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的行为举止我自然是可以从中看出他想要表达的东西,但我从没清楚的表示过,糊里糊涂我们有着淡淡的暧昧关系,但无关爱情,我能从中得到一丝安全感。
在诺的全然冷漠和我无休止的发疯中大一第一学期就结束了。我从这个时候开始几乎就没了她的行踪。我知道她又得去江苏了。回家后,我一直混混沌沌,回到我熟悉的地方到处都是我和诺从前的影子,我的性情大变,郁郁寡欢。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知道我们每次通话都无法进行下去,我握着手机都会犹豫好久,想好所有对话的可能,诺的冷漠始终让我无法进行下去,于是我就会刻意的控制,控制自己不与她联系。
我每天的闷闷不乐,少言寡语我爸妈自然能感受到。顺便说一句,我爸一直说我有自闭症,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一直是拒绝的,我只是很多事不愿意说出来而已,这样就叫有病了?老爸一直旁推侧击的想要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但我真的什么都不能说。老爸自然会以为我是因为恋爱,又开始每天给我说我还还小,不要恋爱,并且严令给我说必须等到我大学毕业满二十岁才能开始考虑男女之事。
他又哪里知道我是因为一个女生呢?
转眼就到了除夕,我们一家人守夜,看春晚。我却在心里思量着要不要给诺打一个电话。我终究还是打了,在二十三点五十几的时候,在相对安静点的厕所,我把脚放在盆里用水泡着。
我播了诺的电话,我们这次简短的对话我至今都能背出来。
通了,我噎着发不出声。
“喂?”她没有叫我妹。
“姐,新年快乐!”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欢快些。
“你也是。”
然后就是沉默。
握着手机的手都出汗了。
我终于憋出一句:“过年你那好玩儿吧?”
“恩,挺好的。”没有温度的话。
又是一阵沉默,我的眼泪又要留下来了。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恩”
然后我在厕所哭得昏天黑地,从前一年哭到后一年。
从此,这个电话我再也没打通过,至今。
故事结束了吗?没有,又好像结束了。
之后我们长达七个月没有任何联系。最开始我真是痛觉得要死,又因为心事太沉重而常常忽略了锦。过完年,我鼓起勇气跟锦讲了我和诺的故事,这个场景我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幸好,锦能接受。
然后我就在锦的面前瞬间成为了一张白纸,我努力让我们和往常一样交往,刚开始还好,甚至还可以拿出我的性取向来开开玩笑。但后来就不容乐观了,心里有了一到过不去的坎儿,渐行渐远。
四月我跟着老大去做兼职,每个星期周末都会去。在忙碌中我貌似好了许多,我依旧每天会播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始终如一的传来温柔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对的,她将我永久的拉入黑名单了。
我的生日又到了。
我仍然联系不上诺。
雨给我说叫我去A市庆生,我当然想去,因为诺也在A市。
我只给雨说我和诺闹矛盾了,许久不联系。雨自然想我们和好,她私下里跟诺联系过,想让诺愿意为我庆生。
我感觉又有了希望。
我又和半年前一样兴奋,更多的又有些担心,害怕见了面会尴尬会不知所措。我们已经有五个月没有任何联系了,有九个月没有见面,我发自内心的像因为这次见面我们的关系会有所好转,我真是兴奋得不行啊。
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以为我们这次不论如何都能见面。
但是依旧没有。
在前一天,雨用无比愧疚的声音给我说诺有事见不了。
具体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也不再想知道了,究竟是因为不想见而找的理由还是真的有事我不知道。
但我真的是绝望了。
我打心底想要结束,想要慢慢放下。
生日那天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后,就关机了,不想听到任何人的声音。
接下来几周就和失恋作死的人一样,拒绝正常吃饭,拒绝听课,拒绝参加活动。
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竟然半夜打着台灯在床上看马克思!我现在想来也是醉了,整整的看马克思都丝毫没有睡意。有时候半夜两点跑到锦的床上去躺在她的旁边,想要从中稍微找到一点温暖,但还是没有丝毫作用。那段时光真是糟糕透了。想多走极端,想过逼迫,想过乱来,又幸好只是想想。
我早先就说过,我是一个懂得自救的人,大多数时间我还是清醒的。颓废一段时间,我还是会把自己拯救出来,深藏心底,风平浪静得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依旧假装精彩的活着。
既然已经绝望了,就要有个真正放下的样子。
当然再也没有联系了,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
我们真是没有了任何交集了,各自忙着假装活得精彩。
又到暑假,还是会睹物思人,显然已经没那么疼了。
我在家的话越来越少了,和我妈妈单独相处得时候有时候可以一句话都不说的吃完一顿饭。我在家里娜儿也不想去真是感觉生活没有一点点乐趣了。
有一天晚饭,我,我妹,我妈边吃饭边聊天,不知前面聊了什么,我妈突然问:“哎,对了,你跟诺关系还好吧?她暑假是回来了还是去她爸妈那儿了?”
我夹菜的手颤抖了。一丝酸楚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但依旧镇定的说:“我们好啊,她去她爸妈那儿了。”
“那她还会来不?回来叫她来家里吃饭啊”
我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她应该都不怎么回来了吧,差不多举家搬到江苏去了。”我埋着头吃饭。
“这样啊,她弟弟现在在做啥还在读书没?”我妈继续问着。
“我没问。”再问下去我真的聊不下去了。
幸好,我妈又转移了话题,但我的心里始终平静不下来。
吃完饭,我进了厕所,在厕所里面哭得撕心裂肺。我妈妈也听到了,在外面使劲敲门,我不论怎样都不开,我妈真的是着急了,有要踹门而入的架势,我开了门,又蹲在洗衣机旁,埋下头。
我妈焦急的问:“你哭个啥劲儿?无缘无故的。有什么事就说出来。”
我不说话。
我妈开始猜:“是不是交男友了?”
我摇头。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摇头。
“你倒是说你怎么了啊,你要急死我啊!”
我摇头。
“你是不是非得急死我!”
我实在不忍心看我妈妈这么着急,她心脏又不是很好,一直吃药,但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对我妈说:“妈,我可能更其它女孩儿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什么方面的?身体上的还是哪里?”我妈第一反应是我生病了。
“不是身体上的毛病。”
“那是心理?有病我们就看,身体上有毛病就去医院,你要是觉得心里不正常我们就去看心里医生。”
“都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了?”我妈焦急的问。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脱口而出“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但我不能,不敢,我说了,整个家就完了。
“算是生理上吧!”
“是哪里不正常?是不是不好意思说?我是你妈妈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妈大概想到妇科方面的东西。
“哎,没事儿了,也没什么大事儿,刚才就是心情不太好,妈你别想多了,我真的没事。”
我真的得必须赶紧结束,我真害怕我会不经意间说出来。
稀里糊涂,东拉西扯总算结束。
我爸妈还是没有放弃让我看心理医生的想法,我坚持拒绝,说我没毛病为什么要看医生。
又用了一个暑假抚平我的伤口。
又到开学,大二了。
我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肆意挥霍我的青春,彻底放下过去。
但老天就是不甘心呐,非得把我的心撕得七零八碎才心甘。
没错,我和诺又有了一段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