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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让薛志钦惊恐的不是杨旭的粗口,而是他所说的实际内容。皮亮去“威胁并恐吓”的那个人,无需想,必定是那个施以兽行者或主使之人。他何以竟如此冲动,而不考虑后果?那日医院分别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薛志钦无从得知,他现在所知道的,只有这个使他瞠目结舌的骇人事实。他几乎不能想,当丨警丨察介入后,那件不堪回首的事情又将被扯开多少次,供多少人或嘻笑或鄙视或面无表情的追问并深究,直至令他们满意所有他们希望了解的细节。光只是想一想那一个你问我答的场面,便不会比再遭一次侵犯更不教人感觉耻辱。他不寒而栗,那些翻来覆去的问题,究竟要在精神上再被**多少次,才有可能等到正义的降临?可在所有人眼中,被钉死在道德和伦理的十字架上的,到底是那个污辱的,还是那些被污辱的?何况双方都是男性。薛志钦只是想想,惶恐及至麻木之后,人生仅剩严寒。

杨旭不知情,还想继续发泄他的愤怒,薛志钦用尽最后的力气,咬住嘴唇,冷冷的横他一眼。

杨旭愣住了,他被薛志钦的目光吓到。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那么冷若冰霜,利似刀剑,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明白薛志钦为何突如其来的变脸,一点征兆都没有,自己不过是说了去找皮亮的见闻,其间夹了几句脏话,何至于使他流露出如此不齿的神态?而最让他感到受伤的是,他那么清楚明白的从薛志钦脸上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嫌恶、鄙夷,乃至憎恨,可是他真的不觉得在这片刻间,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怎么了?”杨旭小心翼翼的问。

“别烦我,行不行!”薛志钦憋半天,喊出这一句,声音无法控制。

杨旭又被吓一跳,却没有像上次那样针锋相对。他不解的瞅着薛志钦,毫不掩饰自己的困惑和伤心:“我又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杨旭固执的说,“你说!”

薛志钦无话可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别让我老是猜你在想什么,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又是同样的话,薛志钦无奈的望着他,心不断挣扎。拼命忍着,忍住不说,而只是道:“你赶紧走吧,别让我烦你!真的,别让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

杨旭纵然有千般委屈,万般郁闷,也只能认了,尽管相当的莫名其妙。薛志钦最近一直状态欠佳,神情奇怪,要么阴沉,要么抑郁,难得见到一次真正的笑脸;他不得不更优先考虑薛志钦的真实感受。自己不以为然或者可以一笑置之的扰心事,或许对于薛志钦来说,却是一重又一重难以翻越的坎,而以他的骄傲,除非明确的求助于人,否则,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有时候过于关切,可能在他看来,反而是一种冒犯。

念及此处,杨旭深呼吸,将自己已经冲到胸口的恼火气强行压下去。有些尴尬的站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薛志钦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愧不堪言。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得连自己都感到痛恨了呢?

学校的风波未停,校外的风浪又起,薛志钦只觉得自己仿佛浮槎于海,何时风停,何时浪止,他不知道。四周只剩茫茫一片,没有船,也不见岸,他只能随波逐流,拼命提着一口气,也许什么时候气尽了,惟有沉没。

除去对自身命运的恐惧,他也担心皮亮的安危。现实总要比自己所想更为复杂,在事实未清之前,不能指责皮亮的举止大错,如果有,只能说明自己太自私;皮亮绝没有必要只因为气不顺,便故意去惹上这天大的麻烦。威胁与恐吓不是小罪名,假使要惩处,已足够改变人的一生,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出一口恶气,不值得,也不可能。那除此之外,则只有另一种假设——皮亮希望讨回公道,甚至,是因为他发现了更为黑暗的真相,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到底会是什么?这一把邪火会不会再次蔓延至己身?薛志钦却已经不想去揣测了,该来的,终究会来,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沉心定神,静待命运的光临。

让人意外的是,皮亮在第二天上午出现在教室窗外。杨旭大喜过望,还没下课,就着靠近后门,偷偷的冲出去,把他搡到隔壁无人的教室,追问究竟。皮亮不说,什么都不肯说,只等下课,有话必须跟薛志钦当面说。

薛志钦其实比杨旭更早发现皮亮的身影,从他进校门的那一刻,便看得清楚。他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皮亮安然无事,冠上那样一个罪名,被请进去后还能腰杆笔挺的出来,想是应该没有大碍;忧的是如果皮亮是因为此事而来,那么自己将不得不面对事情的后续进展了,也许,那又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所以当杨旭向他走来,代为传达皮亮想找他说几句话的意思时,他心如撞锤,手脚发软,试了好几次,才从座位上站起来。

皮亮见到他,招了招手。没等说什么,杨旭识趣的关上教室前后的两扇门,出去做门神把关了。薛志钦走过去,留了几步距离,站住了,望着斜倚在窗台上的皮亮,“你没事吧?”

皮亮摇摇头,开门见山的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丨警丨察要是找到你,问起些什么,你一定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不管他们怎么问,你都别松口。这件事,到现在终于可以告一个段落了。”

薛志钦听不明白,但大概意思是懂得的。既然皮亮不明说,他也不细问。“终于告一个段落”,记忆固然不堪,可能得此承诺,多少也算一种安慰。他无心探知那些施暴者结果如何,人世间有太多蛮横于伦理道德乃至于法律的力量,他是那种因为太清楚,而往往主动放弃了挣扎的人,连皮亮这种不惧于强恶势力的人都流露出了妥协的意思,现实如何,哪还用得着多问?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薛志钦只想关心这个。

“没,他们拿不到实际证据。”皮亮斟酌一下,接着道,“那些视频和照片都被我毁掉了。不过我还是保留了一段他自己自拍的,与某个人**视频片段,以此作为交换条件,逼他放手。”

薛志钦终于知道了自己最为恐惧的一件事究竟是什么。不敢问皮亮是如何得知会有视频和照片存在,且他又是如何将之弄到手并损毁的。而知道后反而更担心是,那些可以轻松复制的数据是否还有其他的备份存留。

皮亮看得见薛志钦脸色刷白,连忙解释道:“我肯定他没有备份,那垃圾是电脑盲。我找到了他现在包养的男人,那家伙不过是贪图他的钱,没费什么劲,就连相机都找出来一起给我了。那家伙感觉他快玩腻了,正想怎么着敲他一大竹杠,难得有这么个机会……”

皮亮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薛志钦彻底失去血色。皮亮立即止了说话,站直了,慌不迭的道歉:“呃……反正,绝不会有你们的事了。其他的,都由我来扛着,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薛志钦的心情大起大落,从一个谷底到另一个谷底。面对着皮亮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想,是应该不会再有更糟糕的事了吧。

皮亮说:“真的对不起!本来这些事情,不告诉你都好,只是我担心,万一他们找到你,问起什么,你一下慌了手脚说漏嘴,麻烦肯定少不了。不过后来这些事,都是我搞出来的,就让我一个人收拾好了。”

薛志钦其实是想感谢的,毕竟如果有那些视频和照片存在,哪天泄露出来,必定又是另一场灾难。虽然皮亮解决此事的手段很邪,但对付本身就不属正道的人,也用不着客气;而现实是,在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相互作用的依存关系中,孰邪孰正,有时很难预料。所以,不必在意太多,也在意不了那许多。

薛志钦沉默好久,方才问道:“宫勋呢?”

“他姨家来人接他回去了,再继续留在这儿……”皮亮说了一半,又停了,“别说这些了!刚才和你说的,杨旭都不知道。我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薛志钦点点头,多一点安心;原来杨旭并不知情,这又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我去把杨旭叫进来。”皮亮说,“不知他还在不在,上课铃打了有好一阵子了。”

杨旭把门一推探出了头:“我在!你们有什么秘密,要背着我叽叽咕咕这么久?”

皮亮笑骂一句,“你不会一直在门外偷听吧?”

“我才不做那么下三滥的事!”杨旭立刻否认,“但是刚才有院领导经过,我不得已要紧贴着门藏起来,于是不小心听见你说的最后一句——你们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亏我把你们当兄弟,这么对我!”

皮亮应道:“既然你把我当兄弟,那么这次就懂一回事,别跟以前那样老刨根问底,行不行?”

“行!行!大哥说的话,我能不听嘛!”杨旭抱拳作揖。

薛志钦在一旁呆笑。

皮亮说:“要不,你们现在回去上课?我等你们下课,一起吃顿饭。”

“干嘛要等下课,现在不是已经下课了吗?”杨旭说,“嗷,你还想这个时候让我们冲进教室去找死啊?”

皮亮无奈的笑笑,“那咱们走吧。一起吃顿饭。以后也许没这样的机会了。”

“你又发哪门子神经?要登仙啦?”杨旭口没遮拦。

皮亮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补救:“哎,我说错了!啥都别说了!我只有一个请求,今下午你们俩好好陪我玩一玩,成不成?这几天搞得我郁闷死,不发泄发泄,我就得拿刀去捅人了。”

“成啊!我奉陪到底!”杨旭说到玩,从来都有十足干劲,“说吧,打算干嘛去?只要能让你发泄,就算陪你上床也在所不惜!”

“我靠!你这小畜生,就不能说句人话吗?”皮亮并不介意杨旭的玩笑,但是怕薛志钦在意,着意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在乎啊!现在学校里比我畜生的人多了去了,再多我一个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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