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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桌上的电话,薛志钦在犹豫,是不是要马上打给靳楚歌。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时间尚早,他怕靳楚歌提出要见面,而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推诿拒绝。他如今害怕面对靳楚歌,也害怕面对自己。确实像靳楚歌祈愿的那样,他需要一些时间好好考虑,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从前那些担忧和犹疑,许多已经不再是现时的主要矛盾与实际障碍,曾经他怀疑的是靳楚歌,怀疑他能否有足够的勇气认可并坚持这份感情,而今却恰恰相反,他越来越怀疑的是自己有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去迎接靳楚歌将要交付给自己的一生。他真的需要时间去好好考虑,但他却不知究竟会有多久,也许很短,也许很长。所以他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再一次面对靳楚歌,尽管心中是那样的思念,可越是思念,骄傲的心便越是逼迫自己要走远,越走越远。

薛志钦首先如约打给银久峰。银久峰似乎有话要说,薛志钦不敢听,急急的挂了电话。然后才拨通了靳楚歌的手机。靳楚歌果然想与他见面。拒绝的话说不出口,薛志钦只好拖延,说:“我正烧水洗澡呢……”

“你洗吧,我等你。”靳楚歌说,“我现在就在学校后面,和同学一起吃饭,也还要一阵才能完。”

薛志钦答应了。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纵然心里再乱,这一面还是得见。如果不答应,靳楚歌应该会直接到寝室里来,他不想这样。

洗完澡,薛志钦里里外外又换了全套,身上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以及衣服上洗衣粉与衣橱的木料混合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多少掩盖掉一些肮脏不堪的记忆。望着镜中的自己,薛志钦发现穿着的居然都是靳楚歌为自己买的衣服,他已经如此全面的深入自己的生活,这样的包围圈,自己是心甘情愿深陷其中的呀,即使想逃,又哪里逃得掉?

他等靳楚歌再打来电话,坐在一旁,看借到工具回来的郑磊和杨亦杰一起,开始组装那个有着巨大钢铁翅膀的机器人高达。毛晓兴据说下考就被女生们叫去准备明晚的新年班会,而且受杨亦杰所托,316寝室的四件礼物都由他负责搞定了。

靳楚歌电话再来的时候,已经比较晚。薛志钦听得出他有醉意,大概喝了不少酒,因而忘记了时间。靳楚歌没再坚持要见面,尽管他就在附近,就在宿舍楼对面的体育馆一侧少有人走的小径上徘徊,薛志钦都能听见他不说话的时候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响,可是两个人比赛着沉默,心中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靳楚歌的难受憋在胸口,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藉着酒意,他开始说:“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我做得不够,虽然我想心疼你,想保护你,可是我没办法做到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他们跟我说,两个人在一起,是一定要朝朝暮暮的,不然是很容易失散的。我不相信。但我确实本来可以为你做到更多。我一直想要给你一个长久的保障,给你一个永远的承诺,可是我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去说服家里人……

“我不可能不考虑的,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他们对我从小的期望,我不忍心让他们失望,也不忍心让他们为难……所以我才犹豫了那么久,那么久,并不是说我不喜欢你,而正是因为我太喜欢,才不肯随随便便,怕太轻易,对不起你的感情。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样子,你可能会觉得我经不起考验,我都没有说过勇敢的话,让你真正放心。说实话,爷爷不在了,我回家见到我爸我妈他们,心里特别惶恐,好多次我都以为自己恐怕坚持不了想要为你做的一切了,那让我特别心灰,所以才不和你说任何事情,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怕自己说错话,怕一个不小心,就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我也需要人安慰的……可你在哪儿……

“我真的很不喜欢你什么话都不说,总是把心思放在心里,有时候我觉得很无力,你这样,只能说明我还不是那个能让你完全交出自己的人,我只能这么想,觉得很灰心,真的……我已经很努力了,在回来的火车上我反反复复的想,不管说出口有多艰难,这次我一定要把自己心中的话都让你听见,让你知道,原来以为你也会同样的,可是你呢?你说什么了呢……

“你说你要考虑,好,我给你时间,一天不够两天,两天不够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就算你还没考虑清楚,也总可以和我说说话吧?我不想我们像陌生人一样相互躲着,我们能一起在学校的时间还有多少啊,你仔细数过么?你真的在乎么?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可是这都是我的心里话,我现在不怕把它们说出来,反正我喝了酒,可以趁机说些胡话。有时候我真想和把你灌醉了,然后听听看你到底会说些什么,呵呵,酒真的是好东西,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

“你还在听着吗?听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声都不吭吗?我自言自语有什么意思呢,啊?”

听靳楚歌每说一句话,薛志钦就感觉像有一把刀,狠狠的插在自己心上,根本来不及感受疼痛,而是一下又一下的震颤,伴随着持续跌落深不见底的麻木。他从来不曾想到,为对方设身处地的考虑,反倒成为彼此的隔膜,因为为对方心疼,因为不敢碰触伤口,因为不想令对方为难,他们太自觉回避了许许多多不可能回避得掉的矛盾,结果成为了各自的内伤,以为对己视若罔顾,是对方还不够用心,还不肯沉淀心情。这教人情何以堪。可是此刻,在最需要掏心掏肺的此刻,在已经缺失过一次给与靳楚歌有效安慰的此刻,薛志钦握着话筒,听靳楚歌在耳边深深呼吸,压住声音哽咽,他依然说不出话来。他生来就不擅长应对深情,而他此生最不愿意目睹的,就是深爱的人难过,哪怕仅仅是他难过的声音,想到他正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也许悄悄落泪,也许心和身如同这个雪夜一样寒冷,薛志钦整个人便都要皱缩起来,手足无措。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薛志钦终于憋出一句。

“别找了,我也想一个人待会儿,喝了好多酒,想吐……”靳楚歌像个孩子般无助,还是忍不住告诉他,“我在体育馆侧门的台阶上。”

薛志钦远远的看见靳楚歌坐在没有覆雪的地上,背抵着门,手抱着膝,脸埋在双臂间,只露出眼睛,无意识的注视着身前的地面。他放慢脚步走过去,走到靳楚歌身前。靳楚歌没有抬头,人缩得更紧。薛志钦呆呆的站着,唇齿开阖,却没有声音发出,只化作白茫茫的水汽。

有车开过来,要进去路对面的厂房,司机停车叫开铁门的那一段时间,敞开的车门漏出车载电台正在播送的歌曲,孙燕姿装作若无事的在唱:“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

靳楚歌忽然动了,接着整个人舒展开来,然后站起身,与薛志钦面对面。有很重的酒气,他竟然带着笑问:“除我之外,你会喜欢上别人么?”

薛志钦不明其意,觉得靳楚歌真的是醉了,说:“我送你回寝室吧。”

靳楚歌不理,依旧问:“你会么?”

薛志钦很难接受这样的问话,盯住靳楚歌看了一会儿,说:“不会。”

“要想这么久。”靳楚歌呵呵笑道,跟着依然在放的歌哼了两句,又问:“你会骗我吗?”

薛志钦被刺痛了,但又不想在这样的时候说负气话,只得正面回答:“不会。”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薛志钦怔住了,不是因为靳楚歌问得直接,而是这句询问透露出来的讯息,以及掩藏在其背后更不可测的风暴——靳楚歌知道了?知道了什么?从什么地方知道的?他不敢贸然作答。事实上,与回应靳楚歌之前倾吐的那些心声比起来,回答这个问题更让他难以启齿。

靳楚歌等着他开口,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无处可逃。薛志钦绝不肯这样便将那一夜的遭遇不试轻重的倒出来,就像他与银久峰心领神会的“绝对领域”一样,这件事,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人,他不会再扩大它的知情人数,即使是对着最不应该有所保留的靳楚歌——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对的不允许任何人涉足的精神领域,在那里,每个人都一样,是绝对的孤独。

就算不回答,薛志钦刹那间慌张失措的神色还是落入靳楚歌眼里,并深印心里。靳楚歌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心痛却无处依靠,只好藉着酒劲又笑了笑,说:“算了,不勉强了,虽然我很希望自己是那个人。”

薛志钦无余力思考,一想到那晚他的心就乱糟糟,靳楚歌又说了什么,他没听进去,直到靳楚歌深深叹了口气,又问道:“现在才说这个,已经太晚了,是吗?”

薛志钦不知所云,茫然的,又不见靳楚歌再解释,便模棱两可似点又似摇的摆了两下头。

靳楚歌的笑容显得很心酸,喉结咽了好几下,才颤抖的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薛志钦哑了。他琢磨不透这句话的真实含义;风太冷,脑子早已经冻僵。

“好吧,是我多嘴了,不该多问的。”靳楚歌旋即又笑了,可表情却是那么难过,“以后不要总是这个样子,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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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我心[BL]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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