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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志钦没兴趣继续听他们讨论。靳楚歌做不做主持,他并不太关心。认识的这一年多,已经见惯了他的优秀,所以越是光彩照人,便越要视作等闲,仿佛也能因此在心理上拉近些距离似的,那些作祟的自卑和自傲引起的曲折心事,不是认识到就能轻易扯平的。

靳楚歌花了点时间才将讲座预排的流程厘清,很惊讶这份策划书是如何获得通过的,它一点都没辜负现任主持对它的评价,流程混乱,条理不清,想法和做法混作一团,乱七八糟。不知是学校对主讲人不够重视,还是对提案人太过信任,难以相信在这样混乱的状况下,它竟然已经到了非执行不可的最后倒数阶段——时间接近正点,听众陆续进场,在靳楚歌排流程的时候,主持电话不断,负责联系的学生会干事也已经将主讲人请到楼下的接待室了。

这个讲座的主讲人是某证券公司的中层主管。很少有人会对赚钱没兴趣,尤其是这种高风险高刺激高回报的游戏,了解它的规则,并将之玩弄于股掌,几乎是所有人的梦想。所以慕名而来的人很快将可容纳三百来人的阶梯教室挤到了水泄不通的程度,连过道和后廊都站满了人,个个翘首以待,仿佛不是在等主讲人到来,而是在盼望财神降临。

靳楚歌以为薛志钦会给他占一个座位,可当他往薛志钦先前坐的地方望去,那儿却塞了一个体积庞大的女生。不禁咯噔一下,心想这家伙不会故意和自己对着干吧,不说还好,说了叫他别走,偏走给你看。靳楚歌保持平静将人群睃视一圈,没有发现,又一次,依然无所获。人却更多了些。他决定站到高处再找一遍,现在所站的地方与讲台位于一个水平面,是整个教室最低洼之处,阶梯往上,人头攒动着,个矮的人很容易被遮挡,尤其是薛志钦那样的个子,好比小草没身森林,又向来喜欢钻边边角角,不靠近点,恐怕难以找见。

主讲进场了,众人鼓掌欢迎,靳楚歌趁着这股乱劲奋力往后挤。行到一半,他笑了。薛志钦果然趴在最后排最边上的一个单独的座位里,呼呼大睡,周围激动兴奋的人群淹没了他,他无知无觉,也毫不在乎。

靳楚歌将他摇醒,拽着他往更后面挤。薛志钦不明所以,也不问。这一刻牵着手,两个人都理直气壮。挤到后廊的尽头,那儿有一扇门,靳楚歌掏出钥匙,把门打卡,将薛志钦领进去,指着被褥齐全的床说:“你困就先在这儿躺着睡一下,等我事完了再叫你。”

薛志钦迷糊着眼点头,瞄准床的位置,一头扑了进去。靳楚歌扯过一角的被子盖他身上,觉得他趴着睡的样子太像一只累瘫了的猪。端详了一阵子,忍不住笑了笑,这才关门出去。

听到门喀的一响,气流涌动,又立即平息,薛志钦换了边脸贴着床,继续沉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回来了,在鸿蒙的意识里载沉载浮,分不清究竟身在现实还是魂处梦境。房内弥漫着某种遥远而亲切的味道,门外隐约的缕缕不绝的人声,仿佛于晦暗中倒流的时光发出的声响,记忆里好多类似的场景,几乎使人相信如果拉开那扇门,就能遇见某些惦念的人,牵挂的事,以及久违的风景。

这样的恍惚,似乎仅是一霎那,又似乎经过了许久。隐约的人声不知何时静止了。风在窗外呼号,却有偶尔纸张翻卷的响动,给此时的静谧加添了孤独的味道。薛志钦微微睁眼,看见靳楚歌亮着台灯,坐于桌前,正翻阅一本书,灯光照亮他的侧影,像梦一般美好。

“这是哪儿啊?”薛志钦问出声,知道不是梦境,然后想起现实,“几点了?”

他的声音太含混,靳楚歌顿了几秒钟,才确定他是在问自己,嘿的一笑,“醒啦?还以为你说梦话呢。”

“嗯。”薛志钦闷哼一声,“几点啦?”

“刚过十二点。”靳楚歌看时间。

“啊!”薛志钦撑起身子,手一软,又跌回去,“这么晚啦!”

靳楚歌起身倒了杯水,连着药一起端到薛志钦面前,“吃药吧,你又开始烧了。”

“哪来的药?你刚去买的?”薛志钦明知故问,“不是人家房里剩下的吧?”

“放心啦,吃不死你!”靳楚歌瞪他一眼。

薛志钦乖乖吞下药片,一气将水喝干,又躺下,问:“这谁的房子?阶教后面居然有住房,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教师的单身宿舍。”靳楚歌说,“不过租给了学生。”

“你租的?”薛志钦问了个傻问题,“你怎么会有钥匙?”

靳楚歌得意道:“你以为布置会场的活是白干的?当然得有点好处才行。”

其实薛志钦刚问完,就想到了答案,这房子应该是那个叫张平的人租的,而靳楚歌以帮他做会务为条件,换得了暂时的使用权。小小开心一下,又不免担心的问:“不会半夜回来人吧?”

“你怕什么呢?”靳楚歌挑挑眉毛。

“不是怕……”薛志钦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而是我觉得……你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靳楚歌闻言微笑,“怎么不一样呢?”

薛志钦说不上来了,他还没有做好和靳楚歌讨论这些的准备。一直以来,他们都只是互相的寻觅彼此的感情,发现了,试探了,肯定了,握紧了,却从未试图讨论过它的性质。Gay这个词,实在太刺眼,也太刺耳,虽然与别的人,可以以旁观者的身份大肆发表看法,但彼此相对时,却总是本能的逃避,谁都不想捅破那一层窗户纸,怕这个定义鲜明,寓意丰富的词,惊扰了对方。心里有这份爱就好了,又何必非得用一个明确的概念将之固定下来呢?

薛志钦的欲言又止教靳楚歌无奈。他拧暗了灯,也爬到床上,在薛志钦身侧躺下来,“咱们好好聊聊吧,回来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好好聊聊,难得今晚。”

“你想聊什么呢?”薛志钦侧头看他,不经意流露出一丝笑意。

靳楚歌当然明白那笑中潜藏着什么,叹口气说:“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呢?我要正经说话,你却想歪了去。”

“我没有!”薛志钦大声说,但毕竟心虚,被说中了。

靳楚歌笑着没有说话,望向天花板,想起在武汉时,每晚临睡前必然这般凝望,想一些漫无边际,又有迹可循的事。每一件都关于薛志钦。想像将来他们共同的生活,会有多少快乐和幸福,又会有多少矛盾和龃龉,但无论甜蜜还是酸楚,都应该珍视并享受那属于生命的每一部分。一旦想到未来,他就觉得自己任重道远。薛志钦有太多缺憾需要自己去弥补,有太多失落需要自己去安慰。认识的时间越久,便越是遗憾为什么不能在更早的童年便相识,至少也不该在同一个城市,甚至同一间学校生活,却错过整整三年——就是想这样的莫名其妙的问题,假设各种各样的可能,和它导致的结果,让靳楚歌觉得很玄妙。一生究竟能有多少种际遇,得经过多少的曲折,再换过多少的几率才能拥有眼前人;又能有多少时间去犹豫和迟疑,去委屈和辜负洁净如水晶,脆弱如瓷器的爱情。既然确定那就是爱了,就一定要抓紧,这一次燃烧的机会,不尽力,不会知道自己究竟足够做太阳,还是只能做流星。所以不需要害怕,也不应该害怕,爱一个人,应当尽量给出自己,彼此才会有相伴同行的勇气和信心。检讨从前,是自己做得太不够,只顾着自己慌乱和挣扎,让薛志钦承担了加倍的痛苦。他须得补偿,用从今往后的行动。

薛志钦以为靳楚歌在生气,不敢再吱声。

靳楚歌揽过手去,说:“来,让我抱抱。”一如回来那天在街头碰面。

薛志钦头枕在他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跳,就像新生的婴儿听到母亲的心跳般,会止了初历人世的惶惑与惊恐而起的哭闹,只感到安详。

靳楚歌轻拍着他的背,忽然想起一事,不太肯定的说:“有件事是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

“啊?”薛志钦不知所谓。

“我应该说过吧……我姐七号结婚,所以过两天我得回家一趟,参加她的婚礼。”

“她怎么就结婚啦?”薛志钦感到意外,来不及抱怨靳楚歌事到临头才突然告诉自己又要离别,而先发表感慨,然后说:“没听你说过,不过……唉,算啦……你回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靳楚歌十分抱歉,详细解释:“我也是回学校前一天晚上才知道,刚挂我姐电话你就打过来了,想着马上就能见到你了,一兴奋,就把这事给忘了。等回到学校再想起来,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就没再提。”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薛志钦不满的说。

“路上来回得四天,在家两三天,怎么着也得一个星期吧。”靳楚歌计算时间,“我尽快啦。还得准备答辩呢,初稿交上去了,也是这两天等导师的指导意见,改二稿。”

“路上怎么得四天?有那么慢的飞机吗?”薛志钦质疑。

“火车啊!哪那么多钱次次飞机。”靳楚歌说着笑起来,“不过我姐是说回去的机票给报销,回来的就不给了。”

“你给她准备什么礼物呢?”

“我到场亲贺,还不算大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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