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我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前额，我向来洗澡擦不干净水，这会儿发梢正在滴水。

“还是老样子，跟落水狗狗似的。”菲儿窝在沙发里看着我笑。

“该你了！”我拿着毛巾又乱擦了两下，算是给她个交待。

菲儿进了浴室，我就躺到了床上。

心乱如麻，盼着她马上出来，又怕她会马上出来。

干脆抽出一本书，可翻了半天，还是只看进去第一行的前两个字。

(166)

似乎一个世纪，又似乎恍然间，菲儿出来了。

她轻轻扶着卧室的门，看着我，好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我的小眼睛睁大了，身子也坐直了。

那个形容词叫啥来着？——出水芙蓉啊！我不由咽了口口水。

“进来啊！”我极力让自己装得君子一些，可我的眼睛已经扑了上去。

半天都盯在她的玉胸上一眨不眨。

菲儿微微脸红，将门轻轻带死。

菲儿坐在床边背对着我，梳理着头发。

此时，我已经恨不能一把把她按倒。

我的右手平平地伸开，努力装出很随意的样子，只要她睡下，就不得不枕着我的手臂了。

菲儿当然看到了我的小动作，她轻轻瞥了我一眼。

那又叫啥来着？万般柔情混含一瞥中！我心花怒放，她没有吱声，那就是默许了？！

等了三个世纪，菲儿终于躺下了。

哇靠！枕在我的手臂上了。

中奖后，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可脸上还死装着正人君子。

“要不要用吹风机吹干头？”我自己都莫明其妙，这会儿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多余的话。

“好啊！”菲儿说着还真要坐起身。

“啊？算了！”我一把把她拉倒下来，心里骂着自己多事。

怕是真要等她吹干头，我会七窍流血，抓狂致死。

“啊……为什么？”菲儿把脸转向我。

“刚复员，不要那么娇气！”我随口瞎绉。

“呵呵。”菲儿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轻轻地笑了。

“你还看书啊！”菲儿拿起床头书，就势要翻。

“睡吧！”我实在装不下去了。什么叫欲火焚身？什么叫百爪挠心？什么叫干柴烈火？此时都在我身上起作用了。

我干干脆脆地把台灯灭掉了，屋里一下陷入黑暗。

哇，黑夜，你给我了黑色的眼睛，让我寻找——菲儿……

我居然可以在黑暗中看清菲儿的面孔，在黑暗里我全身轻松多了，眼睛肆无忌弹地打量着菲儿。

这会我只记得张学友有个歌叫什么来着？——饿狼传说？！

嘿嘿，一定是饿狼传说！

有了黑暗壮胆，我身上的魔性开始嚣张起来。

“想死我了！”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的唇刚贴上菲儿的耳际，竟这样大大咧咧冒出了这句话来。

太不应该了，一点也不似我平日的风度，一点开场白都没有，真没水准。

此时，我给她做枕头的手臂已经弯曲了，娇小的菲儿已经让我揽进了怀里。

贴上菲儿的身子，我像在冬天太阳下抱着一只小羊羔一个舒坦。

菲儿缩了缩身子，没有任何反抗。

我搂得更紧了，唇已经贴上了她白皙的脖颈，轻轻地便吻吮下去。

“啊……”菲儿不由地呻吟。

其实，我们之间根本不用解释什么，这时候生理问题是可以解决心理问题的。

菲儿既然能来，已经是最好的解释了，此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167）

随着我的吻，菲儿不由地也搂住了我。刚刚感觉到她的手臂圈住了我的腰，我更大胆了，干脆利索地锁住了她的红唇。

“啊……”菲儿，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轻呼一声。

她的呼声多少是震伤了我。

我抬起头，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此时，她眼里稍带几丝幽怨。

“我爱你！”我盯着菲儿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毕，再次吻上她娇软的唇。

“铭……！”菲儿已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她的眼睛含着泪花。

这一吻我们纠缠了一个世纪，这一吻我们恍如隔纪，这一吻我们等了一个世纪……

直到吻到心痛，我才轻轻放开她的唇，望着菲儿已经溢出的泪水，我再次俯身轻啄了两下。

我的手在她白晰的脖颈上轻轻的抚摸。

“铭，你用点力，把我掐死在你怀里吧……”菲儿突然轻轻地说。

这句话一出口，便穿痛了我的心。

“傻瓜，你说什么傻话！”

“铭，我是傻啊，要不我怎么会来？我该怎么办啊？可我，可我想你！”菲儿说着大滴的眼泪滑落下来。

“菲儿……”我低头吻着她清咸的泪水。

“我爱你，我爱你，你是知道的……我，我太坏了，是我不好……”我心里绞痛，语无伦次。

“铭——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菲儿在我怀里哭了，她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衣衫。

“菲儿……”我心痛地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怎么说，我想承诺些什么，可，可江楠呢？

我用力甩甩头，此时，我不要想到江楠，不要！

“菲儿不哭，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你看的到，也摸的到……”我拿起菲儿的手，贴在我脸上。菲儿睁着泪汪汪地眼睛，看着我，轻轻用指尖拂过我的面颊，小心地，一点点地摸着我的五官。

“这是鼻子，这是嘴巴，这是眼睛……”她的手经过的地方，我轻轻地念着。

“可……可这些都是我的吗？”菲儿轻轻一问，眼睛里立刻畜满了泪。

“是你的！是你的！”我受不了她的眼神，那种受伤，那种怜悯，那种不确定，把我的心拧了个乱七八槽，我一把将这楚楚惹人心碎的宝贝揽进怀里，低吮着她的发丝。

“铭，不可以再离开我了。”菲儿在我的吻中找着自信。

“是，不离开了，再也不离开了。”我心疼的想掉泪。

“我再也不敢乱拭探了，你也不要再不要我了，好吗，好吗……”菲儿说着说着，眼泪委屈地又流了出来。我心头紧缩。

“菲儿……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都不怪你，真的都不怪你！再也不会有下次，不会了！”实在忍不住，我只能由着自己的眼泪落下。

原来爱情真的可以爱到心破碎……

这一夜，菲儿在我怀里一直哭哭停停，停停哭哭，讲了好多的话，伤了好大的心。

我竟连最想做的事也忘记了做，只是搂着她，吻着她，听她说着，给她承诺着。

（168）

天亮了，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我费力地睁开眼，摸摸身边，菲儿呢？我忙爬起来。光着脚就满屋子找。

厨房里，菲儿在忙活着。

“你醒了？”

“你？在煎蛋？”我做出怀疑的表情。

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还会做饭？当兵时可没领教过！

“我要你吃我亲手煎的鸡蛋。”菲儿一脸的幸福，地道的小女人。

此时，父母早已经出门了，爸妈有个好习惯，天天晨练，早餐一般都在外面吃了，然后直接上班去。

我走到菲儿身后，手就环上了她的纤腰。

“宝贝，辛苦了！”说着，我歪头偷她的吻。

“不要捣乱嘛，人家在做饭啊……”菲儿手里拿着锅铲，羞红着脸，躲着我的吻。

“好吃吗？”菲儿睁大着眼睛看我狼吞虎咽地吃下她的煎蛋。

“嗯，嗯！”我一副好吃的顾不上说话的样子。

“我也要尝尝！”菲儿夹起来就往嘴里送。

“啊……”才入嘴，她就惨叫起来。

“那么咸你怎么吃的？”她忙喝了两大口汤。

“没有啊，除了很咸外，确实是煎蛋吖！”我一本正经地说，然后捧腹大笑起来。

“就知道你坏！”菲儿撅起嘴来。

“哇！太冤枉了吧？为了讨好老婆，我这样捧场也不对了？”我一副可怜相。

菲儿轻笑着，一脸的幸福。

她的幸福总是那么简单。

“宝贝，昨晚我们说了太多的话了，好像主题……那个主题还没……”菲儿刚刷了碗坐到沙发上，就被我拉进怀里。

“啊，你怎么色性一点也不改啊……”菲儿咯咯笑着，挣脱我已经乱摸乱捏的手。

“宝贝，我想要……”我啄着她的唇。

“大白天的，你怎么那么色啊……”菲儿的小脸红扑扑的。

“干革命不分白天黑夜！”我色迷迷地扯开她的衣襟，一只手长驱直入。

在我的亲吻下，菲儿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宝贝，爱死你了！”我喃喃着，就势抱她上床。

“你真坏……”菲儿眼里荡着柔情，此时我只想死在这温柔乡里。

激情过后，菲儿趴在我身上，伸出手指数着我的睫毛。

“能数清吗？”我有意眨巴眨巴眼睛。

“你坏，你故意的，我都数一半了……”菲儿嗔叫着。

“宝贝……”我嘿嘿笑着，又吻上了她。

（169）

这个回头觉，我们足足睡到近12点多。若不是兔子的电话，我们还在床上纠缠个没完没了。

“逸铭，晚上聚会吧！”兔子在电话里叫着。

才刚回来一天就聚会？我刚才还宣布要再和菲儿来一动，就让兔子的电话打断了。

“聚呗，菲儿在我家了！”我懒洋洋地笑。

“啊？柳菲也来了？那太好了，我们晚上在‘金满楼’包一间。”兔子挺兴奋的。

“好的！”

“晚上要聚会啊？”菲儿正坐在床上穿衣服。

“谁让你穿的？”我斜挑着眉毛，歪歪地笑。

“啊？都大中午了，叔叔阿姨要回来了！”

“不会的，我爸妈中午从来不回家吃饭！”

“要到晚上才聚会呢，我们还可以在床上呆上四五个小时。”我说着已经在扯她正在穿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