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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志钦无言以对,这便是毛晓兴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说实在的,他很失望,可是无法指责。他从来都很理解作为多数人之外的少数,怕被抵制和拒绝的心情是多么的惶恐,甚至为了获得主流意识的认同,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并且再拉上一个无辜的人陪葬。人是群居的生物,害怕孤独,渴望归属,任何为了融入群体而付出的艰辛努力,即使有错,都可以被体谅。然而他惟独无法原谅自己也与之一样,因为他没有那么多需要顾忌的人和事,他与生俱来的孤独和缺乏归属,在多数时候也许是一种苦,但在这样的时候,却是一种幸福,他也不能不对自己有更高要求。

薛志钦不想多说,也确实无话可说,只能不痛不痒的道:“每个人的想法,都有支持它产生和存在的理由,除非就是本人,或者是有利害关系的人,否则谁都没权利指责它的对错。但是你心里肯定清楚什么才是你真正最想要的,只要你能在这一点上说服自己,让自己安心,或者死心,也没什么不可以。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怎么看——话说起来很自私——我们是朋友,我会优先希望你让自己过得幸福。”

毛晓兴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那关于幸福的祝愿,在他听来,更像是一种讽刺。但鉴于当前情况,也只有言尽于此,点到即止。通过这番话,毛晓兴隐约探知了薛志钦此刻的心态。他竟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坚持本心上慷慨陈词,或许是有什么原因让他气馁,以及退缩了罢。毛晓兴很是怅然,自觉很多方面都不及薛志钦,在他最需要坚定和信心的时候,却给不了任何有效的安抚及宽慰,无力襄助。

薛志钦觉得很没意思,当时因疼惜靳楚歌而自愿帮他分身做的事,由于找不到当事人,又经过了与毛晓兴一番言不由衷的交谈,让心情变得更加沮丧。毛晓兴再不多话,隔上十来分钟,就往沈涵寝室拨个电话。开始尚有人接,次数多了,严重打扰到她们学习,便不再有人搭理,也不知道是离开了寝室,还是拔掉了电话线。

毛晓兴犯了强迫症似的,拨打得越来越频繁。每次都等到呼叫声变成忙音,拍一下压簧,重新又拨。薛志钦不去阻止,他的自我意识在抽离,仿佛这一切无关自己。数十次后,毛晓兴终于累了,徒然放下电话,正要开口说句什么,电话铃突然响起,尚未放开话筒的手惊吓之下,差点连整个电话机都扯落下地。他喂了几声,认清来电之人,接着把话筒递给薛志钦,冲他点头示意。薛志钦明白,那是沈涵。莫名一阵紧张,耳朵贴紧话筒,半天讲不出一句话。

“你们寝室的电话真难打,都快半个小时了,老是占线。”沈涵有小小的抱怨,然后直切主题,“学校找我问话了。”

“嗯。”薛志钦心慌慌的应道,“没……没事吧?”

沈涵仿佛笑了,但感觉不到愉悦,“如果……我对他们撒了谎,你会生气吗?”

薛志钦心怦怦直跳,“怎么说呢?”

“他们问我和你的关系,我说……”沈涵迟疑了很久,才下决心道,“我说我们一直在一起。”

结果不出所料,甚至几乎能肯定必然是这个答案,但听到沈涵亲口说出来,薛志钦还是不由自主的轻叹一口气。

沈涵很在意他的反应,“我也不想的。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有我很大一部分的责任,我不能再让那些闲言碎语对你指指点点了……我知道这么做很傻,可是,我如果坚持我们一直在一起,只是偶尔闹一些小矛盾,他们应该会相信吧?”

“干嘛得让他们相信?”薛志钦得了便宜却卖乖,“不过说就说了吧。”

沈涵说:“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是不会那样回答他们的。我总觉得,他们似乎一直在向我暗示什么。”

“暗示?”薛志钦莫名其妙,刚才的侥幸心理被迅速收起。沈涵是在主动的保护他,他不可以以那样的态度等闲视之。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沈涵努力寻找合适的表述,“他们好像掌握了一些情况,不停的试探我,但又不是针对我,而是……”

薛志钦更加茫然,“而是什么?”

沈涵思索之后,终于肯定的说:“他们应该是在怀疑司徒闻樱,所有的传言,都是从她开始的。”

这个结论让薛志钦很无语。此次的事情本就是由她二人酒后失言而起,可沈涵却像得到一个大发现似的,激动不已,教薛志钦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思维混乱了。

沈涵自己也发觉了那句结论的可笑之处,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他们可能认为网上的那些讨论帖,都是司徒闻樱发的。”

薛志钦脑子里轰响一片。他从来没想过由现实延伸进网络,再由网络反馈回现实,二者相互作用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激烈讨论,最初砸下的那一粒石子,究竟出自谁之手。他以为那不过是某些无聊人士的猎奇心理,作为一种谈资,捕风捉影的听到一鳞半爪便迫不及待的发布上网,来吸引眼球;也许确实有一定的阴暗心理存在,但他不相信那完全是出于主观恶意。虽然他的确有过类似的猜想,可念头甫起,便立即否决了这样的可能,他无法接受自己将世界看得如此黑暗。然而沈涵告知的消息,却再次将他拖入了浓黑的阴影里——无论你是否肯承认,是否敢面对,世界的黑暗总是难以漠视的存在,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司徒闻樱,凭学校收集到的证据和透露出来的讯息,有人恶意散布流言,应该是确认无误的事。如果以他的善心,认为当初投下的不过是小石子,那么如今的现实,分明残酷的宣示,那其实是一颗丨炸丨弹。薛志钦彻底的惊悸了。原以为被摄制影像已是黑暗之极致,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方才是人生至寒。

太久的无声无息,沈涵以为他不在了,不安的问道:“你还在吗?”

薛志钦好歹嗯了一声,喉咙干涩不已,“他们……很明确的这么跟你说吗?还是只是你自己的猜想?”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涵即刻敏感的回应道,“你觉得是我在诬陷?”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薛志钦辩解。

“那是什么意思?你说!”

薛志钦浑身无力,为什么每个人都如此强烈并且固执的让自己给予他们解释,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事与事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他不过是试图以更为审慎态度对待那些尚不明真相的所谓事实,可他们却像是遭到背叛,或受了侮辱,一定要得到自己的解释,且须符合他们的心愿——人心的隔膜真的如此之厚么?还是浮躁的心,越来越不堪忍受不合心意之事?究竟是他们理解有问题,还是自己表达有问题?

“我……唉……不想说了。”薛志钦心情愈发陷落,草草打发沈涵,“谢谢你,我刚才一直在找你,就是想求你……如果学校问起,希望你能替我们撒谎……”

沈涵呵呵一笑,很凄楚,“即使你不求,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是我欠你的。”

“不是,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呢?又有什么区别呢?”沈涵的反问令薛志钦语塞。

放下电话,薛志钦软软的靠在衣柜门上,呆望着毛晓兴。毛晓兴什么都不问,甚至怕薛志钦顾忌自己会旁听,刻意的戴上耳机,即便看见他们结束了通话,也没摘下来。

薛志钦想知道靳楚歌此时的情况,和司徒闻樱说了没有,说了什么。既然学校找到了沈涵,那么想必也同样找到了司徒闻樱。他们的事后之举,是否还能亡羊补牢,他殊无把握。如今的关键,全在司徒闻樱,她的一字一句,足够翻云覆雨,甚至颠倒乾坤——如果不幸,恰如沈涵所揭示的真相。然而他又不敢真立即联系靳楚歌。他对人心有越来越多的畏惧。当心看不见时,尚可依凭语言,但当语言也不可靠时,还能相信什么?

郑磊在就寝前挎着个大书包回来了,进门就扔到地上,还不解气的又踹几脚。毛晓兴认得出那是杨亦杰的书包,问道:“老大的书包你干嘛背着?你不是跟你女朋友逛街去了吗?”

“逛什么街!都快考试了,哪还有心情逛街!”郑磊气鼓鼓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消。

“怎么了?谁惹你了?”毛晓兴表现得很关切。寝室里的气氛太沉闷,逗逗心思单纯的郑磊,也许大家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没谁惹我,是我自己犯贱,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毛晓兴哈哈笑道:“你又学了个好词。怎么个贱法,说说呗?”

郑磊起先不乐意,但经不住毛晓兴三言两语,如实说道:“其实我是想去上自习的,在图书馆都占好座了,谁知老大突然跑过来,把他的书包扔给我,让我帮他看一会儿,再留个位子。我不想让他在旁边做灯泡,就和他商量,能不能去别的地方,不要跟我们一起。商量来商量去,磨蹭到我女朋友都来了,他还是没走,一直跟我说话。我女朋友觉得不自在,一个人跑到隔壁去看书了。然后他就怂恿我和她出去转,净出一些馊主意……”

只看郑磊的神情,毛晓兴便了然于胸,笑问:“主意是馊的,可你还是听了,是吧?”

郑磊脸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他不平道:“我又没打算真做什么,看人家那么抱,我也想抱抱,只是抱抱,可她却马上跟我翻脸,说我过分,心存不良……我郁闷!”

所有人都感到很无奈。毛晓兴开玩笑说:“郑磊,你真得好好想想,她是真的喜欢你么?还只是喜欢你们家的……”最后一个“钱”字隐而不言,大家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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