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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跟前,听见庞老师在问仇雪:“你们下午还有课吧?一次去这么多人,教室岂不是空了?”

仇雪连忙说:“请过假了,老师都同意了的。”

庞老师摇头:“刚才你们全班人几乎都在,难道下午的课就不上了?”

“老师说,可以让大家自习……”仇雪解释起来磕磕巴巴,显然庞老师是不请自来,她浑没准备。

“照我的意思,我带的这几个,再加上你们班的团支书,一起去就可以了,其他的人都回教室去吧,上课也好,自习也好。真想探望病人,非上课时间找机会再去。其实现在病人最需要的是休息,先由我代表学校和你们去表达一下慰问好了。”庞老师毋庸置疑的吩咐说。

既然说得这么明确,没有办法,留下的班委也只好离开。

杨旭趁着庞老师还没注意到自己,凑到仇雪跟前问怎么回事。仇雪低声说:“本来是班上同学自发组织去看望纪远的,有十几个人,但是被庞老师撞上了,把他们都赶了回去。她打电话把学生会那些人叫过来了,说要代表学校去探望。”

“动作还真迅速啊。”杨旭笑道,“不过叫学生会的人去干嘛?”

仇雪摇头,庞老师离得不远,不方便多说,只告诉了杨旭纪远的病房床号。杨旭冲薛志钦做了个手势,两人准备绕道走,先行一步。庞老师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班有没有人认识纪远的父母?”

杨旭和薛志钦都站住了。杨旭举着手说:“我,我们两个都认识。”说着,他指指薛志钦。

“你们?”庞老师似问非问。

“我去过他家一次。”杨旭补充说,“他去过他们家两次。”

这番对话来得古怪,薛志钦不解其意,杨旭却深谙在心,就等庞老师一句话了。

“那……你们两个跟着一起去吧。”庞老师动动下颌。

薛志钦不乐意,他现在心急如焚,可不想老这样等着莫名其妙的谁不走。杨旭清楚庞老师的打算,自是想通过熟人的方式,来减轻学校方面的责任,如果纪远的父母要追究的话,有熟悉他们的学生在一旁做说客,问题要好解决得多。所以他示意薛志钦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他自有办法;其实也有一点私心。

果然,庞老师带领着队伍,在校外叫了三辆计程车,让杨旭和薛志钦与自己同乘一辆,了解情况,面授机宜。薛志钦默不作声,只由杨旭在那儿跟她应付。庞老师并没有直接说如何免责的事情,但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杨旭心领神会,回话也恰到好处。薛志钦却从只言片语里得知了另一个情况,校医院竟然以送达时间太晚和未交齐费用为由,延误了收诊,最后不得不转院抢救。他不禁哆嗦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人心。

在住院部楼前众人被挡驾,说明了来意,也不被许可进入,因为病人仍处于术后的深度昏迷期,不适宜探望。不过纪远的父母接到通知后,纪父出来了,庞老师请他到一边说话。剩下这帮学生,待在住院部门口无所事事。杨旭没见庞老师叫自己一同过去,也不敢走开,但总算得到单独的机会,向仇雪打听更多的情况。仇雪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具体的情况只有纪远寝室的同学才清楚,她听到的传言,和杨旭掌握的差不多。

薛志钦没兴趣探听这个,他只关心纪远的安危,尽管现在还看不见人,但让他安慰的是,至少此时纪远还活着,虽然尚未恢复意识,但总算是活着。

“怎么办?”杨旭问他。

薛志钦冷冷的看他一眼,“你还不过去帮腔?”

“我是那样的人吗?”杨旭皱起眉毛。

“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薛志钦故意的说。

“我总得先了解情况,不然会很被动,你不觉得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薛志钦的脑子确实已经没有余力再思考。

杨旭没法继续再说,盯着住院部的出入口,正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混进去,却瞧见纪叔从里面出来了。他推推薛志钦,两人一起迎上去。

纪叔清楚他们的来意,和门禁说明了一下,把二人带了进去;他自己继续往外走,去找纪父。

杨旭没走出几步,被庞老师的电话叫回头,只剩下薛志钦一个人,独自上楼。

医院里总是有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也总是有自己太在乎的人。薛志钦穿过走廊,沿着楼梯一级级上行,迎面而来的,或者与其同往的,来来去去的人,都有一张哀伤的,或者茫然的,或者痛苦的,或者麻木的陌生面孔,像失魂的幽灵,噩梦一般游荡于现实,永远都不会清醒。

薛志钦数着楼层,到了,在将要转过拐角看见病房号牌的瞬间,他停下来,扶着墙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把脚迈出去。

很顺利的找到纪远所在的病房,门是关闭着的。透过门上的探视窗,他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纪远,床两侧是一大堆的机器,心脏监视器平稳而缓慢的波动着;这一幕太过熟悉。跳动的绿色波纹让他安心,也让他恐惧。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口凝望,不敢打搅。

纪母何时站在身边的,薛志钦没有察觉。他感到自己快要落泪时,仰起头不让它真流下来,才一转脸,看到了她。

“你来了。”纪母轻声的说,那语气,像对着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他……”薛志钦吸了下鼻子,“还好吧?”

纪母艰难的一笑,“手术还算成功,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手术过程中心跳暂停过好几分钟,医生说可能会有影响。”

薛志钦拼命点头,不会说话了。眼泪一忍再忍,总是忍不住。他不想在纪母面前哭出声来,更添她的忧愁,尽量镇定的说:“等他醒来了我再来看他吧……或者明天,他应该就会醒了吧……”再不等纪母说任何,扭头就跑。

住院部的大门只有一个出口,薛志钦怕让其他人看见自己满脸泪水,在楼前的花坛一侧躲了好一阵子,待眼泪差不多被风干了,才走出去。可是发现在他们原本应该站立的地方,同来的那些人都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是回学校了吧。薛志钦茫然四顾,并不期望能在人群中找到他们,只是连杨旭都一声不吭的消失了,让他有一点失落。显然这一场意外,在不同人眼里,虽然有着不同的意义,却同样的严重。

他不想回学校,不想面对那几乎是必然的议论纷纷。他既想了解,又害怕了解。他可以想象人生的寒冷,想象不称职的医者对生命的漠视,可依然拒绝相信现实竟真的冷峻残酷如斯。那是怎样命悬一线的渺茫希望,在他浑然不知的酣睡时刻,死神又悄悄夺去他颇为珍视的一样东西,至此刻仍不肯爽快归还;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无奈,伸出双手想要深深抱紧,而一切的拥有却仍从臂弯间从指隙间无情流走,仿佛连自己的生命也跟随着一并流失了。薛志钦真的怕了,为什么越在乎的东西,越不可碰触,越不能留在身旁,想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过上一辈子,同携共老,这样简单的愿望,实现起来真的那么困难?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往前走,经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直行,或者转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如同人生,未来会因此有怎样的不同?

走累了,身体的累;心一直都累着。推开一间音像店的玻璃门,并不想买什么,只是想暖和一下,歇一歇,听一听歌,或许感觉会好一些。

货架上的CD摆出各式各样的形状,最新最热的专辑放在店内最醒目的位置,海报贴满墙,努力吸引购买者的目光。薛志钦无意于火爆的流行,只往货架的最深处走,那里人相对较少,也相对较安静,如果细心,偶尔也能发现几张好的唱片,发现一些已经被大众遗忘,却仍然在努力坚持梦想的,执着无悔的声音。

站着听赵传的专辑,从第一首到最后一首,然后重复的播《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心慢慢的变得安静。这是音乐的力量,尽管它的词未必能契合此时此刻的心情,但认真的歌唱的人总是容易让人相信,相信人生的得意失意,起落沉浮,到最后总会有人分享,哪怕是不能再歌唱,哪怕已经白发苍苍,但笑容仍在,情怀仍在,一切曲折蹉跎便会得到最好的补偿。

一只手伸过来,摁掉了试听机的播放键。薛志钦小小的一惊,以为是店员留意到自己听了太久,要赶人了。抬起头,却看见宫勋。他一只胳膊虚搭在CD架上,若有所思的瞧着自己。薛志钦咧咧嘴,算作是微笑,把头上的耳机摘下来,拿在手里,并未立即挂回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宫勋问,“注意你很长时间了,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薛志钦摇头,“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明天走了,最后再来看看,以后未必还有机会了。”宫勋笑道,“没想到还会碰到你。”

虽然知道宫勋会走,但薛志钦没料到竟会如此迅速,仍难免意外,“这么快?”

“是啊,是有点快……”宫勋点头,又说:“本来还遗憾没能亲口跟你说一声再见,不过我们真的是很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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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我心[BL]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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