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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弟弟谈得来,听他提过相关的事情吗?”靳母问。

靳楚歌摇头。

“唉……”靳母叹道,“只能怪你爸说话不注意场合,有些话私下里单独说比较好,当着好几个人的面都说出来,有人受不了,也是可以想见的事。你三婶太要强,也太精明,绝不肯多担责任——其实没有谁想追究责任,老人家的身体,大家心里都清楚,早晚的事而已。但你爸向来心思重,觉得你爷爷一直和我们一家人住一起,他的安康我们要负最多责任,没照看好他,你爸已经很愧疚,你三婶再这么一闹,他更放不下了。我担心他的身体,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靳楚歌的心越来越沉重。很明显感觉得到,随着自己的成长,在父母眼中,他已经是一个可以商议大事,定夺决策,甚至足以依赖的男子汉了。他们需要他帮忙分忧,帮忙解愁。儿时他的眼中曾经无比强大无比厉害,无坚不摧无攻不破的父母,原来也有他们不擅应付的场面;他们也是普通人,也会老,也会累。他们年轻的时候,尽力为自己遮风避雨,现在自己在他们的庇荫下长大了,也该为他们撑起一片天。至少,不要再让他们像从前那般操劳,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使他们逐渐过上安逸舒适的生活。

“让爸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有比生死更大的事了。”靳楚歌说,“如果他们非要追究爷爷去世的责任,就把话全部挑明了说,反正不会和爸有任何关系。”

“你还是没长大啊。”靳母苦笑道,“没有谁要追究责任。你爸三兄弟,最让外人羡慕的就是他们几十年一直同心。是你爸自己自责。”

“那三婶呢?”

“假如事情是真的,她要护着楚文,可以理解。就好像如果是你,我也会护着你一样。哪有妈妈不爱护孩子的呢?”

靳楚歌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忍住不哭,却依然红了眼睛。

“劝劝你爸。”靳母请求说,“他重视你的话,比我跟他说的话要重视得多得多。”

“我?”靳楚歌为难的笑了,“我不知道怎么……”

“不是非得马上。有机会多和他聊聊,你爸其实一直都很盼望你能经常陪他说说话。”靳母笑了笑,“别嫌爸爸妈妈啰嗦,你长大了,我们就跟着老了。”

靳楚歌想说妈妈还年轻,妈妈不老,可是看到母亲眼角的皱纹,他鼻子一酸。赶忙扭过头去,一声都不敢出。

丰盛的晚餐,菜肴摆满一桌,几乎放不下吃饭的碗筷。这是爷爷去世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第一顿正式的饭。开餐前,靳父焚香斟酒祭祖,留了一个空位,仿佛爷爷尚在。他要与靳楚歌饮酒,靳母使眼色阻止,靳楚歌善解人意的说自己可以喝一小杯,父亲请以茶代酒。靳父于是知道儿子听说了自己的病情,有一点惭愧。藉着酒意,靳楚歌劝父亲好好善待自己,多注意身体,他已经长大了,终于可以开始孝敬父母,希望爸妈可以得偿二十几年来的苦辛;话不多,说得动情。靳父靳母听了都很感动,也很欣慰。

靳父又说起了谌氏企业,谌父虚位以待,希望他能把握机会。靳楚歌不再犹豫,答应说,只要这次的论文答辩通过,他就会主动和谌伯伯联系,年后正式任职,开始他的职业生涯。

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靳楚歌感觉自己从前与父母一起生活,仿佛只是了解生活起居而内心疏离客气的陌生人,直到此刻,才终于看见了彼此的真心。他不禁感慨,明明最亲近的人,错过的反而最多;以后是该多珍惜啊。

出发时间到了,靳父靳母一起送靳楚歌到火车站。进到站台,隔着窗,微笑相望。火车启动的那一刻,靳楚歌眼前浮现起薛志钦的脸,这个隐藏至深的秘密,就算是在与父母倾谈甚欢的情况下,他仍然忍了不说。他怕了,真的怕了;他已经失去了爷爷,不能再失去父亲,尽管他也深深的知道,他同样不能失去薛志钦。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火车从南到北,在蜿蜒的铁路线上不息的往前,由夜到昼,再由昼到夜。靳楚歌看太阳从这边窗口升起,再从那边窗口落下,昼夜间穿越了大半国土,风景不停的变换,离学校越来越近了。又将要见到薛志钦,他既激动,又忐忑。该怎样叙说家中发生的这一切?上一次,仅仅起了一个头,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期待中的一场深谈化为泡影。他们太需要彼此了解,需要了解更多、更深的内心,不光是彼此的爱恋,还有在一起走下去的决心和勇气。他们必定会面对许多的风风雨雨,爷爷的去世只是其中之一,却拥有巨大的杀伤力,如果能挺过这一关,他们的内心会更坚定一些吧?不过靳楚歌无法确定薛志钦是否还有勇气与自己谈论,他自己同样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与薛志钦谈论。相爱的心有时候会因为了解而贴得更紧密,有时候也会因为太熟悉而刻意的保持距离。但是无论再艰难,都必须有一场洞开心扉的彻谈,毕竟时间留给他们的机会已经不多。

靳楚歌回到寝室时,是夜半两点。又是周末,循例不熄灯,但因为元旦调休,周六日照常上课,所以依然亮着灯的窗口,大部分是毕业班的寝室。靳楚歌寝室的灯却是熄的。他以为大家都睡了,动作尽量轻微,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发现床上一个人都没有,估计又集体出去寻欢作乐了。他给父母发条短信报平安,烧好水洗完澡,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一路都是硬座,抱着背包时睡时醒,现在并不困,只是累。

寝室里熟悉的气味让他很安心,那是洗衣粉、肥皂、沐浴液、牙膏、书本、衣物、鞋袜还有食物等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身处其间时不觉得,离开的时候也不觉得,只有当离开之后复又返回时,这一股气味立即让人觉得无比亲切,方才恍然大悟旅途中的若有所失究竟是什么。那其实是时间和岁月的气味,任光阴流转都不会变淡,也许在某个相似的环境,会让人有今日与往昔重叠的感受,但当时的人和事,不复再见了吧?靳楚歌发现自己竟在此时开始怀念他共处四年的室友,越是接近离别,这样的感受便越强烈。

正当他这么想着时,他们回来了。不知道已经有人,开了灯,大声喧哗。靳楚歌举胳膊挡住眼睛,黎新宇第一个看到,叫道:“嘿,回来啦?”

喧哗的几人立刻都安静下来。

靳楚歌适应了刺目的灯光,才放开手,脸朝外问:“你们干嘛去了?”

“唱歌呀,不然还能干嘛?”邵文翔说,“别人送给我几张欢唱券,免包厢费,四个小时每人只要二十。我们明天还可以再去,还剩了一张,三十一号就过期作废了。”

“不去了!我情愿多花点钱看午夜场。”黎新宇拒绝,“你这优惠券只能晚上十一点以后用,实在太搞笑了。还不能唱通宵,困了得跑回来才可以睡觉,简直是作孽啊。”

“我哪里知道嘛!”邵文翔提高了声音,“人家好心好意,你却挑三拣四——我那时说要走,是你说要留下来的。”

“等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干,光坐着,然后闪人,你难道不郁闷?”

“我不和你争啦!”邵文翔气呼呼的刷牙去了。

黎新宇目光追着他嘿嘿笑,接着坐到靳楚歌床边问:“还好吧?”

“嗯,忙了好几天,人都快趴下了。”靳楚歌只想说这么些。

成扬和冯阳在一旁关切的微笑,黎新宇隔着被子拍拍他的胳膊,“你论文过了,排在元月十七号上午十点答辩。”

靳楚歌很吃惊:“终稿意见还没下来呢,怎么就排日程了?”

黎新宇说:“你回家去的第二天就下来了,要求三天内交定稿打印。时间很紧,又联系不上你,咱就自作主张帮你弄好交上去了。你不会打算放弃这次答辩吧?”

“没有。”靳楚歌摇摇头,“谢谢你。”

“这有什么,咱们兄弟嘛!记得过了请客就是了。”

时间已然不早,他们各自洗漱后上床睡觉,很快进入梦乡。邵文翔要对自己做全套的护理保养,精抹细涂,又拍又揉,折腾了很久,最后带着一身的幽香,像一缕魂似的在熄了灯的寝室里飘来飘去。

“你不睡?”靳楚歌出声问。

“我在等头发自然干。”邵文翔说着在他床边坐下来。

靳楚歌觉得他有话想说,“又有什么事?”

“没什么。”邵文翔先是笑,然后以一种欲说还休的语气,附在靳楚歌耳边悄声道:“你那个老乡——薛志钦,好像是同志唉。最近我经常在同志聚会的地点看见他,他和几个我认识的货在一起,显得很亲密的样子。”

“嗯……怎么了?”一时间,靳楚歌竟只问出这样一句无力的话。

“你们常常在一起,难道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一点吗?还是……”邵文翔的轻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极其不自在。

“他……还好吧。”靳楚歌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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