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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打开房门,刘冲径直就往卧室里走去,何飞叫住他,示意他脱掉鞋子。刘冲这才留意到卧室里的泡沫垫地板,他一边脱鞋子一边嘀咕:“项磊这丫的,怎么把大老爷们儿住的地方,整得跟小姑娘的闺房似的。”

刘冲低头的瞬间,发现了何飞所有穿过的球鞋,往前看,又发现了地板上随意扔着何飞的背包和运动上衣,抬起头,恰好正对卧室的阳台,阳台上挂着的几件衬衫,一看就知道是何飞的。

刘冲这才恍然大悟,回头冲何飞叫道:“原来你俩合租呢!”

何飞指着刘冲,冲刚进门的项磊一乐:“这智商!”

项磊淡淡地笑笑,转身进了卫生间,还带上了门。

刘冲走进卧室,打开电视,又四处看了看,最后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大床上。

一张床。一个被子。两个一模一样的枕头。

刘冲转而盯住何飞,何飞歪着脑袋,还以无声的笑。

“不会吧?”刘冲再次叫道,“你们俩……”

何飞不说话,重新点上一支烟,仍旧看着刘冲怪笑。

“项磊——”刘冲朝卫生间喊。

项磊不应。回应刘冲的,是哗哗的水声。

“不会吧?”刘冲再次向何飞求证。

“有什么不会的?”何飞笑道。

“我操!你们俩……”刘冲想了想说,“你们俩真牛逼!”

何飞看到刘冲夸张的反应,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我们是这么怀疑过,可绝对想不到,你们俩还真能搞到一块儿去!”

“项磊要是个女的,明年这个时候,我他妈的就有孩子玩儿了。”何飞说。

“你们俩真牛逼。”刘冲重复道,“不声不响就搞一块儿去了……”

刘冲有十万个为什么,想要急切地拉住项磊当面问话,可项磊待在卫生间里反扣了门,怎么也不肯出来,刘冲敲了半天门,项磊总说等会儿,刘冲便隔着卫生间的房门,问了项磊一连串的时间地点前因后果,项磊一概没有回应。

这些问题,刘冲倒没有去问何飞,在何飞面前,他只是一再重复那句“你们俩真牛逼”,好像除此之外,就再无别的疑问和感慨了。

项磊从卫生间里出来,声称要下楼买烟,说着时,已经下了半层楼梯。

217

晚饭时候,何飞打电话给项磊,先嘿嘿笑了几声,然后告诉项磊可以回来了,刘冲已经回学校了。项磊问何飞为什么没有留他一起吃晚饭,何飞说,刘冲要抓紧时间陪女朋友了,项磊问为什么要说“抓紧时间”,何飞要项磊带晚饭回来,当面细说。

项磊推门回来,何飞一看到他,就又开始笑了起来。

项磊忍不住说:“你这是被谁点到笑穴了吧?没完没了的。”

“给刘冲知道又有什么?看把你给臊的!至于么?我已经吩咐过了,叫丫的管好他那张嘴,这家伙应该不会乱说……”何飞笑说。

“得了得了!你自作主张多了,我差不多也都习惯了。”项磊挥手打断他。

“操!我什么时候自作主张过了?”

“不说这个了。刘冲要退学?”

“嗯。他老爸托人联系过他了。”

“人在哪呢?”

“具体没跟刘冲说,只是安排刘冲先回家投奔一个亲戚,过段时间会再联系。”

项磊犹豫了几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他对何飞说:“我们要不要……要不要打电话告诉那个留了手机号码的警官?”

何飞停下了开饭盒的动作,看了看项磊,半天没有回话。

项磊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那个警官的号码,再按下一个键,电话就拨出去了。项磊最终没有去按,而是把手机递给了何飞。

何飞并不去接,而是低下头打开了饭盒。

“你丫开玩笑的吧?”何飞低声问了一句,明显,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218

关于项磊所习惯了的何飞的自作主张,说来说去,最终还是要扯到南京那件事。

何飞想到这一点之后,既不能理直气壮地为了刘冲的事和项磊争吵下去,又实在听不惯项磊那些千篇一律的愤青抱怨,他只是颇有些费神地,尽量压抑内心的狂躁,一脸平静地吃自己的饭,看也不看项磊一眼。

项磊当然没有私下里去联系那个中年警官。

事实上,项磊不可能完全是那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正面人物,他的所谓正义感和他的愤青情绪一样,多半只可能有一个徒有虚表的下场。

何飞深知这一点,所以任他站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个没完。

你看看,他身上有摆脱不掉的女人属性。这一点,有时候让何飞觉得理所当然,可是,有时候又让何飞觉得厌烦。何飞担心他们之间最终会像此前何飞和任何一个女孩的交往那样,再无心灵交汇,最后连欲望都会变得乏味,直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奇怪的是,何飞白天的狂躁,总是不能坚持到夜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不约而同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每晚关灯后睡觉前,光着膀子并排倚在床头上,各自抽上一支烟。

黑暗的房间里偏向阳台方向的中间位置,是一张大床,大床两侧,分别垂下的两只手夹着两点火光,两点火光时不时地遵循着相差无几的节奏,绕出两道对称的弧线,画外,有时候会冷不丁冒出几句无关痛痒的对白,有时候,则是一如夜色般纯粹的沉默。

何飞熄掉自己的烟头以后,伸手去接项磊的烟头,何飞熄掉项磊的烟头时,项磊已经缩进了被窝里。何飞转身过去,翻到项磊身上。

于是,夜晚就成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分割线。分割线这边,何飞总觉得身边的项磊不用发出任何一丝动静,就能成为一份绝顶的诱惑。何飞一边不解,一边忘我地沉溺。

项磊说:“今天不行!”

何飞说:“不行也得行!”

如若不然,何飞就会觉得,自己像一个丢了标的不能交差的押解武夫。

219

四月上旬,刘冲请我们宿舍的哥几个和他的女朋友吃了一顿饭。

刘冲从女朋友身上揪下来一根线头,女朋友刷地流出了眼泪,两个人这就抱头痛哭起来。我们知道,丫的就要远走高飞了。

一桌饭菜,基本未动。

刘冲站起身来,和我们宿舍的每个人挨个儿拥抱。

每个人都哭得稀里哗啦,项磊是哭得最凶的一个。刘冲受到项磊影响,轮到和他抱在一起痛哭时,场面感染指数也直线上升了。刘冲的女朋友站在一旁,一看二人这等架势,不知是因为惊诧还是自愧,总之,再也哭不出声来了。

在这个校园里,两次暑假前夕,都能看到大四学长们之间的泪别。想不到,我们宿舍要提前经历这种事。

连休学手续都没有办,当晚,刘冲就空手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北京。

220

众兄弟哭着送走了刘冲,项磊是哭得最凶的一个。

何飞在一边看着,情不由己就有些心疼。

其实何飞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为刘冲的离开,还是夸张到为那些殉难的矿工和他们亲人的命运,可不论他为了什么,大概不是为了自己。

何飞忽然想,这样的项磊一旦离开了自己,将会何其无助!

被需要的念头,忽然让何飞分外动情起来。

他不止一遍地冲动着,想要走上前去,帮他抹去眼泪,冲动着想要把他和项磊之间的感情,不加掩饰地当场表达出来。

何飞甚至想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儿,去吻他。

可是何飞知道,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正豪放着的项磊忽然转而要尴尬起来,这对项磊来说,无疑是大煞风景的。

这件事总算过去了,何飞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是,项磊的抱怨并没有过去。

何飞懒得回应,项磊因此而变得喜怒无常。

何飞曾经埋怨项磊只会做面条,现在好了,他什么饭都不乐意做了,更别指望让他下楼带饭上来,要么何飞自己下楼带饭上来给他,要么一起下去吃。衣服也不洗了,何飞把裤子衬衣袜子丨内丨裤放在一起洗了两次,他说也懒得说了,更别说拿来重洗。

何飞听到他说:“我三姨,我二舅,我四叔,我大伯,他们都在天南海北的城市里打工,他们都是农民工,他们如果在北京,从我们眼前走过,我身边一定也有人耻笑甚至暗骂他们愚昧,就算没有,他们的生死怨叹,对很多人来说一定也是无关紧要的。”

“那你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何飞接道。

项磊继续说:“他们把孩子丢给家里的老人……我那些弟弟妹妹们算是给毁了,他们长大后成了家养了孩子,路还是会像十年前的爹娘一样走。”

“算了,你帮不了他们……”何飞说。

“上次我四叔在我们家喝酒,为了我堂弟去上中专还是去上高中的事儿,一边咧着嘴哭一边说:都别逼我了!你们是不是要逼着我去下煤窑才安心啊?后来我总是没事儿瞎想,别哪天他想不开了,真下井挖煤去啊!”项磊说着,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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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果花开[BL]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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