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再一次的分床睡了,每当我半夜醒来,一个人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的时候,我总会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就象是被老婆赶下床,然后被迫到客厅里去睡沙发的先生一样~哎,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摇了摇头,清醒下自己,再睡。至从有一次我留下来给娃娃们多讲了一会题,回到家,她已经吃过饭,把我的那份给我留在那里后,慢慢的,我们连晚饭也分开吃了。而且她越发的一下课就回家,尽量快动作的做好,然后吃完自己的晚饭。我逐渐的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就识趣的尽力在下课后拖延时间,使劲磨蹭,然后估摸着她已经差不多用膳完毕后,我再顶着月光,吹着寒风回家。然后那时的饭菜也只有半温热的了,后来回想起来,为什么那段时间能减肥呢??是因为对厕所的访问量太大了。再后来,我们上床睡觉的时间也拉开了,一开始是她睡觉前要换睡衣,她会很有礼貌的对我说“X少,不好意思,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换衣服”我只能欣然同意。她会在她自己换完以后立即关灯睡觉,全然不顾站在外面吃冷风的我的感受。好吧,既然她这样了,我也会很自觉的。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会在吃过晚饭后,自觉的到屋外,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天晴的时候我会搬根板凳坐到屋前的空地上去弹吉他,自己唱歌给自己听,下雨,我会做在灶房门口自己数自己的指头,然后想自己的心事玩。直到看见屋里的等熄了,我才会悄悄的进屋去,轻轻的脱衣服上床睡觉。日子就这样过着,我和她的话越来越少了,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但是连正眼对视的机会都很少了。
记得很早以前,有一次和阌聊天谈心的时候,阌曾跟我说过,说我是一个很自私,很胆小而且面子观念很重的人。在感情上,永远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保险的位置上。从来不会去主动的要,因为怕受伤,怕丢面子。而且如果对方退一步的话,我会退十步,然后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也从来不去管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我真的是这样的吗??我不知道。
时间长了,连校长和娃娃们都发现,我和她之间好象出了什么问题。校长来跟我谈话,说什么要互助互爱,相互体谅,相互谦让。虽然说的全然不是我的她之间的问题所在,但我总不能告诉校长,是因为我欲侮辱她,她不干,然后在言辞上发生了争辩,导致我们两现在关系不和吧。所以我也就只能忍了,他说什么,我听什么,毫不反抗。到是娃娃们比较可爱,直接跑来问我们,“小少老师,你怎么不跟小濡老师说话了啊??”我笑笑,“因为小濡不喜欢我,讨厌我啊”跟娃娃们,我不愿意撒谎,但是又不能直接的告诉他们。“没有啊,我们问了小濡老师的,小濡老师没说不喜欢你,讨厌你”“哦,是吗??那她怎么说的?”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哦,小濡老师说,是你不乖,你把她很喜欢的一样东西弄坏了,可你还不去跟她道歉。”“哦,是这样啊。”我那天的话是太过分了吗?呵呵,很喜欢的东西?被我弄坏了。哦,原来是说到她亲爱的老师了。难怪了,发这么大的火。她希望我说跟她说“sorry”然后恢复到以前那种面上和气,内心猜疑的状态吗??呵呵,我不愿意,与其那样,我宁愿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最起码大家清清爽爽互不相干。要么就是大家有什么话,直接说开来,表藏着掖着的,你无法接受我的取向,就如同我无法接受你的往年恋也好,都可以摊开来说。象我们现在,处在这样的地方,只是跟对方的人做朋友,所以这一切都可以抛开不管,只是两个人单纯的相互依靠、支撑着。
可这些都只是我的想法,她怎么想,我不知道,日子就这样尴尬的过着。她照旧的关灯睡觉,我照旧的夜伴歌声。那个时候,天上的星星就是我的听众,而村里的狗就是我的伴奏合音,我则是全村百姓的心中大敌。后来听说,村里曾有个小伙子,被我弹吉他逗起狗叫,没办法睡觉,在村里扬言,欲灭了我而后快~~
写到这儿了,让我来感叹一句吧~~~啊~~那一段动荡的岁月啊~~呵呵~~大家表打我~~
十九、那天你和我那个山丘那样的唱着那一年的歌那样的回忆那么足够 足够我天天都品尝着寂寞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却忽然忘了 是怎麽样的一个开始
转眼间竟快过春节,这是我第三个没有在家过的春节。第一个因为有着阌的陪伴,那个春节对于我而言是幸福、温暖的。第二个因为死党的存在,那个春节对于我而言是塌实,安全的。而现在这个春节却来得让我措手不及,让我不知道怎么样去应对。和葡萄牙的关系仍然在冰水混合物的状态上徘徊着,谁都小心翼翼的,不肯往前多走一步。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事,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村的学校,在我和她的努力下,终于第一次参加了全县的统一的期末考试。算是对我们教学工作的一个检查,也算是让山里的娃娃们了解下,自己现在的水平和全县的同意标准到底还差多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有学生对于考试的到来是这样的激动,这样的期待不已。我和她也是鼓足了劲,尽量的给娃娃们多讲一些,多巩固一些。我和她这个时候,仿佛又无言的达成了一定的默契。一些难度较高的题目的范围,我们都不去给娃娃们讲,因为确实这些东西已经不在他们掌握的范围之内了,他们之前差下的功课实在太多了。我们选择把基础给他们打扎实,一遍又一遍的去给他们重复,去给他们做练习。希望他们能在考试中把这一块的分拿下,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那一段时间,娃娃们都象是注射了兴奋剂一样,放学了,都不肯走,全都留在教室里一遍一遍的看书和来回的做书上的习题。因为没有其他的辅助教材了,他们只能这样。我们就更不能离开了,就这样的陪着娃娃们,看着他们做出题来后灿烂的笑,也看着他们做不出来时,使劲的咬着嘴唇,默默的哭。其中有一个低年级的娃娃,他总是记不住四则运算的顺序,我也跟他讲了好多好多遍,可他有时候仍然会忘记。之后,他就在自己又忘记做错的时候,自己狠狠的咬自己的手腕一口。每次看到他把自己的手腕咬得都红肿了的时候,心里真的会有一种抓紧了的感觉,甚至想去替他考试。
这个期间,校长也给了我们最大程度上的帮助。我们把我们的口粮都拿到了校长家,由校长夫人负责我们的一日两餐。我们就专心的教娃娃们。到后来,就连村里的大人们都投身进来了,没有人象往年一样,在这个时候叫娃娃们回家帮着卖东西买年货了,稍微家庭环境好一点的,家里的大人居然还把晚饭送来学校。大家心里都好象憋着一口气,这么多年从来没参与和实现过的东西,在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终于,整整两天半的考试结束了。除了英语确实没有办法,因为在我们来之前从来没接触过,其他的科目娃娃们都感觉良好。好的,我们就等着成绩下来吧。学校里也放假了,地方教委考虑到要过年了,发给我们的物资也丰富了很多,还给了我们一人300块的过节补足。如果放在平时,300块过个春节,怎么可能够啊,可是在这里,我们都诧异了,不是说教委很穷吗??校长平日里的工资都是3个月才领一次,怎么这会儿这么有钱发给我们啊~
放假了,我没事可做,和她在一个屋里呆着也尴尬,就一个人散步似的走了若干里地,到了村公所,给家里和死党打了个电话。因为太久没打了,他们的号码好象有点模糊了。我拿着话筒,站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终于从一堆数字里组织出了家里和死党的电话号码,另外还有阌以前的手机号。晕,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东西了,我居然还记得。哎……自我解嘲的笑笑,赶紧拨号码。我妈在那边听见是我的声音,居然激动得不能自已,老泪纵横,连问你现在过得好吗??吃得饱吗?穿得暖吗??生病了吗?让我一时间竟不能适应,好象觉得自己是被“南霸天”抢去做丫鬟,平时里挨打受累,过年了才能跟家里人见一面似的。赶紧矫正自己的思想,劝慰我妈,其实我是被弄来做姨太太的,大家都对我客气有加,什么好的,精的都先紧着我挑,您老就不用担心了。不然一个50多岁的大妈,在你跟前哭得山摇地动的,你可真还是不太承受得了啊~终于,跟我妈一阵拉扯完了,她老人家也终于相信了我现在享受的是“太太”的待遇后,心满意足的挂上了电话,末了,还没忘叮嘱我一句“你享受太太的待遇可也别太亏待下面的人啊~”。我晕,我的妈呀,我能说什么。赶紧挂了,又给死党一个电话。死党就特别稳得住气,一点没听出激动以及高兴,弄得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重新交了女朋友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春节我到你那儿去过,我还特别带个惊喜给你,你就等着吧。然后就从容不迫的挂了我的电话。我更晕了。突然想到一句歌词“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好吧,我就等着吧,等着他给我的惊喜。可千万别是把他的媳妇儿牵过来,做蜜月旅行啊~
没课了,我和葡萄牙都闲下来了。这下就免不了的会有四目相对的时候了。我们往往上演的都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就这么想处了几天,我一个人又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好象那天我的话是说得有点过了。但是她确实也不应该玩我啊。我又不好意思,去直接跟她说“对不起”,就只有时不时的懒兮兮的往她身边凑,然后不知死活去跟她搭话,她不理我,我又只能再厚着脸皮的自说自话。同时也在自说自话中,迂回的批评了自己。终于,她看我不再拿眼白看了;终于,在有天下午,我坐在她旁边,自说自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对我笑了。还是那样灿烂的笑容,虽然时隔这么久,中间发生了这些事,但这笑容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我好喜欢这样的笑。
我和她终于恢复了邦交,为了弥补我之前的一些错误,我有时候变得很殷情。但是在一些敏感问题上,我们俩又同时选择了逃避。大家都很小心的逼着一些话题,不再去提起。就想晚上睡觉一样,依然是她睡她的我睡我的。我告诉她,我的那个死党,春节要过来一起过,说还要给我一个惊喜。她听了后的反映竟然比我还激动,就一直念叨死党什么时候来啊,会给我带什么东西来啊。在那个时候,我又开始产生幻觉了,她是不是相中我的死党了。我晕,是不是真的,人一旦吃得不好的时候,就容易产生幻觉啊。不过,说真的,我也挺盼望他来的,我在这里已经几个月没看见过外面世界的生物体了,我很怕自己就要跟这里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