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我不得不开始回想起整件事情来。即便想不出什么始以然，但是她的脸却在我的脑海中愈发地清晰起来。我又想起了那个夜晚。她的脸对着我笑，却是冷冷的，却似一朵盛开着的妖艳的罂粟花，很美，却让人觉得可怕。

我的沉默让书语感到有点意外。怎么了，书影，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我吃着，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书语给我往盘子里放了一快蛋糕，书影，给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我抬起脸，笑笑，谢谢哥。

过了一会，书语问我，哥问你一件事，你和林晓翼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开始恨恨地用刀子切我面前的那块牛排。

连朋友都不是吗？他又问我。

不是，她才不是我的朋友。我的脸转向别处，看着我左对面墙上的那幅画出神。

书语沉默了一会，书影，哥有件事情想请你做，也可以说是为很多人做的。你愿意吗？

做什么？听他问我话，我的脸转回来，看着他。我一脸的茫然。

(九四) 那我选择不做，我现在也不想做什么英雄了，我只想要一个很普通的生活

帮我们调查一下林晓翼，当然不是要你了解她的生活。书语说着，稍微靠近了我点，轻声对我说，我们怀疑林氏企业和一起丨毒丨品犯罪有关，而且这起案子应该是是有组织，有预谋，有分工的集团犯罪。

丨毒丨品犯罪？听他从口中说出这几个词来，突然觉得离我好远的感觉。

然后我的脑子里就想到了那一袋袋的白丨粉丨，还有注射器。

我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我什么都不了解，能说什么呢？

书语看着我的脸，他很平静，似乎是在给时间让我去适应他突然提及的这个话题。

我还是用叉子去叉我盘中的食物，往嘴里放，但是我已经没有刚才的胃口了。

书影，其实对你说这个，也是我们迫不得已。现在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哥这次到南京，这么久了，其实一直跟着7月在杭州的一宗丨毒丨品案子。但我们查来查去，最后发现这起丨毒丨品交易的卖家可能就是南京的林氏，只是现在我们一直没有证据。

我放下了刀叉，不吃了。我开始明白了书语的意思。原来他这次叫我出来，不只是要见我的，根据他现在的身份，最好是谁都不要轻易接触。而他来找我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我帮警方去做事。

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呢？她和我并没有什么。

书影，其实我们的人已经跟她很久了。虽然不知道林晓翼是否参与到这起案子里，但是做为外线跟还是要跟的，毕竟她是林氏目前唯一的继承人。他顿了顿，而我们发现她和你的来往很密切。比如那次你进医院，还有她是不是还时常回你住的地方呢？

他看着我，我在他的眼睛里看着他那种观察的目光，似乎就是我在说谎，而他在讯问我。

你们跟踪我？我突然有种被人窥视的那种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跟踪你，是她。

我把头扭向旁边，不看他了。心里还是有说不清楚的感觉，乱乱的。我真的不想和林晓翼再有任何的接触，也不想知道她的事情。

其实我们在林氏本来一直有个内线的，不过现在遇到了困难，因为我的方向错了，所以现在这条线索又断了。书影，哥不是要害你。你知道，哥一直是疼你的。只希望你站在大一点的角度上去考虑，你知道有多少人被丨毒丨品害了吗？有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吗？那些毒贩子是拿着刀在人家身上毫不留情地割啊，不把他们绳之以法只会害更多的人…..

他一直对我说着，而我的思绪早已经飘得很远。可以说我的心已经游离了。在我不喜欢面对的时候，我就让自己的心放逐，而不让自己难受。

书语说着说着，也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他问我，书影，你在听吗？

我没吭声，只是那么地望着他。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失望。

这次，我们组织上决定让我来和你谈，当然我们的人会一直暗中保护你的，而且哥也相信你是很机灵的。书影，你小时候不一直说要做英雄的吗？你忘了吗？你现在去做的事是为国家，为很多的人做的啊，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而我只是沉默着听他说着。

等他说完了，我说哥，我是有选择的权利的，是吧？

是啊，书影，你当然有你自己的权利。

那我选择不做，我现在也不想做什么英雄了，我只想要一个很普通的生活。

我对书语说着，在说着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灵洁。

是，我只想要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的生活。我不需要用什么光荣，伟大去证明我的人生有多么出色，我只想守着我的灵洁，和她平静地生活。

书语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也明白我的脾气，只要是我不想的事情，是没人能说服我的。

这顿饭，就这么默默地吃了下去，等到8点的时候，我们从奶酪时光里走出来。

我一直都沉默着。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对书语说，哥，我走了。

他看着我，恩。

然后，我就回头走了。

很冷，风吹着我的脸刺骨得疼，我把拉链一直拉到最上面，衣领竖起来，然后向着前面走去。现在是绿灯，正好可以往前走。

书影——

书语在我身后喊我，我回头，看着他。

他只是那么看着我，过了几秒，他说，书影，哥不在你身边，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

我朝他点头，我知道，哥。

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等我回头，再度想往前走的时候，却发现绿灯已停，红灯又亮了。

我被拦在路中央，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只能看着周围车流在不停地行驶，而当车灯亮起的时候，照着我的眼睛，却又是那么地刺眼，毫不在乎我的感觉。

让我感觉到似乎我被这个世界都抛弃了。

南京的冬夜，来得那么早，却又是那么地寒冷。而此刻，这个城市没有雪。

（九五）我听到灵洁说，不知道为什么，书，今晚我突然很想你。

时间：2005年12月初

地点：书影家中

人物：书影 林晓翼 许灵洁

回到家里，我把衣服都洗了，然后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现在冬天比较冷，一般10点样子我就会去睡觉。

约9点半的时候，门锁响了。

林晓翼回来了。

我的眼睛还是专注在电视上。但是她还是在我的目光里，无法逃脱。

我的余光感觉着她脱去了她脚上的高跟鞋，一个一个扔在地上，然后换了脱鞋。

我始终没有直视她一眼。

她扔下包，进了房间。

换了衣服，她出来了。

她走到我面前，书影。

我不得不抬头看着她。

她的眼睛里没有笑意，也没有表情。似乎她也在观察着我。

书影。她说话了。

而我只是沉默。我不愿意和她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书影，在你的脸上，我看不到半点想念的表情，也没有流出任何的想念。

我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

她却一下抱住了我的身体。书影，你怎么了，你都不看我一眼，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说？

我只是任凭她抱着。

她的身体靠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她的身体有温度，但是我的心没有温度。

她抬起脸，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准备亲吻我。

我把脸侧开了。

她的唇就在我的脸一点距离之外。

怎么了？你不喜欢？

放开我。我看着她说，我知道自己的语气里充满了冷漠。

那晚我们不是很快乐吗？你忘了吗？她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快乐？我感到耻辱！我终于说了出来，这么久了，这个词在我的心里始终都没有出现过。我用力地甩开她，进了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外面没有声音。寂静。

我不想再想着她，可是心却平静不下来。

到10点的时候，我想打开广播，听灵洁的节目。想让她的声音陪伴我，给我一点慰藉。即便她现在人不在我的身边，但是有她的声音，我也满足了。

可是今天灵洁却不上直播。我突然想起，她是去电视台参加节目去了。

放下它，我把被子盖在了身上，也没有脱衣服，直接就这样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觉得很冷，打开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已经是2：17分。

脱掉衣服，刚想关掉，手机却震动了，我接的时候，就想着是不是灵洁的。

我接了。是她。

灵洁的声音从电话的那边传过来，很轻，书，你还没睡吗？

睡了，只是醒了，想看看几点的。灵洁，你呢？

那边没有说话，只是我们彼此的心的跳动，还有呼吸声。

许久。

我听到灵洁说，不知道为什么，书，今晚我突然很想你。

灵洁说她想我。我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有什么往上，却发不出声。我只是说，灵洁。

恩？

灵洁，我也想你，我很想念你。

(九六) 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所以我不会再来找你的。

时间：2005年12月中旬

地点：书影家中 南京某大学

人物：书影 林晓翼陈妤

第二日，当我起来，发现林晓翼正坐在沙发上等我。

我也没看她，直接进了卫生间洗漱。

当我出来，穿上外套准备开门的时候，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书影，你等下，我有话对你说。

我看着她，一夜之后，她的脸明显得黯淡了下去，疲倦而阴暗的。也许是她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人坐得太久，也许是她的心此刻也感觉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