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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一,听起来很好。我捏捏拎包的拉链,盘算着在礼物脱手前再表达些别的什么。比如 “好久不见你好么”或者“你没变我也一样”。虽然都是废话,但若配合以隐忍淡然的微笑,曾经沧海的效果就出来了。可惜这点自导自演的天赋尚未发挥,就被一正煲电话粥的“抹胸小礼服”扼杀在了摇篮——她的在场,让我半天没好意思张口叙旧。

“这是yin qin,我的伴娘。”

殷勤?阴晴?引擎?十八岁后钟宜从我的世界出走,把自己交由别人去认知,因此这些人连同着钟宜一起,处在我认知未达的空间里。生活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朝阳晚霞,健康向上,结识新欢,淘汰旧好,对着很多人笑,对着个别人哭,然后把每个人贴上标签,死党、哥们儿、朋友、同学,甚至于“嗨”或者“喂”,分门别类,各有用途,比如这位“殷勤”。也可能她变得八面玲珑、高朋满座,在我看来的空白一片,在旁人眼中却是色彩斑斓,比如这位“殷勤”。

“殷勤”冲我点点头,继续自顾自煲她的粥。我想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较劲终究是件坍台的事,于是不再看她,转而取出替洪一峰代购的水晶胸针,递给钟宜,并轻声交待了由来。钟宜笑笑,说了谢谢。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如果洪一峰看到她的波澜不惊,定然会大失所望,他一定阴谋着要她激动,这样他便赢了,至少赢得了她的在意。

钟宜收起胸针,给我倒了杯茶,然后我们面对面坐下,跟应聘一样,快速通报这几年简历,等我汇报到第一次跳槽时,“殷勤”就打好电话了。钟宜看看表,挽起“殷勤”的手臂,说我们走吧。我说好的,起身独自走在她们的前面,权当这声“我们”也包括了我。

八、

我用了901个字记录了这次对话的前后,故事因此变得拖沓。而事实上它只维持了不到三分钟,内容如户口调查般平淡乏味。我一直避免把成熟、理性这样的词汇和钟宜青春的脸庞联系在一起,但是她确实自小就那样,哪怕独独在我面前不一样。七年之后,事情仿佛回到原点,我想她一定遇见另一个让她不一样的人,所以才会剥夺了属于我的那份特殊权利。

婚宴18点18分准时开始,来宾大多有些年纪且着装体面举止得当,偶尔有个别与钟宜年龄相仿的,也均着盛装出席。人员结构决定了整个婚礼的走向——盛大有余,热闹不足,就如同一场精心排演的歌剧,而不是兴之所至的R&B。作为刘皓的“家属”,我被安排在离“舞台”最近的主桌就餐,据说这是“童男童女”才有资格入座的地方,不过在这个以处丨女丨为耻辱的年代里,也只能以“未婚”作为考量标准了。我严重怀疑周炜的朋友群里风水不好,一眼望去,尽是跟刘皓一般大的非钻石王老五。钟宜仿佛没邀请多少朋友,只是在末排的一桌上,有两三张熟识的面孔,我回头了几眼,确定是高中的同班,毫不犹豫地没有过去打招呼。

主桌采取的是分食制,每道菜被精致地分为十小盘源源不断地送过来,我低头见到自己的一只明虾或者一小块鳕鱼,觉得它们有种脱离组织的孤单。属于钟宜的盘子们满满当当挤在空缺的座位前——她忙着换装作秀,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一直到敬酒开始。

果然是很没诚意及新意的葡萄汁,这一路敬过来就跟皇帝新衣似的,竟没人戳穿他们。等到我们这桌时,那班损友终于跳了出来,执意要重新倒酒,吓得周炜直讨饶说行行好兄弟酒量不行老婆酒精过敏。我抬头看站在不远处的钟宜,觉得她就是个局外人,永远不去凑热闹,哪怕是自己的热闹。我想她大概没有空腹喝酒的本事,就对准桌上唯一没被分食的婚礼蛋糕,叉起一块,起身端到她面前,问饿不饿。她好像习惯性地做了个张嘴的动作,等我反应过来想要找把干净的勺子朝她嘴里塞时,盘子已经被她接了过去,剩下我那对玉手呆滞地悬在半空。蛋糕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因为钟宜得以继续果汁,代价是新郎喝下双人份的酒。等最后转到我面前时,钟宜说周炜脸红了,便夺下他的第二杯,一口喝干。到此,新郎新娘也就该踌躇满志着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ps,据统计,以上婚宴部分又啰嗦了722个字。事实上,我也不喜欢六到八章的叙述方式,太慢太沉闷的初初重逢,不应该霸占这么多版面。不过我仍忍不住想要回忆那些有她的片段,在里面她同样看着我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轻慢或游移。从这点而言,整个婚礼的存在甚至洪一峰的存在就变得有意义起来。下章开始,我会尽量恢复你们喜欢的明快节奏,尤其是那些喜闻乐见的情节,比如在洞房。

九、

我从洗手间回来时宴会厅里差不多只剩下服务员了,连伴郎伴娘也不知所踪。原本熊猫盼盼般站在门口欢送来宾的新郎新娘却移动到了饭桌前:钟宜吃几口菜,周炜红脸看她,刘皓打包剩下的蛋糕。数分钟后四人相约离席,唯独周炜摇摇晃晃没立起来,明显是有些醉了。于是局面就很妖异地变成了刘皓送周炜去洗手间呕吐,我陪钟宜及各式大包小包回酒店赠送的洞房。

良辰吉时,天上掉下馅饼,可惜馅饼和我一路无语。开门、插电,白天的摆设和白天的表情,茶几上有我喝到一半的茶。钟宜靠到沙发上,双眼微闭,仿佛有些别扭。

“怎么了?”“背上有些痒。”“转过来我看看。”吊带晚裙使观察不需要亲密接触,算是开眼了——传说中的酒精过敏原来不是撒泼胡闹或者呼吸不畅,而只是皮肤上起一些小红点。我不敢挠,就把手指轻轻按上去,她的背有些发烫又微微僵直。然后仿佛停顿很久,她竟用一句外星语跟我搭讪:“干嘛不放礼花?不想给祝福?”我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很快从惊悚变成了惊喜:人也不容易,装了这么久矜持这才晚节不保,说出了这种小孩子的赌气话。

作为回馈,我说了“对不起”,不过不是为七年后没能跟女金刚般拧开塑料管,而是为七年前的疏离与冷漠。其实我和钟宜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地动山摇的决裂或者值得抱憾终身的误会,一切只是时间不动声色地作祟。每个人都会有些相似的经历,比如每变化一次生活环境,就会更替个别朋友,但你不会因此觉得可惜,反而更多地沉浸在结识新欢的趣味里。当然开始的时候你也会想要兼顾老友,但如果双方都没有积极主动的习惯或者所谓新欢更加积极主动的话,一般用不了多久那个总让你挂在嘴上的姓名就得更换主人了。

高三分班后我有了个热情可爱的新同桌,由于该人物在本叙述中接近昙花一现,姑且偷工减料地称之为“小新”。小新的特长是讨人喜欢以及表达要求,比如一块儿回家一块儿复习功课一块儿吃饭。很明显第三点没法满足——一天里我就指望着午饭时间和钟宜说说话了,于是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三人一起。实践证明,如果你把“三点最稳定”的数学原理生搬硬套到生活里,你就惨了。感情永远是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包括友情。你可以在加入一个集合的同时组建另一个集合,但不要试图把两个集合揉捏在一起,不然当新集合里的元素成为奇数个时,总有一个人落单,这种做法就显得得不偿失了。尤其当小新某天以她的初恋且分手后仍藕断丝连的某男正在追求钟宜为理由,拒绝与钟宜打照面后,事情就从心照不宣的尴尬演变为了扑面而来的矛盾。我开始鬼迷心窍地跟着回避起了钟宜,到后来连打电话都成了食之无味的鸡肋,因为单单分享小新的不如意这一桩任务,已经让我在繁忙的课业之余精疲力竭。我以为友情也象放风筝,只要把线拽在手里,终能收放自如,不想风筝线也是讲保质期的,过了时间,它就断了。散伙饭当晚,钟宜抱着她的“新欢”哭了,我竟连给她递张纸巾的勇气也没有。那季炎夏过后,我和钟宜都考取了校名光鲜的大学,不同的是,钟宜的学校在外地,或许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而小新则如愿投入一段新恋情,我又有了林其然这样的新朋友,当然我不敢再交其他更新的朋友,怕林其然给我扣上一个“喜新厌旧”的屎盆子。

从小到大,我和不止一打的人交过至好的朋友然后退居一般关系甚至失去联络,但从来没有人如钟宜般让我懊恼,哪怕是那些一起憧憬彼此不嫁、同室而居的。我甚至想用“背叛”来形容我对这段关系的处理,虽然它不可能如背叛爱情般遭受千夫所指。反思半年之后,我给她写了一封信,不想给自己找一个少不经事的借口,只是言明悔过自新、请求宽大处理。但久盼未复,我觉得自尊有些受委屈,便不再联系。隔几年辗转才听说钟宜在大学呆了没几个月便去了德国。

钟宜接受了我的道歉,并鼓励我好好练习臂力。我听见这些玩笑话,有种雨过天晴的释然,但不很确定。

“送给你。”一晚上在给还是不给里犹豫,最后还是决定要废物利用。这是一个纯金的小猪挂件,过去我戴着钟宜说可爱,用她鲜有的喜欢的语气。于是大二暑假我去香港那回就寻了个一样的。钟宜的表情有些吃惊,这让我产生了些许阴暗的满足感,得寸进尺地要她戴起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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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别人的新娘[GL]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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