心全意爱着对方,就算到了分手这一刻,依然深爱着彼此,我觉得自己这段感情,没有任何遗憾了,这将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我说:“虽然我们约定分手后就做陌生人,实际上我根本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我们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接着放寒假,下学期开学后就要实习了,到六月底然后就毕业了,彻底离开校园,所以我们真正经常能见着面的日子就这一个月了,我希望我们就像以前那样,是同学,是朋友,是舍友,你说好吗?”
吴彤说:“好。”
吴彤的手机响了,她妈妈催她回家。
吴彤挂了电话,跟我说她要回家了,我点点头,跟她说我要再坐一会儿。
吴彤嘴巴张开,想跟我说点什么,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我赶紧背朝她坐着,因为我不想她看到我掉眼泪了。
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吴彤发来的短信,短短的七个字,只是七个字:青岛,最美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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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一更
69
我觉得有两种人会得到幸福。
一种是心胸非常开阔,什么都能看的很开很淡然,这样的人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总是能权衡得失,享受当下,另一种就是非常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不管不顾,只要自己过的舒心就可以了。
而我,两种都不是,所以是不是就注定得不到幸福?
寒假我去了酒店打工,不是因为喜欢酒店的工作,只是因为可以管吃管住。
人生中最后一个寒假,却不能像别人那样肆无忌惮地享受假期。
春节那天在酒店上完班,就回宿舍躺着看电视。
拿出手机给很多同学朋友老师发了祝福短信,想给吴彤发,又不知道发什么,每当手机响了,就紧张是不是吴彤发的,但每次都失望。
希望吴彤给我发短信,又怕她给我发短信,抱着这样复杂的念头,一狠心,我就把手机关掉了。
我不断地跟自己说吴彤是那个只能陪我走一段路的人,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人心不足蛇吞象,难道你还期望人家永远跟你在一起啊,别做梦了,有回忆就已经很眷顾你了。
可是,我对吴彤的思念,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有时半夜醒了,想着想着吴彤,就哭了,再也睡不着了。
过年期间,住店客人特少,所以早餐特清闲。
正月初八那天,我正上着班,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大舅。
自从那次春节回家后,我和大舅总共没通过几次电话,每次通话,匆匆说几句,就挂掉了,我实在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就在我想的空档,电话停了,我想没接起来也好,反正也没什么要和他说的。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结果又响了,我就去办公室接。
大舅说:“瑶瑶,你在哪里?”
我说:“是大舅啊,我在酒店上班,你什么事找我?”
大舅说:“你看你这孩子,没事找你,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大过年的,给你打电话问问,你过年怎么没回家啊?”
那你过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啊,年都过完了,你才打电话问我怎么不回家,我觉得特好笑。
我说:“姥姥要是还活着,我肯定就回家过年了。”
大舅好一阵子没说话,我说:“大舅要是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大舅忙说:“等等,那个,我,那个,有事,啊,有点事,想跟你说。”
大舅吞吞吐吐地语气,让我很怀疑,他不会跟我要回那两万块钱吧,想到这,我心就凉了一半,打死我都不会给他的,任他说破嘴皮子,我都不会动摇。
我说:“大舅您有事就说事,反正我现在除了有个还没拿到手的毕业证书之外,什么都没有,要不然我也不会在酒店打工。”
大舅呵呵笑了,“你这孩子,把你大舅想成什么人了,大舅在你眼里就这么个样嘛。”
你什么样,你自己清楚,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你和舅妈骗的了。
我说:“那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帮的了就帮,帮不了的也没办法,我还是个学生。”
大舅有点无奈的语气,“你怎么说话刺刺的,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和大舅讲话,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明知道以前他也是有苦衷的,要不是舅妈撺掇,他不会骗我的,但是心里就是有一根刺,怎么都拔不出来。
我不准备跟大舅道歉,说不口。
大舅说:“那个,你妈回来了。”
我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什么?谁回来了?”问这话时,我的心里突突的就很慌。
大舅说:“你妈妈,你亲妈,我亲妹妹,听懂了吗?”
我慌的更厉害了,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或许就像低血糖的人饿了却找不到任何吃的,那种慌慌无助随时要倒下的感觉。
大舅说:“瑶瑶你在听吗?你要不要跟你妈讲几句话?”
我拿着手机的手突然就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我把手机放到桌子上,里面大舅正说着话,我好像能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又好像听不清楚。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哆嗦,一下子拿起手机,摁死,对,摁死了,终于听不到大舅说话了。
但是手机又想起来了,我摁死,关机。
世界终于清静了,我的心,却翻江倒海,乱的很。
你不是跟个小木匠跑了嘛,你二十多年都不回去了,你还回去干吗?你怎么有脸回去?
领班走进来,看到我,说:“怎么长时间没出来,我还心思出什么事了呢,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跟她说身体不舒服,回宿舍躺着了。
我还没有走出失恋的阴影,吴彤妈妈那轻蔑的语气和话语又时常在脑海中浮现,然后所谓的妈妈又出现了,纵使我已经觉得自己内心很强大了,也没能扛住。
我生病了,发起了高烧,躺在宿舍里,我想自己就这么烧死算了,活着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住一个宿舍的同事把我送医院里了,做了几项检查,医生让我连着五天都来挂吊瓶。
医院里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生病的人好多,大人小孩。
五天后,我痊愈了,不想上班了,就去结算了工资,回到学校,宿舍竟然没有开门。
这可怎么办,我翻开手机,通讯录从头翻到底,越过齐老师,越过吴彤,竟然不知道打给谁。
我又翻了一遍,看到小颖,我知道她在城阳,就打给她。
她接了电话后特别高兴,告诉我她的住址,附近有几路车。
我倒了三次车才到她那里,她结婚三年了,闺女都两岁了,在老家婆婆给看着,她和老公开了个理发店,租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